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请护家母和舍妹周全
南安郡王看着一脸诚恳的裴济安,多少也有点整不会了。
虽说这应该是假的,演出来的,但面对这样的热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触动的。
而且,说不定是真的呢。
南安郡王连忙道:“此乃主迎客之诚心而已,何谈得罪一说,只是裴大人何必如此,慢慢去穿戴整齐了前来,我自在此等候。”
裴济安笑道:“裴某常年在外,早已习惯风沙磨底之感,回城以后,锦衣玉食,颇有不惯,今日因王爷之故,才方得偶见真性,又何去换履前来,王爷若不介意,裴某就如此迎候了。”
一边说着,一边请南安郡王进屋详叙。
“......”
南安郡王见裴济安如此模样,也是略带豪爽地笑了笑,取下头上簪璎帽来,道。
“既然如此,我也取下身上一物,方见彼此之对意啊。”
二人过仪门入厅,先后落座。
裴济安走下后,南安郡王方开口道。
“今日来见裴总旗,实在是有万般紧要之事,因而也不再闲叙了,还请见谅。”
裴济安看南安郡王已经完全收起笑意的急迫面容,笑道。
“王爷之义,裴某前日已见得,王爷之仁,裴某方才也见得一二,如此仁义之人,裴某岂有敢怠慢了,但说无妨。”
南安郡王道。
“裴总旗既然为十校尉,应也知祸乱一事。”
裴济安沉吟了一下,答道。
“的确知道一二,据裴某所知,有两个国公府,乃是府上几个姨娘受了手,另有一王府,乃是服侍之丫鬟被亵......”
“正是府上。”南安郡王道。
裴济安不语,看着南安郡王,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南安郡王愤恨道。
“丫鬟婆子,本来下人家奴而已,他若真要,又岂有不给的?可他非要强掠虏亵之,又当着家母之面,岂不是故意折我门楣!”
说着,气不打一处来,狠拍一下椅边扶手,又道。
“这也罢了,虑及如今之形势,府上也只是略争辩了一番,又许他好处,他才甘休的。”
“哪知这几日,他听说了这边筹集银两之事,直发了一顿脾气,把府上闹的鸡飞狗跳,又说要许他以同样数目之银钱,方才安歇,否则.....”
南安郡王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作出难以启齿的表情。
“否则什么?”裴济安问道,
“否则他就要将府外护卫之兵士带进来,且不做任何约束,而他自己,更是直对家母和舍妹说出许多难堪之言!”南安郡王咬牙切齿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裴济安坐在一旁,默然盯着南安郡王,思考着其中详情。
显然,被派去南安郡王府上的这个“十校尉”,也并没有说很大的胆子。
之前对丫鬟出手,色心当然是一方面,但应该也是为了象征性遵一下沈九的令,并且以此为由找南安郡王府上要好处。
如今耍这么大性子,南安郡王也说了原因,是因为这几日筹集银两给裴济安送来的过程中,被这人发现了,心里不平衡之下,才急了起来。
裴济安有点无奈。
什么来头,就敢和我要一样的数目。
南安郡王突然身子朝前靠了靠,一把抓住裴济安的手。
“裴大人,求您务必护我府上周全,尤其是全家母和舍妹之名声!”
裴济安看他情真意切的眼神,心里确实是想帮他直接就上去把那人锤一顿。
但这事毕竟不是邻里之间的私事,可以抡起拳头就上。
他还是要考虑到各种影响。
裴济安稍微迟疑了一下,道。
“我可以先陪王爷过去,但具体怎么办,还是得视情况而定。”
听到这近乎敷衍的话,南安郡王的心明显凉了半截。
他有些没力气地道。
“裴大人......”
裴济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不是敷衍你,只要条件允许,包把他打残打废的。”
南安郡王听着这简单粗暴的话,反而心里踏实了不少,也完全没计较裴济安的称呼。
“那好,我可否与裴总旗一起去见部下兵士,再一同回府上?”
裴济安愣了愣,笑道。
“我跟你一起去,不然召手下这个环节可以省略了。”
南安郡王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可是......”
裴济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王爷若是不信我,可自去寻他法,王爷的银两,我也会尽数归还,若是信我,裴某自然不负所托。”
南安郡王看着裴济安的眼神,只觉一阵恍惚。
真要这样吗......哪怕再厉害,几十个人,他如何压得住?
可看裴济安眼神中的自信,又不似作伪。
心下不由得纠结起来。
缓了好一会,南安郡王才道。
“既然来托,就不应疑,愿信裴总旗之言。”
裴济安这才站起来,直接拉起南安郡王道。
“走,上马车,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想了想,又道。
“稍等,我回去取剑和弓。”
南安郡王强忍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上裴济安的脚步,一路出府,准备上马车。
他来时匆忙,也没想到裴济安直接单刀赴会,就只备了一辆马车。
不过极为宽敞,足够两人共上车来坐。
看着裴济安佩剑背弓,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神情,南安郡王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甚。
裴济安则是看着窗外,思考着待会如何应对。
不带人马,他也是仔细考量过的。
毕竟如果带上萧庆等人,性质就变成了同僚私斗,而且容易打出伤亡,结果多半如那天谢抚北那样打不起来,双方各自剑拔弩张一番就收手言和了。
而他一个人过去......就可以放心出手了,对方一群打他一个,哪怕被打到躺上十天半个月,也不好说什么。
南安郡王看着裴济安放松的姿势神情,心中焦灼,紧紧盯着裴济安上下打量,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不合适。
想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
“裴总旗,你回去拿弓拿刀,就没记得鞋袜?”
“额......”裴济安低头看了看。
和刚才做戏不同。
这回还真是忘了。
“......无伤大雅。”裴济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