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请问你是本地人吗
飞翔，自古是人类渴望之事。
翱翔于天，潜游海底。
在纯净湖泊被尽数转化为为光明本源后，源赖朝感觉自己就是光明。
与晴日洒下的光辉同在，随时可以融入化为它们的一份子，也可以调动本源，凝光聚力，举手间挥出威力可怖的攻击，飞行能力仿若与生俱来。
宛如前世动漫中的恶魔果实能力。
源赖朝在山涧间不断的实验。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同。
按照前世那种恶魔果实能力的设定，体力决定着能力的续航，而他施展能力则是用积攒在体内的光明本源。
无论飞行，还是凝力击出。
不过用的不是很多。
源赖朝都将这个偏僻的山涧破坏的七零八散了，才用了自己将近十分之一的光明本源，而且他也察觉到体内用掉的本源在湖泊中缓慢的恢复。
“因此而言，我本来转化的纯净本源是固定的，哪怕用掉也可以恢复。”
他继续实验。
尝试将光明本源还原。
毕竟纯净本源治愈的能力堪称是起死回生，这东西绝对是保命神源！
但很可惜，不能转化。
但源赖朝倒是有一个猜想。
毕竟在自己惩恶扬善后，圣典自动天馈地赠的纯净本源可以暂时不接受，不断积攒，也许那个时候可以提取一部分纯净本源出来用在现实中。
“我这也算是步入超脱了吧…”
“不过电视里是留手了吗？”
“正常的剑豪和阴阳师似乎没有这么大的本领，哪怕昨天京都电视台转播画面里的场面，我似乎也能施展…”
撕裂天地或许远远不够。
但劈山斩岳，似乎能够做到。
源赖朝不确定这是不是突然拥有力量之后的错觉，也没有机会真正验证实力，毕竟这里虽然偏僻。但也是公园的范围，现在这点儿动静不至于引人注目，闹大了可就真有麻烦了。
收敛本源，将气息隐匿。
今天的实验到此为止。
从千代田区开车来到这里，再加上实验了这么久，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钟，源赖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离开公园，驱车赶往官邸。
他得按时接人。
没到晚高峰，快速路还称得上是名副其实，源赖朝找了家吉野家连吃两碗牛肉盖饭，将胃袋填满，然后就独自在厚生劳动省官邸的门口等待。
晚夏的太阳下山晚，但还好天气不算太热，夕阳橙红时就等到了人。
只是还没等伊集院宁子走近。
源赖朝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源赖朝。”
“什么？有这种事？”
“明白了，请稍等，我这就回去。”
“源先生，怎么了？”伊集院宁子拎着公文包走来，虽然刚才离得远没听见，但看着源赖朝的神色，她的心也紧张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发问道。
源赖朝放下手机，叹了口气有些苦笑的说道：“有小偷光顾我的家了。”
东京的治安水平是全国第一。
毕竟这个世界天翻地覆，即便警察依旧没能逃脱民众给与的饭桶集团这个美称，但毫无疑问，拥有最多超脱者和热武器的这个暴力机构，对不法分子的威慑力已经呈几何倍数递增。
更何况他住的是文京区。
治安程度在东京数一数二。
想到这里，源赖朝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伊集院宁子，神色若有所思。
家里遭贼不是小事，两人碰面后没有过多赘述，径直开车回了文京区的家，刚到门口就看见三四个穿着深蓝色警服，后背印有警视厅字样的警察正在维护现场，用相机拍来拍去。
有路人侧目而视，邻居的老太太们在不远处小声讨论，看见他的车后又说了几句，拎着小竹凳就回家了。
“永山警部。”源赖朝把车先停在路边，下车后跟领头的警察打招呼。
“赖朝回来了。”
中年警察闻声转身爽朗笑道。
这警察名叫永山朝云，个人不高不低，身材偏瘦，头发茂盛但两鬓已经微白，面色温和，就是身上的衣服有点脏，哪怕警服是深蓝色的，胸口也有一块发黑，似乎是什么油洒了。
很明显有点不太注意个人卫生。
两人比较熟悉，私交上有父辈的关系，公事上有时候也会一起共事。
警衔是警部，快要退休了。
跟超脱者倒是扯不上什么关系。
源赖朝跟他握手，朝自家玄关方向望了眼，转过头又跟他说道：“真是麻烦了，没想到我的家里也会被偷。”
