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像，太像了
听到那个声音，斯内普沉默片刻，决定还是等一会儿再去自我折磨。
他本来就对这帮小巫师的水平十分绝望，更别提嚏根草还是他上节课额外提出的，甚至不在授课内容内。
事实上，嚏根草是霍格沃兹魔药课五年级的内容，它也是小巫师们在放弃魔药这门课程前，所能接触到的最经济好用的缓和剂。
在这一学期，类似的额外内容论文作业，斯内普已经布置了不止一次，不仅格兰芬多，就连斯莱特林与赫奇帕奇也颇有微词。
哈莉记得上一次类似的课后论文是“水仙花茎叶作为催化剂的应用”，当时拿到了自己被批改过，写上了一个大大的“P”的罗恩，在公共休息室赶新的论文赶到午夜，而他咒骂斯内普的声音或许比这还长。
毕竟哈莉第二天发现，他的室友亚纶都有一点黑眼圈了。
“进来，门没有锁。”斯内普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生硬冷漠，他的瞳孔也再度放空。
哈莉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罐蝾螈眼珠毫无生气地盯着他，她不禁轻声“啊”了一下。
随后自觉有些失态的她露出一个明媚无邪的笑容，讨好地向斯内普打了个招呼。
“您好，斯内普教授。”
哈莉站在办公室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正微微弯腰，准备进来。
哈莉穿着黑色的巫师袍，胸前装饰着金红色的狮子徽章，脖子上围着同样金红配色的大毛巾，她精巧的鼻子冻得通红，可能是因为兀然进入温暖的室内，她那双翠色的眼睛与眉毛都微微皱起，看上去就像是在弯眉微笑。
因为入秋了，天气转凉，她还额外披了一件镶银扣的斗篷。斗篷宽大厚实，更衬得她素白的小脸消减。
哈莉此刻站在门口，正在拍打穿过露天花园时斗篷上沾上的风雪。
落日余晖，最后一束橘色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照在她背后，顺着斗篷角，蔓延出两道光斑，就像正在收起翅膀的天使。
斯内普握住魔杖的手动了动，最后他还是看着哈莉自己拍打掉斗篷上的雪，走到自己办公桌前面。
他的目光飞快瞥了一下小沙发那边的一片狼藉，随后用魔咒招来了一张硬背椅，示意哈莉坐上去，不过他的语气比那张硬背椅的椅背还要硬。
“坐吧，哈莉小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斯内普并没有准备饮料和茶点，哈莉也不以为意，她献宝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已经有些干巴巴的月亮花递给斯内普。
斯内普的眉毛挑了挑，“这是什么意思，哈莉小姐？”
哈莉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昨天自己和罗恩一起去“找了些草药”的事儿说给了斯内普听，她倒也没有蠢到在一位教授面前，大谈特谈两人违反规定，溜进禁林，而是含糊地用“去城堡外”来指代。
在解释完后，哈莉期许地问，“在上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我看到您的便条上写着月光花缺失，圣诞节快到了，我就打算采一些月光花给您当礼物——其实这份礼物我应该在平安夜装进礼品盒里送给您的，可惜我没有保存月光花的措施，我再不把它送来......它可能就要枯萎了......教授？”
斯内普那双沉静空洞如深湖的眼睛，此刻就像两面已经生满皲纹的银镜，似乎只要有一个顽皮的孩子崽朝他砸上块儿石头，银镜就会彻底破碎。
“你还好吧，教授？”哈莉担心地问。这孩子有一股天生的敏锐第六感，她能感觉到眼前的魔药教授状态不是特别好。
“我再不把它送来，它就要枯萎了......”斯内普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哈莉的最后一句话，就在哈莉的目光越来越担心时，他终于接过那捧月光花，两眼也重新变得平静而深邃。
“哈莉小姐，难道你认为魔药教授用完了手上的月光花，没有渠道重新获得吗？”
哈莉被这斯内普不领情的反问说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期期艾艾地说，“我只是想感谢一下教授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与看重。”
斯内普那双冷漠、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眼睛看了哈莉很久，仿佛在用这种方法，确认哈莉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良久，他收回了目光，“你的圣诞礼物我收到了，哈莉小姐，我......”
他踌躇片刻，似乎吐出那个单词让他相当不自在，“谢谢你。”
哈莉的眼睛笑得更弯，但随后她的笑容，随着斯内普所说的话逐渐僵住。
“不过接下来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月光花是自己采的，但就我所知，附近只有禁林里生长着少量的月光花。”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脸已经僵死的哈莉，“那么我是否可以假定，你是违反了校规，偷偷潜入禁林采摘的月光花？”
......
“回来了？”亚纶坐在壁炉前的小桌前，埋着头，正在写那篇关于全身铁甲咒的论文最后一部分，他只需要听那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哈莉回来了。
“嗯——”哈莉坐到亚纶旁边的位置，声音拉得老长。
亚纶笔一顿，抬起头，“怎么，不开心？你不是去给斯内普教授送月光花了吗？事情不顺利？他没收？”
“他——收——了。”哈莉声音依旧拉得老长，抿着嘴，“不过我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晚上没法和你们一起下巫师棋了。”
“怎么说？”
“他的确收了，不过我惨了。”哈莉努力绷着的小脸终于破功，她哭唧唧地诉苦，“他说我违规闯入禁林，要关我禁闭，禁闭地点就是他的办公室π_π”
“诶，麦格教授怎么说？”亚纶努力安慰着哈莉，不过他知道，麦格教授不大可能徇私枉法。
“麦格教授听了斯内普教授的解释后，看起来比他还生气。”哈莉看起来更想哭了，“她说她完全理解并支持斯内普教授对我处罚，并且还要扣我的分π_π”
这下，连亚纶也终于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