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束的青春期看不到任何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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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庆祝会比步怡想象中结束的快得多,几人吃饱喝足后回到了车上,狗哥提议去KTV补上未完的演唱会,顺便让步怡作为是否加入乐队的参考,看着那不停的大雨,步怡终于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去了KTV。

或许是因为天气原因,KTV并没有多少人,白弦和多多则是带着乐器进了包间,步怡瘫坐在沙发上犯困,在半梦半醒之间,熟悉的歌曲在耳边响起,而步怡从上初中开始耳边时有幻听,并没有在意,可当听到前奏之后响起的是白弦的声音,一下子让她振奋了精神,本来坐在角落里的小老鼠快速移动到白弦身边,紧紧盯着他,一曲结束,又响起了熟悉的曲目,看到白弦还在继续唱,步怡扯扯旁边多多的衣角,“他好像挺喜欢这个乐队的。”

“那何止是喜欢,主办方的联系方式他都有,有机会你可以看看他的房间,全是他们的海报,从出道开始专辑一张不落,场场演唱会都去,签名海报就有几十张,这还不包括他送给别人的。”多多一脸难以理解的样子,但是步怡听到这些瞬间兴奋了起来,拿起另外一支话筒也唱了起来。

不加修饰与伪装的慵懒女声加入引得白弦侧目,短暂的惊讶过后,白弦只感受到命运在屋内起舞,包围着二人,与外界的一切隔出了围墙,像是有前世记忆一般的碎片在身边闪烁,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催促着他做出抉择。

抉择?什么抉择?想到这里,白弦突然从幻象中抽离,坚定的认为是酒劲上头和迷乱的氛围灯作祟,转身径直走到开关前关掉了光效,并打开了明晃晃的大灯,玩牌的几人发现眼前的世界突然一亮,猛然抬头看向前方,白弦倚靠在墙边认真的看着步怡的侧脸,满眼的欣赏和倾慕,流露出的柔情缠绕在步怡周围,微微上扬的嘴角在小声默念歌词的过程里更加显眼,痛苦的歌又能如何,根本阻挡不住从他身上渗出来的甜腻,而当事人却像在状况外一样,全身心地投入演唱中,拼了老命般实现连续的高音旋律,并对于自己的完美实现送上了骄傲的神情。

狗哥默默举起手机朝向白弦连拍,小声对一旁的经纪人说:“爸,我觉得步步的红线赔偿一定可以拿到手,而且付款的一定是老白”,说着放大了手机上的照片,“你看他这个眼神的浓度,估计所有前任加起来都凑不出来。”

“哥,我听说乐队内恋爱可是大忌,咱不容易能公演了,要是他们谈恋爱,咱是不是得散,我可不想这样。”多多略显担心地低声说到。

“前提是步步同意加入,而且我觉得老白也不是会为了感情放弃事业的人。”狗哥一脸自信的说到。

“难说哦,白弦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表情。”经纪人用下巴指指正在唱歌的二人,只看到白弦的脸微微泛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步怡,此时的步怡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看了回去,却被那双眼神弄得害羞了起来,连忙转过头,死死盯着屏幕。

步怡活了二十年来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这让她想起了上学期在学校大庭广众下向自己告白,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入骨,可以为自己去死的学长,在众人的起哄之中,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可是相处下来却发现身上渗透出的爱意甚至不及这个男人的万分之一,自以为是、唯我独尊的做派更是让她恶心了整整一周,这段被称作“恋爱”的关系甚至没有活过半个月,在她开玩笑的提出是否去“殉情”时,还被怒骂了三个小时恶心,顺便被添油加醋的挂进了学校的吃瓜群……始于沸沸扬扬的山盟海誓,终于拒绝和他过夜,实在是太可笑。

想到这里,步怡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白弦,那深情的眼眸着实勾人,看着也不像假的,在小说里好像把这种情况描述为“眼神拉丝”,那么自己只要没有眼神接触就一定不会拉出丝,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呢?毕竟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无暇,整个人修长高挑充满生命力,就像一只照着漫画化形的狐狸似的……眼看心中的描述逐渐离谱,步怡赶紧回过神,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暗示只是错觉,却又偷偷瞟向白弦,瞬间心头突然一颤,有一种小老鼠被猫咪盯上的感觉,这让她觉得不安,思忖片刻,便鼓起勇气迎上那双摄人心魄的眉眼,低声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我看起来很有食欲吗?”