“麻烦倒是不麻烦，但是…”永山朝云面色尴尬，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家里丢了些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也没丢。”
“没丢？”
“如果要说丢东西的话，上次我去你家做客的时候，你那款在客厅玻璃柜里的限定款动漫少女手办不见了…”
源赖朝愣了两秒，随即就瞪大眼睛不假思索的道：“胸最大的那个！？”
“嗯…是的。”永山朝云扭过去脸。
其实那款大胸手办他也喜欢，但身边还有跟着出警的新警员呢，这种绅士的事儿，怎么能当着外人说呢。
他侧过脸看着身旁的两个年轻警员面面相觑，顿时不满的呵斥了句。
“永山警部，调监控了吗？”
“情报管理课的人去调了，不过根据你的邻居说，是两个人直接大摇大摆的开锁进去的，他们以为是你找的换锁人员，设备很专业，所以就没有报警，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其他损失。”
说到这他顿了下，神色古怪的迟疑问道：“是不是最近你得罪人了？”
“或许是。”源赖朝沉默片刻。
但他还是不太相信是跟自己有怨的人做的，即便把他的珍藏手办拿走。
永山朝云没多想，见他沉默以为是为手办伤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也正常，毕竟你做侦探帮警察署工作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还抢了不少同行的机会，有人嫉恨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人还好，起码懂礼貌，没有做更过分的事，算他还知道规矩。”
“但他把我的手办拿走了。”源赖朝语气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节哀顺变。”永山朝云眼神怜悯。
只有他们这群绅士，才知道失去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感觉，但又不是他家被偷了，所以能安慰就不错了。
“麻烦跟进调查吧。”
源赖朝也知道没什么好办法。
更何况极可能牵扯伊集院。
那就代表牵扯着厚生劳动省以及其身后的超脱者，说没有他绝对不信。
永山朝云也很爽快，抬手先对属下吩咐了一句收队，又跟源赖朝保证道：“没问题，毕竟对方这种行为是非法入室，一旦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麻烦了。”源赖朝点点头。
出警快，收警更快，搜集完证据后永山朝云直接扯下警示带准备离开。
只是临走前看了眼伊集院宁子。
目光有些惊疑不定，又定睛看了会儿源赖朝的脸，像是看待组织的叛徒，但最后也只是叹息一声就走了。
“源先生，会不会是…”
刚进家门，伊集院宁子紧张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源赖朝褪掉鞋，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平复过来，随口说道：“我有一些对我有敌意的朋友，出现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伊集院宁子嘴唇蠕动了下。
但又没能说出话来。
刚才她也听见了那位警官说源赖朝是侦探的话语，所以把话压了下去。
原来源先生还是位侦探吗…
她看着前方这道臂膀并不算特别宽阔的男人，有种异常的心安，连这栋自己才住了一夜的房子都并不感觉太陌生，回到这里好像有家的感觉。
“放心吧，除了上班，我会二十四小时跟你在一起。”源赖朝又出声道。
“谢谢您…”
“你那份资料随身带着吗？”
“是的，我一直放在公文包里，一直随身带着。”伊集院宁子摸着手包。
“这样最好。”源赖朝收拾着被翻乱的客厅，准备等会儿先叫卖锁公司换锁，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扭头道：“对了，伊集院宁子会料理吗？”
“会…会一点点…”
伊集院宁子不好意思的道。
“那能否麻烦下厨一次，我心情有点不太好，可能做的饭味道也不好。”
源赖朝叹息一声道。
伊集院宁子一愣，终于感觉自己找到了能报答他的机会，哪怕担心自己的厨艺水平不够高，但还是鼓起勇气：“这种事不麻烦的，您为了照顾我已经很累了，这种事交给我好了，就是如果做的不太好吃，还请您见谅…”
