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粮食
犹大见事情已经解决了，心中大定，看向耶蒙，总主教大人正在逗弄他身边那个亡国公主，犹豫了不到一秒钟，他还是选择凑过去禀报事宜。
“总主教大人，最近一批粮食从船上运了下来。”
耶蒙停下抚摸丹妮莉丝银发的手，“哦，是是从潘托斯运过来的吗？”
丹妮莉丝听着他们说的正事，心中完全没有一点感触，尽管在自由贸易城邦中最落魄的时候她甚至需要赤脚行走。
然而这一切都和贫困无法沾上关系，更不用说体会过饥饿了，她对此从无认知。
她出生的时候就是新一轮长夏的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有着十几年了，她甚至没有见过冬天，也没有去过北方，而在厄斯索斯，也很少有饥荒引发的危机。
这些自由贸易城邦各个都处在宽广的平原之上，气候水分和维斯特洛最为肥沃的河间与河湾相似，十几年的长夏更是让他们不愁吃穿。
犹大点了点头，“是的，我主，粮食来源是那一位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其中数目不菲。”他最后说了一个数字。
耶蒙听后，心情一下就愉悦起来了，维斯特洛没有大规模交易粮食的习惯，这些全都把粮食藏在他们的仓库里。
当然，这些粮食也会供养教会，但是想要从中随意拿走是不可能的，国王也不会这么做。
他们款待他们的封君和军队，也只是在军队路过的时候。
这样子的话，想要在维斯特洛大举筹粮对于耶蒙一个总主教来说几乎是无法办到的事情，谁都知道粮食的可贵。
而自由贸易城邦就不一样了，只要有钱，几乎没有什么不可以买的，活脱脱的“重商主义”，但是大规模粮食交易也需要一个雄厚的资本，只有那些权贵能够办到。
耶蒙询问道，“已经交割了吗？”
犹大点点头，“数目很清晰，没有什么虚报数目的事情发生。”
犹大清楚耶蒙在担心什么，在耶蒙将这一件事情交给他之后，他就在收拾存放的仓库，雇佣会算数的账房，以及寻找测量的工具。
争取将一切做的一丝不苟，没有破绽。
犹大心里有些猜测耶蒙想要提前储备粮食的举动。
在维斯特洛，一般来说，一年春天，四年长夏，一年秋天，接着又是四年冬天，大概十年是一个轮回，这是学城的学士总结出来的一个简单的规律。
当然这只是一个粗略的统计，和事实有着很大的区别，像簒夺者战争就起源于那一场“错误的春天”，而维斯特洛乃至全世界接下来迎来了十几年的长夏，那么相应的冬天还有多久。
贵族们可以对此不在意，再怎么也饿不死他们，而他们只要还能供养的起骑士，自然也不会担心那些暴民作乱。
总主教大人身为七神的神选，自然不会像他们这样没有良心，他由衷的担心这些平民因此吃不上饭的事情。
耶蒙放下心来，粮食问题可以说是一个关键问题，在未来一段时间就更加关键了。
五王之战中，君临先是失去了河间的供应，接着又面临着河湾的宣战，两大粮仓同时不再供应君临，单单凭借王领是无法养活得了这个五十万人口的古代大都市的，更何况还有河间的难民蜂拥而至。
这一段时间，总主教也好，国王也罢，任凭你有再高的声望，都无法在一群断粮的人当中收获一丝好感。
按照原本的命运，他的前任就是死于暴民动乱。
想要避免很简单，只需要不让劳勃就行。劳勃死亡倒不是一个必然的事件，甚至就是可以轻易避免的，然而这对于教会来说有什么好处，甚至对于七国人民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劳勃完全不懂治国，也不怎么在乎这些，全靠首相缝缝补补，他又是一个马背上的国王，不说其他，至少军事能力是点满了，而且作为一个脑子还没有坏掉的最大的贵族，他根本不会允许教会武装的重新出现。
就凭这一点上来看，他甚至还不如瑟曦对教会有用，就凭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王后顶着贵族们的反对坚持宣布恢复教会武装来看，她一个真正虔诚的“七神信徒”，远胜于劳勃。
