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泊中的苹果

苏落梨轻轻抚摸袜口的小白花，感受自己表面传来的丝滑触感，这朵花是她当时突发奇想加上去的，所以基本可以断定，她脚上突然出现的这对白丝，就是她亲手画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楚地告诉着她，这不是幻觉而是现实。

一时间，苏落梨只觉得胸腔中气血翻滚，心脏狂跳。

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物品所画的画，居然真的能在里世界具现。

“咿，好了！我成了哈哈哈咳……”

苏落梨干咳一声，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些得意忘形，要知道表世界的老姐还在旁边，不出意外的话，对方现在已经把她重新绑好，并且可能还在看着她。

精神病患躺在床上突然抽风，并且伴随癫狂的大叫，那场面她自己都能想象到，并且作为这个当事人，苏落梨觉得有些羞耻。

于是，她静下心来细细打量自己亲手画出来的丝袜，当她沿着丝袜继续往下看，却忽然愣住。

在原本应该是小皮靴的位置，却是一堆胡乱跳动着的线条，这些杂乱的线条组成了一个类似塑料鞋套的东西，将她的脚完全包裹。

这时她才想起，当时似乎因为耳边噪音的缘故，她只是画完了丝袜，并没有能够坚持把靴子画完，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所以就出现了眼下的局面。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俺寻思之力？

苏落梨大致知道一点，在这个被机械所统治的世界上，除了强大的赛博义肢，还有异能者的存在，她估摸着自己的这项诡异的能力，可能也算是一种异能。

那么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苏落梨总觉得自己的这项异能，不可能凭空造物，总得付出一些代价。

嗡~

尖啸声再次响起，苏落梨感觉自己的脑袋生疼，她猛然发现san值发生了变化。

【san值：45】

看到这里，苏落梨心头一凛，她记得上一次穿越之前，她的san值通过降噪剂提升到了70。

想要把画作具象化，需要支付的代价是自己的san值。

而她在表世界所听到的电钻声，其实就是san值降低带来的副作用，应该就是当初店员小姐姐提到的“噪声”，并且这种噪声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就在她思索的这个间隙，视野中显示的数字又发生跳变。

【san值：44】

随之而来的，是耳边越来越大的噪声，除了嗡嗡的电钻声以外，其中还夹杂着某些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以及剧烈的电流噪音，眼前的景物开始逐渐破碎，分裂成一个个基础的色块。

不行，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一旦等san值跌破40，她的状况就会非常危险。

一念至此，苏落梨飞快起身，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幸亏是她平时经常出来捡垃圾，对这14区的地形尚且还算熟悉。

附近一带，几乎每一个垃圾桶她和冬瓜都翻过，刚开始没找到住的地方，她甚至在垃圾桶里过夜。

她现在正处在14区的一条街道上，毛老太就喜欢在这附近摆摊，每次路过她都会给苏落梨塞一个苹果。

她也顾不上冬瓜的小履带能不能跟上，自顾自地朝着自己家跑去，家里还有一瓶降噪剂，刚好可以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当她跑起来后，却发现了些许异样。

她的移动速度似乎变快了，而且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苏落梨不太确定，她第一反应这是她的心理作用，在行进的过程中，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轻快无比。

提升太过明显，以至于她都害怕自己刹不住脚，装在前面的电线杆子上。

正常来说，人在连续剧烈运动后，肌肉会产生乳酸堆积，因此双腿会感到酸痛，但这双雪糕白丝套上之后，就算是以她的孱弱身体，也没有感受到丝毫不适。

相反，还有些凉丝丝的。

这种时候，想要确定速度快慢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一个参考对象，就比如被她远远甩在后面的冬瓜。

她以前试过，在她全力奔跑下，大概和冬瓜的速度差不太多。

而现在，冬瓜却被她远远地甩在身后，粗略目测对比双方路程，她刚才的平均速度已经达到了冬瓜的四倍以上。

看似狭长脏乱的街道，现在只要几个呼吸的功夫，她就能从街道的一头冲到另一头。

这还是在没画完的前提下，如果把靴子画完整，或许还会有更大的提升。

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她仔细测试，她在巷子尽头拐了个弯，继续向前奔跑。

忽然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腔。

就在前面的街道上，聚着一群人在议论着什么，而在他们脚下的路面上有，车胎飞快碾过的痕迹。

苏落梨眼皮一跳，突然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当他经过人群的时候，透过其中的缝隙，猛地瞥见了一张沾满血污的苍老面孔。

苏落梨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妙，瞬间刹住脚步，停下来挤进人群。

她在人群中间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痛失孙子，每次给她塞苹果的老太太。

只不过这一次，对方没能笑着和她讲她那早夭的小孙子，更不可能给她递上苹果，而是静静地静静地躺血泊中。

“怎么回事？”

“嗨，还不是虎牙组那帮人，骑个鬼火在街上横冲直闯，那速度啧啧啧，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是啊，我刚刚也看到了，那个黄毛当时转弯，没刹住车，直接把这老太婆从街口撞到了这边，开那么快能不出事吗？”

【san值：43】

少女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听到众人的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此刻的她只觉得胸腔中有一股火焰在翻腾，或许是受到噪声的影响，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强行按捺下胸腔中的冲动，问道：

“他们人呢？”

“跑了？还能去哪，当然是跑了，嚯，谁敢拦他们，哎我看还是散了吧，多大点事情，就是这老太怕是没人来给她收尸咯。”

人群逐渐散去，十米开外的摊位上，苹果被撞得到处都是，有些掉在地上甩地粉碎，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那帮人驾驶着摩托横冲直撞，从这个可怜的老人摊位上碾过去。

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有人若无其事地去捡地上的苹果，也有人开始在老人的尸体上翻找，显然是在找她身上的数据卡。

【san值：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