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摄魂术
刚钻进地道，李憕便看到地道尽头闪着火光。
阿大挥动火把，向他发来信号。
他脚下发力，快步跑了过去。
“什么情况？”
整个慎录司，阿大是李憕最熟悉的人，他从没见过阿大像现在一样慌张。
“柳大人出事了。”
李憕一惊。
且不说慎录司地宫守卫森严，密探遍布全城。就算有贼人攻进地宫，以柳钦松排名第一的武艺，绝不可能有人伤的到他。
没等细问，阿大带着李憕到了审讯室。
一进门，看见柳钦松席地而坐，后背靠在墙上，双眼无神。
徐幽坐在一旁，愁云满面。
“怎么回事？”李憕还以为地宫被人偷袭了，可四处看了一圈，并没发现打斗的痕迹，也没看到柳、徐二人身上有伤痕。
徐幽疲惫地伸手指向审讯室里的一扇铁门，铁门后是一间更小的审讯室，在能工巧匠的妙手下，修建得与世隔绝，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今天京兆府送来一个难啃的骨头，我和柳大人都败下阵来。”徐幽丧气得垂下头。
柳钦松终于开了口，气息孱弱：“我到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我们两个就想着，你鬼主意多，或许有办法。”
徐幽刚想站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连忙扶着墙壁缓缓坐下。柳钦松更是满脸虚弱，大口喘着粗气。
阿大说道：“今天京兆府抓到一个在长安城中行骗多日的女犯，但是审案的官吏就像被人夺了魂一样，当场失心疯。京兆府尹没办法，就把犯人送到慎录司，让我们协助断案。没想到二位大人审讯的时候，也……”
李憕走到柳钦松身边，拎起他的手腕轻轻搭脉。脉象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柳、徐二人的面色惨白。
“你们现在有何感受？”
“头昏、身体无力。”
“审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们刚一坐下，那女人双眼好像冒出一阵红光……是吧老徐，你也看到了吧？”
徐幽点头，“一阵红光放出来，我们两个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醒过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李憕，我们是不是中毒了？”柳钦松问道。
双眼放出红光，又是个女人……
遭了！
“大人，那女人双眼放出红光之前，嘴里是否念过些听不懂的话？”
徐幽睁着眼睛努力回想，“好像是，嘟囔过那么几句，但是听不清说了什么。”
“那女人，是不是南诏国的口音？”
“是……”徐幽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李憕不禁陷入了回忆。
前世李家七代家传道士，所传的是一脉神霄上古雷法。李憕自幼跟着父亲修习，到了十八九岁时略有小成，跟着父亲四处云游。
在东南亚时偶遇一位华人少女，目睹她施展过同样的法术。
在场的众人，只有李憕父子安然无事，其他人像被迷了心智，言行都被少女操控，事后丝毫想不起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万幸那少女只是贪玩，事后和李憕父子聊起，才知道这是南诏本土的上古巫术，摄魂术。
少女也很惊讶李憕父子不受摄魂术所控，玩笑道：“你们要是出现在南诏，会被当做大土主一样受人供奉。”
父亲悄悄告诉李憕，是他们体内修出的雷炁抵御了摄魂术的控制。
……
李憕眼皮微垂，双眼眯成一道缝，用舌尖在上颚画了几道云篆，又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悠长的气，引入丹田。
这团气逐渐由白色变成青碧色，越来越小。
轰——
李憕脑中惊现一声雷动，丹田那团青碧色变成了闪闪发光的一块青色玉珠。
他心想，“太好了，穿越到大唐，连修为也带了回来。”
万事俱备，李憕总算开了口。
“二位大人，你们中了南诏巫法，摄魂术。”
徐幽错愕，“什么摄魂术，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这是南诏的上古巫术，只有很少一部分有大土主血脉的家族才会使用。”李憕同时拎起两人的胳膊，在神门穴上按揉了一会，两人的脸色稍稍缓解，呼吸也不那么急促。
“这摄魂术有没有破解之法？”
李憕摇头，“没有破解之法，只有不被摄魂术控制的人。比如我……”
“你？为什么你不会被控制？”
这问题很让李憕挠头。
说真话就是，老子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家传道士，修过上古雷法，一切巫术近不了身。
但这话说出来，柳钦松和徐幽该以为他疯了。
“可能是天赋异禀吧……”李憕让阿大打开隔音暗室的门，“我去审她。”
柳钦松本想阻拦，但是想到李憕这些天许多难以揣测的行为，虽然行事大胆狂妄，但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你小心。”
阿大轻轻拉开门，李憕从门边拿了一盏油灯，走了进去。
隔音暗室极小，只摆放了三把椅子。
对面坐的那个少女身穿异族服饰，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圆圆的娃娃脸上有两团红晕，两个大辫子缠在脑后，随着脑袋的摇晃而轻微摆动，透出天真少女的可爱俏皮。
李憕刚刚坐定，那女孩忽然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小哥哥，你好哟。”
“你也好。”
“小哥哥，你叫什么呀？”
“我叫李憕，你叫什么？”
“阿蛮。”
话音刚落，这名叫做阿蛮的女孩忽然嘟囔起来，口中似唱非唱，听不出是哪里的语言，但又有着独特的韵律。
约莫几个响指的工夫，阿蛮双唇紧闭，两眼死死盯着李憕。
唰——
两道红光从她的黑瞳中闪现，像两道激光一样射向李憕。
阿蛮小声念叨着：“三，二，一！咦？这个人怎么没事？”
李憕歪着头坏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小妹妹，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没有被你的摄魂术控制呢？”
“你……你是啥子人！”阿蛮目瞪口呆，慌张地盯着李憕的双眼。
“小妹妹，你再来一次！”李憕双手托腮，贱兮兮地望着阿蛮。
“我还不信咯！”阿蛮再次口中念咒，瞬息之间，双眼又射出两道红光。
李憕双手一摊，“哎呀，怎么又没用了！”
阿蛮彻底被李憕吓傻了。
她站起身，高声叫喊着：“你到底是啥子人！”
一阵沉默。
李憕收回刚才那副贱样，目光如刀锋，锐利地望着阿蛮。
“你身为南诏大土主血脉后人，见到不能摄魂的人，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
阿蛮的眼睛又大又圆，此刻被李憕的话震惊到，双眼瞪得像两颗夜明珠。
她张大了嘴巴，嘴角不住抽搐。
“怎么会啊……怎么会在长安遇到啊！”
阿蛮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