白弦一下回过神,尴尬到手足无措却佯装镇定,“我只是喝的有点多,在发呆”,说着走到沙发前坐下,又不小心踢到茶几的边缘,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却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笑了笑,还伸手安抚了下桌角。

见证全程的队友和经纪人一脸“我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的样子,步怡却又问了一句,“我看起来是什么很好吃的东西吗?”

狗哥见状,赶紧从琴箱里拿出白弦的吉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我们把未完的演唱会续上,对吧,老白,不是说要演完的嘛。”

“对对对!”多多赶紧接话起哄,说着就从自己随身的书包里拿出一个迷你音箱,赶忙接线,狗哥则是一把把吉他塞进白弦的手里,在他耳边小声到,“快弹”。

“不是,我说,我看起来是什么好吃的食物吗?”谁知步怡根本不给白弦台阶下,只见白弦扫了下弦,深深地深呼吸一口气后,一脸平淡地回答到,“嗯。”

这下步怡懵在了原地,抬起手挠了挠头发,“嗯……”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干脆地无视了白弦的回应,走上前从他手中拿过吉他,主动岔开话题,“你们不是让我加入你们吗,演奏能力也得看看吧。”

经纪人赶忙接上话茬,“小姑娘说的不错,你们非要人家入队,怎么能不知道她的水平呢,步怡,快弹给我们听听。”

步怡点点头,在慌乱中奏响方才唱过的歌,就这样踩着音阶下了经纪人给的台阶,自顾自地沉浸在了音乐中,没有发现其他几人对她的演奏露出欣慰的表情,特别是白弦,嘴角都快扬到耳根,多多看到此景,赶紧拍了拍他,才见这人收住了过度的笑意。

眼看演奏结束,白弦突然端起专业音乐人的架子,“你也知道我们是原创乐队,是需要创作的,你有自己的曲子吗?”

看着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步怡突然有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也没回应,接着就弹了起来。如果说上首曲子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风雨,那么她的曲子就是迎来世界末日的人心,恐惧、不甘后的疯狂,崩溃后的释然和无奈,绝望间夹杂着谜一般的幸福,在应接不暇的音符间淋漓尽致,仿佛喷发的火山、坠落的陨石、破裂的地面、四处奔走的人群尽在眼前。而那把吉他就像融入了她的血肉,成为了外置器官,表达着她生命的色彩,灵动的指尖就在琴弦上跳着踢踏舞,清晰明确的每个音节汇聚成生动的旋律,震慑住了“评委们”,一曲终了,几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就连并不懂的经纪人大叔,也品味出其中的趣味,心潮澎湃,一瞬间也是萌生出了要不要自己也学一下的想法。

“我们好像没有评价她的资格吧……”多多震惊地小声念叨,回过头看到白弦竟然两眼泛红,眼眶湿润。

“步步,我想问下你弹多久琴了。”狗哥抱着十二分的崇敬问到。

还沉浸在情绪中的步怡似乎没有听到,抱着吉他蹲在了原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弥漫着酒气和烟雾的空气,紧接着瘫软地坐在了地上,见此情况,白弦突感不对,脑中闪出曾经的自己,立马起身跑到她身边,其他几人也立刻跟了过去,确认症状以后,白弦大喊,“有没有纸袋,快!”

“我包里有中午买汉堡给的袋子可以吗?”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多多吓的不轻,小声地询问到。

听到这话,白弦瞬间松了口气,“完全可以!”

接过纸袋,白弦用袋口盖住步怡的口鼻,“就这样深呼吸,没事的没事的,深呼吸。”边说边轻抚着她的后背。

看到她慢慢的缓过劲儿来,他放松了神经,扶起步怡,让她坐在沙发上,“没事了没事了,呼吸性碱中毒,我初中的时候也经常这样,没事,缓过来了。”心中却多了一些不安和疑虑。

“谢谢。”步怡接过狗哥递的水,一遍又一遍地继续深呼吸着,看他们紧张地神情,摆摆手,“老毛病了,没事,好久没这样了,说明弹爽了,别担心。”

“真的没事么?”多多还处于惊吓中,担心地问到。

“真的。”步怡笑笑回应,心中却有些尴尬,她从不愿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倒不是好胜心作祟,只是觉得被别人关心这件事在她看来是恐怖的,付出总是要有来有往才行,得到了关心和照顾就要对对方付出更多的耐心和关爱,可自己并没有反馈的能力,并不想就此被束缚。

