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师姐，能借点钱吗？
杨宰趁着夜色，朝外城北边走去。
他知道铁狼帮众晚上常聚于此，因为此处有外城夜晚最热闹的街道——富贵街。
富贵街里，没有别的商户，只有赌场、酒楼、青楼，这也正是铁狼帮最大的收入来源。
每到夜晚，富贵街上灯火通明，甚至比内城灯火还亮。
街上有人赢了钱去青楼挥霍，也有人输光钱倒地痛哭。
杨宰前身的父亲就是在这沾染赌博，结果家破人亡。
杨宰并没有报仇的打算，但是这种害人不浅的地方，心里总是不自觉地反感。
他走进富贵街，随处可见铁狼帮众，他们系着红布带。
每隔几家赌场或青楼，都有帮众巡逻。
杨宰沿着街边阴暗处走着，毕竟他身材着实显眼，不太适合做跟踪暗杀之事。
但是眼下没有办法，想杀洪振，只能先悄悄摸清其踪迹。
好在富贵街不大，只有三四里长，杨宰凭借‘嗅探洞察’，很快就闻到彪子和虎子的气味。
循着二人气味，杨宰找到一处青楼，牌匾上书‘百花楼’。
他能闻到那两人在二楼，似乎在饮酒作乐。
奇怪的是，他们身边并没有洪振的气味，只有下午那些普通帮众的气味。
“难道洪振平时不跟他们在一起？”杨宰有些心疑。
他在百花楼对面的阴暗角落，仔细辨别着气味。
不久，杨宰就看到十几名帮众，推推搡搡，大声叫嚷，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领头的正是洪振。
他们走到百花楼前，洪振安排两人看门，带着其他人上了楼。
杨宰其实很想跟上去，到青楼里找个侍者打晕，换身衣服去探查。
但自己近一米九的身高，肌肉鼓胀，怎么看都不像青楼侍者。
或者想飞檐走壁到窗户边偷听，但他没学过轻功，与人对战躲闪还行，想攀墙扒窗却不太可能。
既然没有其他办法，杨宰只能在楼下静静等待。
楼上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男人的起哄声、酒杯摔碎声、男人的呼喝声和女子的哭泣声。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想必比较精彩吧。
临近午夜，杨宰在角落里都快睡着了，才听到洪振带着彪子、虎子和十几名帮众，闹哄哄地走出百花楼。
洪振走在前面，身形挺拔，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而虎子和彪子被其他帮众扶着，摇摇晃晃，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
这伙人闹哄哄离开富贵街，慢慢向北走去。
铁狼帮总部就在富贵街北边不远处，杨宰有些担心他们会回总部。
但洪振他们只是路过总部，拐个弯，向西走去。
在路上，一些帮众陆续离开，最后剩下虎子、彪子和五六个普通帮众，来到一处院子前。
看来这就是洪振的住处。
杨宰觉得现在直接袭击洪振，没有必胜的把握。
若是洪振一人还好，就怕没能瞬间击杀他，被他和两个手下围攻，那就十分麻烦。
而且，若是五六个普通帮众中有漏网之鱼，引来高手，就更是危险。
确认洪振住处后，杨宰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已睡，便起身离开，准备回家。
今天的探查并非没有收获，得知洪振住所，以后可以在其活动路线上伏杀。
……
次日，杨宰以气血突破后身体不适为由，向丁嫦告假三天。
丁嫦自然是一脸担忧地同意，还问杨宰是否需要丹药滋养气血。
杨宰不好推辞，便勉为其难地收下。
这三天，杨宰基本是风餐露宿，晚上睡在洪振院外树林中，白天远远跟着洪振，观察他行踪。
洪振的行踪比较规律，早上去铁狼帮总部，下午巡视百花楼或在家练武。
但要击杀洪振有个难点，就是他身边总是跟着虎子、彪子和最少五六名帮众。
怎么把他们先解决掉，且确保无漏网之鱼，是最大的难题。
