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宿命-上
【蛇岐晚宴-任务剩余时间：0小时15分34秒】
位于神奈川县藤泽市境内，潮汐在雨落的时候上涨，淹没了江之岛连接陆域的道路。
小岛好像与世隔绝。
它的周围升起浓雾。
若隐若现的只有少数人才能看见的大蛇虚影在云雾中显现，时不时想要随着冲刷的海浪入侵岛屿。
好像被隔离在世界外的岛上有一座小山，山腰上有几盏烛火。
火光是文明的象征，是驱赶野兽的标志。
火光照耀的剑道场内，远吕八智将怀中的竹刀拔出，露出可怖的尖牙。
“鹿岛新当流，远吕八智。”
这种比试开始前，互报流派以及姓名的做派，很像平安时代的时候武士对决前的开场。
时间像是绵长的河流，在此拉出细长的丝线，飘摇的烛火好似将场上对决的两人拉到了妖魔横行的平安京。
阴手握的姿势捏着剑柄，及川彻只在学校半吊子老师的剑道课上练习过剑道。
师出无名，无流无派。
这时候说什么‘飞天御剑流’只会被人耻笑。
及川彻想了想，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身上有我讨厌过的味道。”
远吕八智扫过对方身前，那把剑只有特殊的人才能看到，他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厌恶。
那故事里砍下他三颗头颅的存在。
【素盏鸣尊】的配剑。
“我洗过澡了。”
及川彻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对方像傻逼反派一样拖时间，他相当愿意奉陪。
两人像是朋友一样站在那里聊天，远吕八智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尖牙微笑。
“K桑有听过那个故事么？
河川氾滥的时候，斐伊川上会出现如同蛇鳞般的“鳞状沙洲”。
良田因为它的出现而被摧毁，两地也因为这个水灾而民不聊生。”
“有渔民潜入水中观看，有八头八尾，眼睛像是红灯桨果的怪物存于水中。”及川彻将后半段补上，并凝着目光看着对方身后那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虚影。
“这是《日本书纪》跟《古事记》都有记载的故事。”
“是一个悲催的故事。”远吕八智结束闲聊，身上开始显露出蛇一般的鳞片，像是对方口中的“鳞状沙洲”。
及川彻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好像在往怪物方向进化的形态，举目四望，发现除了星野优子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表情。
蛇岐家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些在今晚聚集起来的妖怪到底怎么回事？
及川彻已经来不及去想了。
因为有凌厉的风声掀起刺骨的冷寒，远吕八智已经攻了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智子。”
星野优子有些惊恐的捏着蛇岐智子的臂膀，远吕八智身上的淡淡鳞片痕迹让她泛起恶心。
鳞片虽然苍白。
但是却像血色铸就，每杀死一个生灵，鳞片的痕迹就会更深。
莫名的星野优子心里浮现这个念头。
“是怪物啊，优子。”
蛇岐智子叹了口气，伸手回握住对方。“这家伙是我父亲在足立区的垃圾街道捡到的，当时他为了抢一块面包杀死了一个成年人。”
“杀人？”
星野优子瞪大眼睛，就要咬牙上前。
“星野小姐麻烦坐好，祂们的对决对我很重要。”
羽衣京世在旁边，拿起一把扇子捂嘴轻笑了一下。
美人的香风伴随着诱人的嗓音，十分激动的星野优子目光变得涣散，然后重新坐下。
“怪物。”
好友的反常举动被蛇岐智子尽收眼底，她嫌恶的看了羽衣京世一眼。
被人骂了也不在意，羽衣京世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继续看向场中的比试。
场地中央。
远吕八智压低身子，以下斜上挑砍的攻势冲了过来。
身体拉出残影，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及川彻面前。
泛着诡异红光的木刀，以好像要将及川彻劈成两半的架势袭来。
所有人都以为及川会被砍中，不过及川彻险之又险的后退两步避开。
及川彻额头冒出细汗，刚刚那一刀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擦过。
进攻的远吕八智愣了愣，好像没想到对方能躲过这一击。
不过他确实出色，虽然进攻没有收见成效，但还是露出阴狠的笑意继续挥刀劈砍向前。
泛红的木刀掀起血色的剑幕。
侧身躲竖劈，收腹躲横砍。
虽然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力。
但是众人惊奇的发现，及川彻每一次都能险之又险的躲开对方的进攻。
好像开了预知能力一样。
【窥人心事】
被众人一眼就看出水平不怎么样的及川彻此时正使用着天邪鬼的能力。
他不知道对方的那把泛红长刀有什么效果，不过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被砍中。
“这小子还挺厉害？”
蛇岐智子在场下看着这一幕，好奇的望向星野优子。
被下了只能坐在那里的指令，星野优子看到及川彻没受伤松了一口气。
“不是‘飞天御剑流’么？总归有两把刷子吧。”
穿着羽织与西装的客人们，智子跟优子闺蜜两。
许多人都对及川彻的灵敏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少年现在有苦说不出。
就像面对羽衣京世一样，在他对着远吕八智使用天魔雄命时候。
本来近十几个小时的赐福时间，现在几乎是以几十倍的时间流逝。
10小时！8小时！6小时！
天邪鬼的时间快速流失，及川彻在看台上苦苦支撑。
远吕八智用泛着血光的竹刀进攻，及川彻肩膀上趴着披人皮的妖魔。
这与其说是一场人与人的较量，不如说是怪物间的对拼。
“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
及川彻每次都能躲过自己的进攻，远吕八智脸上逐渐浮现癫狂的神色。
血色变得浓重，指甲变得细长。
及川彻突然发现对方更快了。
竹刀不时擦过他的衣物，带起布帛的撕裂声。
及川彻额头出现细汗。
“你只会躲么？”远吕八智露出尖牙开始嘲讽。
他不断的挥刀出击。
反手握，背车刀，左斜切。
他的出招与其说是剑道比试不如说是古武剑术。
剑道是体育竞技，古武剑术却是杀人的伎俩。
“这样可是会输的！”
一刀横劈把及川彻逼如死角，远吕八智突然目露凶光，瞳孔变成危险的竖瞳。
在远吕八智目露凶光，在场众人耳边好像同时听见了千万毒蛇的嘶鸣。
而在及川这里。
他只能听到对方心说：
【提灯破！】
血色的长刀在他眼中放大，即使知道对方的动作他也来不及躲避。
及川彻下意识伸出手臂去挡。
场地中间响起了怪物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