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来电
“何老五与泰国的纹身师傅都认识？在我印象里他连国都没出去过。”王默行问。
为了追查何老五的死因，王默行找情报大队帮忙核查他的个人信息，结果发现何老五连护照都没办过，更别提出国了。
而他的个人信息更简单，几乎是空白，只在个人房产一栏中显示有一家店面，就是纹身店铺，是他在十多年前盘下来的，一共两层，使用至今。
“他出去过，但他不是以正常途径出去的，在边境那边有的是办法，都能带你出去，你们都懂得。”
武林说这话时眼睛滴流乱转，看一看王默行，又瞅一瞅姜胜，生怕警察顺着这点往下问。
不过此刻重案队对这个没兴趣，重点是何老五的关系人。
被人雇凶捅伤，又被人下毒谋害，可见何老五在外面肯定有恩怨。不然仅因为半张人皮纹身就下杀手，无论如何都解释不过去。
“何老五在这边有没有熟人？”张成会问。
“有……”
“是谁？”
“我爸。”
没想到武林说出来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亲爹，由此也能看得出他确实对何老五不了解，不然他也不会先把自己的亲爹供出来。
现在武林已经没有一点抵抗的心理，问什么答什么。
怪不得苞米粒不让他参与社会上的事，任由他整天扯虎皮拉大旗，在社会上立棍，带着几个人闹来闹去，知子莫如父。
他这么闹也没人与他一般见识，原来大家都知道武林是外强中干，万一出了事他肯定第一个跑。
连自己亲爹都能供出去，没什么他不敢说的。
“不算苞米粒，再说个别人。”张成会继续问。
抓着这次机会肯定要把武林知道的东西全榨出来。
有些信息从武林的角度看也许与案件没关系，但换一个角度，从警察的视角看就不一样了。
“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和他关系不错，但我不知道叫什么名。”武林说。
“有没有什么特征，你举个例子。”张成会问。
“这个人有个佛堂，对了，是一家佛堂，当时我纹身时就在佛堂纹的，两个人一起给我纹的。”
“你纹身的时候何老五已经开店了，为什么跑佛堂去？”王默行问。
“不知道呀，反正他们就带我去佛堂纹的身，周围都是佛像，还点了一排香，味儿挺好闻，闻着这股味我觉得纹身都不疼了，睡了一觉就纹好了。”武林说。
纹身是用针将涂料扎进皮肉里，相当于一直不停的在扎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那这几炷香的威力堪比麻醉剂。
香薰有助眠的作用，可从来没听过能达到甚至超过麻醉剂的效果。
这话一下子引起王默行的关注，他立刻联想到撒一把就让阿南失忆，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粉末。
何老五与佛堂关系密切，佛堂又有这么神奇的熏香，如果只闻气味就能让人感受不到纹身的痛楚，那么也许真能达到撒一把脸就可以让人失忆的程度。
不过武林的话不能全信，这小子信口开河习惯了，一百分的东西到他嘴里能变成八百分。
“这个佛堂在哪？”张成会问。
武林刚要回答，他兜里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
武林被张成拎带回到大队后并没有带到审讯室，而是把他领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椅子上。也没对他搜身，手机车钥匙都在身上。
这人也给公安机关提供过不少线索，一直配合工作，张成会认为没必要摆出审讯的架势，放在办公室更容易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万一武林不老实还撒谎，到时再揪到审讯室吓唬吓唬他。
而武林也很配合工作，虽然手机在身上带着，进了办公室后他先主动给调成静音，只能听到嗡嗡响。
武林看了一眼张成会，张成会让他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武林把手机掏出来，只见屏幕上来电人的备注是爸爸。
“这是你爸？”张成会问。
武林点了点头，说：“我爸现在人在国外，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
“接吧，把扬声器打开。”王默行说。
武林将手机接通，打开扬声器，放在桌上，他坐在椅子上身子不敢挪动，只是向前探，尽量往手机上凑。
“喂，爸？什么事？”
“你这个小兔崽子，现在在哪？”
电话里传出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咆哮，张成会在一旁点了点头，示意这确实是苞米粒的声音，嗓子仿佛带点夹音。
“我在……”武林刚想说，王默行在一旁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能说自己在公安局。
从苞米粒的口气来看似乎要对武林兴师问罪，父子俩之间肯定有什么事，说不定能从中获得有用的消息。
万一苞米粒知道自己儿子身在公安局，那么以他的作风，立刻就会挂断电话，什么话都不会说。
“我在外面溜达呢……”武林编了个谎说。
武林的回答很勉强，如果仔细听，稍加思索，便能发觉不对，可苞米粒没想那么多，从他表现的口气来看似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
“你他妈的还有心情到处溜达！我问你，你昨天去哪了？”
虽然扬声器的声量有限度，可苞米粒的动静一声比一声高，仿佛能突破手机的极限。
“昨天……”武林又抬头用求助的表情看了看王默行。
“你正常说就行。”王默行在桌上拿起一张纸放在手机边轻轻握捏，一边对武林小声说。
纸被揉成团发出的沙沙声，与走在大街吹过的风声相似，正好还能将王默行对武林说的话遮挡住。
苞米粒能打来电话问昨天的事，说明他至少知道一些消息，再让武林继续撒谎的话就会被识破，所以不如说实话，看看苞米粒这通电话是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昨天二舅找我问点事，打听个人，让我帮忙领路，我就带着他们去小东街那家纹身店了。”武林说。
“二舅？什么二舅？你哪来的二舅？”
“就是刑侦大队的张成会，张警官，你不是喊他二哥吗？我当然得叫他二舅。”
说到这时武林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连他爸都不知道二舅是谁，太丢面子了，紧张的抬头瞄了了张成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