第4章 神工要术
陈厌胜看着堂兄头顶《神工要术》后面的两个提示，开口道：
“大哥，你这次要不要尝试考工部下属的将作监？
别一直头铁考吏部的文职了。”
将作监，大概是掌管盖房子、修水利、做器皿的地方。
既然陈厌平喜欢工科，将作监就最合适了。
陈厌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
在看到小弟眼神里的一丝清明时，他心中略有欣慰。
最近，小弟眼神清明的时候，是越来越多了。
说不定再过些日子，就能完全脱离疯癫，也说不定！
“阿胜，怎么这么说啊？”
面对这个问题，陈厌胜沉默了。
封建王朝的官僚系统，比陈厌平想象中复杂的多。
无论进了哪个部门，都少不了上下打点，和部门主官搞好关系。
利用私下手段为自己铺路之类的事情，更是司空见惯。
即便是工部这种重视自身技能的部门，如果人情世故不够圆滑，工作也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甚至官僚之间为了绑定利益，亲身下场媾和的事情，在历史上也是屡见不鲜……
更别提朝中的派系攻伐，比沙场抛血还要惨烈的文人党争……
陈厌胜对官僚体系存在无穷的蔑视，但又不能说出来。
他只是个刚刚脱离蒙昧的癫子，懂得那么多，不符合他的人设。
陈厌平显然有自己的考虑，他扶着脑袋，有点懊恼，口中呢喃：
“工部，将作监……”
他很快做好了决定，苦笑道：
“我是喜欢自己做一些机巧上的小玩意儿……
可这些东西都是下九流，登不得大雅之堂。”
他感慨一声：
“若是能进吏部，就多少算个官了。
用圣人的道理去管理天下的官，再让那些官员用圣人的道理去管理天下百姓。
为兄虽然的确是很喜欢墨工机巧……
但为兄认为，吏部官员所为，才是为官正道。”
说话间，陈厌平脸上有十分落寞的表情一闪而过。
他何尝不想去考将作监？
何尝不想去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士，农，工，商，在社会中的鄙视链层层递进。
工人的地位只比商人好上那么一点罢了，实际上和商人也不差什么了。
陈家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如果自己再去了工部，怕是要被人笑话一辈子！
自己可以一辈子被人嘲笑，一辈子不结婚。
可阿胜呢？
阿胜可不能跟我一样，因为地位低下的工作，而被鄙视一辈子！
陈厌胜不知道此时的陈厌平在想什么。
他只是对陈厌平说：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或许大哥不适合考文职。”
天生我材必有用。
大哥，昔日我是一个无用的废人，没有你的照顾，我活不到现在。
现在我有能力了，便来帮你一把！
他说完，没等陈厌平说话，就伸出手去，点了一下陈厌平头顶《神工要术》后面的（触摸点化）。
被他这么一碰，原本白色的《神工要术》这一行，竟散发出了鎏金的闪光。
闪光消失之际，陈厌平头顶的篆文小字已经变了，原本的《神工要术》一栏，变成了：
【基础功法二：《神工要术》，一重天：熟练度61%
能够以肉眼精准测绘物体的物理结构，并通过算术公式计算出大多数想要的值。】
仅仅只是除去压抑，就已经得到了61%的熟练度。
看来陈厌平在平时没少看那本禁书啊！
在陈厌平的视角，被陈厌胜这么一模脑门，他脑袋里仿佛有万千思绪绽放出来。
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发生了改变——
遍地的荒草、荒草下的泥土地、面前兄弟身上的衣服、兄弟身后早已被焚毁的大宅院……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面前构成了可以被理解和剖析的物理结构！
陈厌平内心忽然生出一种自信：
如果现在给他纸笔，他立刻就能算出来宅邸的体积，重建宅邸需要的各种材料数量，以及清理和重建宅邸需要的人力物力等等。
……
在陈厌平处于完全震惊，并沉浸在自己新能力的同时。
陈厌胜忽然福如心至一般，看向自己的头顶。
【点化陈厌平，获得神性+1】
神性？
这是什么东西？
在获得了神性的同时，隐约之间，陈厌胜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一片被迷雾包裹的战场，战场中似乎立着一座小庙。
小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由于他拥有了神性，所以在向他发出呼唤。
陈厌胜极力想要看清楚，却始终看不真切。
他再次看向自己头顶时，已然有了新的提示：
【当再次成功点化，获得第二点神性时，可开启成神之路。】
陈厌胜心中明了。
‘那么，便等待一个进行第二次点化的机会。’
……
此时，陈厌平也从震惊和激动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当再次看向陈厌胜的时候，陈厌平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他意识到，他被自己这小弟给点化了！
联想到过去家族内关于陈厌胜的一些事，他颤巍巍的说：
“阿胜啊……这是什么？”
是什么？
陈厌胜一时之间想不到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自己开了挂！
没等陈厌胜回答，陈厌平便颤抖着站起身，双手放在陈厌胜双肩之上，低声道：
“阿胜，你哪来的这种力量啊？！”
陈厌胜依然无法回答，忽然心生一计，一脸神秘的对陈厌平说：
“大哥，你过来，我说悄悄话告诉你啊！”
陈厌平被他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唬住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
陈厌胜小声说道：
“我是在梦里梦到的啊！”
他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陈厌平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看来，自己这小弟，虽然清醒了，但清醒的不多……
既然清醒的不多，就意味着，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自己这能力从哪来的。
陈厌平回想起当初从父亲那里听到过的关于陈厌胜的秘闻，又擦了一下冷汗，心想：
‘不知道就好……阿胜，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自己的能力从何而来。’
陈厌平抓住陈厌胜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
“阿胜，你无论如何不能在人前施展这种能力，知道了吗？”
陈厌胜已经演的把自己尬住了，再演就要露馅了。
索性收起那副疯癫姿态，答应下来：
“放心吧，大哥，我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苟着发育才是王道，这些道理我都懂的。”
看陈厌平一脸不放心的样子，陈厌胜转移了话题：
“大哥，这盛京城里，还有咱们的族人吗？”
陈厌平听他这么一问，心里一惊。
在过去的五年里，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问题。
强大敌人势力的阴影如乌云一般压在他的头顶。
即便五年过去，也依旧在偶尔浮现出来的时候，压的他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