所以为什么要去避免劳勃的死亡，反而去赶走这个美丽而又慷慨的瑟曦王后呢。
既然这样，也就只能选择多屯一些粮食，这样，七神总主教声望也就会进一步得到提升，甚至还能够从这场灾难中收获一些虔诚忠于教会的“狂信徒”。
危险与机遇往往如影随形，相互成就。
耶蒙接着问道，“这只是第一批粮食吗？”
总主教大人非常清楚他所需要的粮食数目将有多大，仅仅几船远远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
犹大笑了，“总主教大人放心，在支付了钱财之后，这些商人远比我们还要上心。甚至还有一些小商人也在询问教会是否愿意收购一些零散的粮食。”
真正的，只要有钱，就什么都可以买到的自由贸易城邦（资本主义雏形）。
耶蒙更安心了，饥荒的年份，身边有粮食就是最大的威权，可以迅速笼络人心，在寻找机会彻底重建教会武装以后，也可以养得起这一支军队。
“既然这样，对于自由贸易城邦粮食的收购只要价格还算公道，都可以直接收购，甚至有一点点略微的溢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犹大犹豫了一会儿，他很迟疑，“可是总主教大人，关于资金的缺口有些大。”
耶蒙感慨一声，现在趁着长夏粮食还算便宜，可是日后到了大麻雀执掌教会的时候，已经要到了冬天，所有人都缺粮，粮食的价格就不是现在的这样了。
大麻雀几乎就是这样耗光了教会积累的财富，当然，只是教会的“公库”枯了，那些分散各地的大主教肯定还有余粮。
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必须要解决的事情，无论是为了自己个人的威望，还是因为教会本身的权威。
耶蒙回复道，“只需要留下一小部分用来维持日常的开支就可以，不用太过奢侈，也不要过分简朴。”
不要奢侈是为了防止贪污，不要简朴同样是如此，洪武大帝剥人皮做稻草人都制止不了的事情，耶蒙哪有这样的能力。
他可没有几百万读书人在田地里翘首以待。
犹大心里也很不舍得，这些金钱可都是他在打理，如今就这么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但他还是同意了，“是，总主教大人。”
耶蒙看出了他的不舍，安抚道：“到了之后，粮食才是最为值钱的，远比手中的金龙要更加保值。”
一个合格的总主教不能只看着信仰，金钱也是用来维持信仰的一种手段啊。
犹大点了点头，“总主教大人请放心，我不会就这么坏事的，我知道粮食的重要性。”
耶蒙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就拉着丹妮莉丝离开了。
犹大看着耶蒙离去的背影，默默念叨了一声“七神在上”，然后也接着开始了他的工作。
小女孩听着粮食的话题昏昏欲睡，直到离开后才清醒过来，她向耶蒙询问，“总主教大人，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的坏人？”
丹妮莉丝指的是之前那个想要抢妓女孩子的村妇，她的心思还停留在那里。
耶蒙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所有人身上带有原罪，但是他们也不过是迫于生命本能的选择罢了，几乎没有以作恶为善的。”
妓女为了自己孩子的善，村妇为了自己而作恶，为她的孩子而痛苦，生命如此多彩，如此复杂。
耶蒙知道权力的堕落所能够带来的罪恶，而这些权贵们自己对此更是非常清楚，也不认为自己在做善事。
天堂太远，人间太近。
丹妮莉丝似懂非懂，她没有想过这些。
耶蒙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不要想太多，接下来要去魁晰那里，你还记得你的猫吗？”
丹妮莉丝点点头，“那个女巫，贝勒里恩就寄居在她那里。”
耶蒙笑道，“没错，那只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