经过三日思索，杨宰想到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用重弓射杀虎子和彪子。
【普通箭术（二阶）：34/2000，特效：基础精准、蓄力重射】
有箭术技能加成，他在巨鲸武馆用二百斤重弓试过。
在五十步内，基本能保证射箭的准度和力度，五秒蓄力就能射杀气血一层武者。
但他手中的百斤弓却做不到，蓄力超过三秒就有断裂的迹象。
威力也不够，对付普通帮众还行，气血武者一箭肯定射不死。
巨鲸武馆内的二百斤弓，每晚都会收回仓库，有专人看管，偷走几乎不可能。
借出来更是没先例，即便是自己师父丁嫦也不行。
除非副馆主吴天章同意，但杨宰自问没有能力说动他。
只能去买一把了，之前买百斤弓，花了三十几两。
杨宰之前打听过，二百斤重弓需要足足一百两。
杨宰现在身上也就勉强凑出十两银子，都是这两天偷袭铁狼帮众搜来的。
这种袭杀也不能太频繁，不然铁狼帮警觉起来，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
上山打猎一次也就几两银子，凑齐一百两还要很久。
想来想去，杨宰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借钱。
借钱如吞针。
开口前的尴尬和纠结，除非走投无路，谁也不想开这个口。
第四日，巨鲸武馆，内院校场。
杨宰早上来到校场时，环顾一周。
内院的十几名弟子，自己能开口借钱的，只有苏川和裴延。
但自从拜师之事后，苏川对自己倒不至于不理睬，但也是反应平平，远没有当初的热情。
杨宰自然也不好意思找他借钱。
那就只剩下裴延。
趁着还没上操课，他走到裴延身旁。
“哟，这不是杨大师兄吗？不跟武师姐切磋，怎么有空到后面看小弟啊。”
裴延看到杨宰走来，阴阳怪气说着。
裴延自从知道杨宰拜师丁嫦后，心中满是羡慕嫉妒恨。
他原以为杨宰不近女色，没想到竟捷足先登。
所以每次见到杨宰，裴延都要狠狠挖苦一番。
但杨宰知道，他俩关系好，裴延只是耍耍嘴皮子，心里并非真的记恨。
“咳咳……裴兄，别说这种话了行吗。”
杨宰轻咳，掩饰尴尬。
“怎么？敢做还怕人说啊。”
裴延奸笑几声，然后正色说，
“行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借一百两银子。”
杨宰单刀直入。
“一百两？这……”
裴延显得有些为难。
“若是为难便算了。”
杨宰知道裴延家世不错，毕竟他和武姝婷一样，操课后都是乘马车回内城。
但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他不愿借钱，自然有他的理由，杨宰不愿多问。
“哎哎哎，别走啊，不是我不愿意借。别看我平时风光，其实钱都在父亲手里，练武的开销都是他解决，我手里也就每月三十两月钱。”
裴延拉住要走的杨宰，解释道。
他不想因为这点小钱伤了交情。
虽然这点小钱，他也拿不出。
“不过，父亲说了，若是我能突破气血三层，拜副馆主为师钱就归我管了，到时候一百两算什么？或者你等我七八个月，每个月我省着点，也能攒十几两。”
裴延急忙解释，生怕杨宰觉得自己是有钱不愿借。
杨宰自然不可能等他那么久，突破气血三层更是遥不可及，便说道：“好意心领了，但有些紧急，我再找别人。”
说完，杨宰就走回自己位置。
所有关门弟子的位置都在第一排，杨宰现在也是如此。
他还在烦恼怎么筹钱，想着实在不行，就找师父借，但是得编个合适的理由。
思绪正乱时，杨宰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是站在身侧的武姝婷。
现在他们是同门师姐弟，自然是站在一起。
杨宰此时脑子有些乱，不知怎的，竟转过头看向武姝婷，鬼使神差地问：“师姐，能借我点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