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国君,这一切都是您的过错啊
有扑翼无人机为引,再加上熟悉的爪下钩放装置,当雄性辽宁翼龙开始在打探好的褒侯寝宫上方盘旋,
齐渊就远程遥控着钩爪点火,引线瞬间被电打火装置点燃,朝罐口蔓延,(最简易的电打火装置,为电热丝,点着火药,在有火药后,电打火装置极其简单)
又触燃罐身上一层层浸过松油的粗麻布。
罐身外的流火便忽地一下就此形成。
此时电打火后的计时正到第十秒,
便在此时,勾爪彻底松开。
在未完全惊到鸟龙时,
流火罐开始自天而降,砸落向褒侯寝宫,
且在即将砸落在寝宫屋顶时,
嘭——
土罐中的黑火药爆炸,在炸碎屋顶的同时,罐中填塞的松树绒与石油,就被这爆炸点燃、溅飞,
使燃烧着的石油和松树绒四溅,如一朵对地烟花一般,在炸开的一瞬,
流萤凌散整座宫殿。
剧烈的爆炸声后,大卜尚还有些呆愣,
“这是人死后,魂之归途,所谓的道之所在吗?”没有感受到伤痛的他以为自己死了。
“相传魂归于道,此处便是天道吗?”
他又这般喊着,可左右此时都是惊慌声与惨叫,无人应他。
大卜便也不喊了,只是抬头,
看着那尚在飘零着,而后缓慢散于各处的一朵朵流萤。
“这流火好美!”
他赞叹着,这些夜间闪黄闪青的流萤,
而后看着这些流萤飘在了房顶上,飘在了草棚上,甚至,飘落在了侍卫身上。
于是惨叫声便自那侍卫口中响起,
大卜有些后知后觉的明悟了,方才那四周的惨叫是如何来的。
随后,大卜看到有御卫慌着把甲衣脱下,掷于地上,而后以袖子猛拍那流萤附着的地方。
很快啊,那御卫的袖子,就又着起来了,
大卜便只看着那御卫又忍着怒,把深衣也脱下,掷于地上,看着那深衣渐燃成灰。
“走水了!”旁侧忽有宫人大喝着。
大卜循着声音望去,便见宫室之间,供御卫们休憩的草棚此刻正熊熊燃烧着,
火星飞溅,而同时流萤飘入,助长着火势不断蔓延。
土陶中的储水被甲士们泼向流萤燃着的地方,可往日屡试不爽的灭火手段,在此刻,只能抑制住那片片焰花,而根本无法完全浇灭所有流萤。
“用土!”
一个衣衫被烧穿,皮肤被灼坏,但扑在地上,用土灰总算灭了流萤的年长甲士,大声吼着。
立马便有人醒悟了过来。
可此地正是褒侯寝宫之前,地上黄土都是被夯实过无数次的,哪能轻易找来足够灭火的土灰,
火灭不掉,场面便又乱作了一团。
而就在这时,终于也是有人想起了,褒侯还在寝宫内,而那流火,正落在寝宫之上。
“国君!”
有御卫大喊着,一脚踹在了寝宫门上。
大卜扭过头,还未看清,便只听见一声高亢的女声尖叫,自门内传来,
而后,他依稀看见了一片白腻,蜷缩在一件深衣之后,随着又一声惊叫,深衣猛地向上撑起遮挡,下方一片雪景便流了出来。
颇有些顾头不顾腚的感觉。
“滚出去!”
寝宫内传出了褒侯羞怒的吼声,
大卜探眼一看,褒侯身无长物的赤着,一袭褥被在其身侧燃得正旺。
哐当——
寝宫门被猛地关上。
大卜收回目光,心中腹诽着,怪不得刚才流火缀在宫顶后,寝宫中一直无传唤之声,
怕是正在造人之际,流火坠落。
幸是这四月还凉,有一袭褥被遮在身上,挡下了所有流萤,没造成寝宫内伤亡。
但衣衫尽毁,又是不可避免。
就是不知道,在行房造人时,骤然遭那一惊,往后还能否延诞王脉!
别是连寻欢,都从此不可了。
铛,铛,铛——
宫中示警用的青铜钟被猛地敲响,
本身占地就不算特别大的褒国王宫,先是被爆炸声洗礼,后是警钟阵鸣,
终是整个王宫都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无数甲士朝褒侯所在的宫室涌来,便是王宫外围巡逻的甲士,也纷纷派出人员朝内,
只留下最没有关系,身份最低的甲士,留守着外围宫门。
汇聚起的甲士们很快就泼水的泼水、填灰的填灰,虽有波折,但也有条不紊地灭着各处的流火。
“有谁能告诉孤,这到底是何事。”
隔着寝宫门,褒侯愤声怒斥着,这倒不是他此刻才想起来兴怒。
而是本就自屋顶爆炸后,他就一直压抑着愤怒,可在方才,他在寻来东西裹身后,又看着那爱妾白软的身子,
在帮其裹身并捏了一把时,他心里痒痒的,可二弟,岿然不动了。
而后,他又试了一下,终于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后,
本就身无长物的他,心态崩了,
再抑制不住愤怒了。
寝宫门扉外,一众御卫不知该如何而答,彼此间对视躲避着,就将目光都投在了大卜身上。
然却见那大卜游神天外一般,格外散漫地扭着头四处观望着,又近乎贪恋的扫视着火光燃亮的宫景。
看不到他们的目光似的。
“大卜,国君问您话呢?”一御卫开口。
“这魂归之处,能听人声也罢,这魂之声,人也能听见吗?你这御卫,懂那魂灵沟通之法?”
开口的御卫有些愣住了。
还是另有一个小一点的御卫,直接上前拍了大卜肩膀一下,
“大卜,这魂、人之说,您还是晚些再对国君细谈吧!”
“这魂身也能感到痛吗?”大卜更疑惑了。
“大卜,有没有可能,您还未死,不若,您以头抢柱试试,传说中,人魂可穿金木。”
作为神职的一员,跟随大卜而来的右吏,最先搞懂了大卜的神回路。
“有道理,还未试这魂身穿柱。”
大卜当即转身朝木柱走去,视那木柱如无物一般。
撞在了木柱上。
“哦,原来我未死啊!”大卜只迷糊了一刻,就清醒过来。
既然没死,那还是要干活的。
便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朝门扉行了一礼,而后朗声道:
“国君,今夜南方星宿四星晦暗,而唯独中星晦夜可见,此兆积尸见阴,舆鬼祠事,
“而恰逢有人夜遇火幽,且人气未失,无鬼侵之象,
“当为鬼宿化幽,讽议国事。(鬼宿,二十八星宿之一)
“而幽鬼其言,‘贪痴无壑,流火成殇’
“正应这此刻之景,此当为鬼宿之警,
“一则责备国君您贪痴无度,
“二则告诫国君您,切不可再行那贪痴之事。
“如再行,则‘月将升,日将落’,意指国将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