白弦从步怡的语气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走到她身边把手搭到她的头上,“如果还有不舒服就告诉我们,之后相处的时候我们也方便及时应对,我认为与人为善是为人处世最基本的,不用有负担。”

“你对陌生人也会这样吗?”步怡悻悻地看向他,顺手把那只未经允许就跨越安全距离的手拿了下去,白弦则识趣地缩回了手,并给出了肯定答案。

尽管得到了肯定地答案,步怡并不相信他的说法,尽管得到了他及时的帮助,但综合他之前的行为,也不过是因为对自己有点好感所以才这样做,真要是个陌生人谁说的准呢?漂亮话谁都会说,与人为善这种事人人都懂,但是真的认真的去做了的,又有几个人呢?步怡不免对眼前这个狐狸一样的男人起了更高一级的戒心。

待步怡彻底平静下来,狗哥再次问到她的琴龄,步怡歪着头想了半天,“我最开始是学钢琴的,后来发现弦乐似乎和我更合拍,于是去学了大提琴,但是呢,还是感觉差点什么,就把常见的弦乐大概都学了一下,最后发现还得是电吉他,于是就一直弹下去了,所以具体我也不知道弹了多久,六七年应该有了?”

白弦添加到她的社交账号的时候就感觉头像和名字眼熟,一直到她演奏猫团的曲子时,看到演奏方式才想起来是粉丝群的管理员之一,群里经常看到她发的演奏视频,但从来没露过脸,演唱会结束聚会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个人,更没听过本人的声音。不过,即便这样也不能直接问她是不是猫团的粉丝,于是没来由的说到,“怪不得你能把猫团的歌弹这么好。”。

“我可是他们的十年老粉!”步怡虚弱的脸上露出骄傲,“我还是粉丝群管理员呢!”

“我就应该在你说自己叫步步的时候想到,久仰了,步步老师!”白弦以最高的敬意大声说到,就差深深地再鞠个躬了,但身体也还是微微前倾了一下,“以前在群里看到您的演奏视频时就开始仰慕您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真人,失敬失敬!我这把吉他买的就是您的同款,您觉得怎么样。”

白弦突然肾上腺素飙升的表现把步怡吓得连忙后退,赶紧喝了口水压了压,慢慢的说到,“挺好的,和我那把手感差不多……”

“步步老师给我个签名吧,我回去就珍藏起来!”白弦看到她被吓到就收敛了一点情绪,但在步怡看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赶忙摆手拒绝,“别了,真的,别了,没必要,真的!”

“白弦你别吓着人家!”经纪人严肃地说着,并把白弦往后拉了拉,看到距离被拉开,步怡偷偷松了口气。

听到步怡就是白弦时不时提及的那个步步老师时,狗哥和多多被震惊到面面相觑,小声商讨着说什么也得让她加入自己的乐队,便又试探着问步怡要不要加入。

是否加入,步怡难下定论,学业肯定会被影响,白弦这个人也让她觉得有些难以应对,犹豫了再三说到,“我的演唱会还没看完呢。”

感受到胜利在望的狗哥抓起吉他就塞进白弦手里,“赶紧演!”

白弦抚摸着手里刚被步怡“抚摸”过的吉他,除了去猫团演唱会时,前所未有的兴奋油然而生,“献丑了。”

一连五首歌的演奏,吸引了其他包间客人的驻足,有人拍成视频发布,有人连声赞叹,看到这拥挤的人群,步怡开始发怵,想到如果加入乐队必然要面对更多的人,腿就已经在发软了。

白弦略过进来围观的人,径直走到步怡身边,“步步老师,你觉得怎么样?我们可以得到您的赏识吗?”

一时间,暧昧的气息再一次游荡在二人之间,步怡小声说:“没有什么赏识不赏识的,我觉得你们很棒啊,能站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展现自我,就已经很棒了……”

“那我可以邀请您加入我们吗?”

只见面前的男人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满是期待地等待回应,步怡左右环顾也只看到了更多的期待的眼神,谁知人群中突然有人喊起“答应他!答应他!”瞬间又让她想起了那段恶心人的恋爱,脸色也跟着瞬间黯淡,“我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