日本从国小就有家政课。
除了学收纳和保洁，厨艺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毕竟这关乎基本生活。
即便到了大学，也一样会有诸如此类的选修课，伊集院宁子作为从乡下考到庆应义塾大学的高材生，上学时极其努力，力争修满学分，再加上在东京独居，所以对于料理厨艺还有一点点的心得的，做的应该还算好吃。
想到这是自己给源赖朝添了这么大麻烦后唯一的表现机会，伊集院宁子在原地瞬间想着该做什么饭才好。
然而一道声音却将她打断了。
“没事，做吧，反正我不吃。”源赖朝拾起靠枕，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啊！？”伊集院宁子瞪大眼睛。
“下午四点钟我吃过了，所以是伊集院桑给自己做，如果你不想麻烦的话，也可以点外卖或者去买便当的。”
“噢…”伊集院宁子眼底泛起失望。
但她也不可能强求源赖朝再多吃一点，只能咬咬嘴唇默默的走开了。
家里被翻的很乱。
但的确没有丢什么东西。
大胸手办除外。
源赖朝先去主卧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秘密弹药库，确定没被发现后暗道省了不少麻烦，不过当时看永山朝云的反应也知道来搜东西的人没发现。
今晚过的很平静。
他和伊集院宁子没过多交流，对方显得异常安静听话，吃完饭把餐具洗刷后就回了房间，偶尔出来上厕所。
源赖朝则按照往常的时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看新闻，看报纸。
伊集院宁子有次上完厕所，安静的帮他倒了烟灰，又把加热好的水壶端了过来，把他杯中的水加满，俨然一副居家好太太的模样，让源赖朝暗中赞许，被帮忙的人能这样很不错。
时间来到将近晚间十一点。
伊集院宁子房间的灯熄灭了，大概是睡了，但并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源赖朝也不再看电视。
避免电视声音把她给吵醒。
毕竟是上世纪建的房子，即便用料不错，也经不过时光的侵蚀，隔音效果不是太好，况且他也看的累了。
安静。
深夜的客厅及其安静。
源赖朝只开了小灯，灯光微弱可视度很低，他坐在靠近阳台的藤椅上削着橙子，将黄橙色的果皮用刀沿脉络切开，这样比从中间切很费时间。
橙子在黑暗中的颜色很醒目。
他似乎也很有耐心，就这么一点点的用刀尖勾削，偶尔会喝一口水。
这个时间点，街道已经空荡荡的。
昏黄街灯下，一切被映出影子。
玻璃窗外的街灯散发出昏黄柔和的光芒，有一些倾泻到了家里，晚风也温柔，再度与月牙白的薄纱起舞。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直到源赖朝快要削完橙子的果皮。
蓦然。
一股阴冷凉风吹过。
源赖朝感受了到阴冷的寒意。
放下刀子，抬头向外看去，发现今天又是阴天，黝黑的天空看起来昏沉沉的，云层也透露着惨淡和压抑。
如果说刚才安静的还有风声。
现在连风声都没有了。
四周万籁俱静，哪怕有一根针落下都会清晰可闻，刚才那股阴冷森然的感觉愈发明显，源赖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发现汗毛竖起，甚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气，冰凉无比。
呼呼呼——
突然有风声响起，像是深夜紧闭窗的时候，狂风大作吹响的低吼声。
源赖朝骤然感觉自己在被注视。
他手里拿着橙子缓缓抬头。
一道身穿白色长衣，披头散发的女人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伫立在了阳台的窗户之外，微低着头，脸上似乎带着口罩，让人看不清楚面容。
要知道，窗户外面可没有遮雨棚。
所以在不是拍电影吊威亚的情况下，对方绝对是凭空站在半空中的。
这就有点让人惊讶了。
这道身影就这么伫立着没有动静。
就好像一只没看见他似的。
“请问你是本地人吗？”源赖朝剥着光溜溜的橙子，尝试进行友好交流。
“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虽然这么晚了，但来者是客，总是戴着口罩干什么，渴不渴，要不要分你一半橙子，不酸，甜度刚刚好。”
很可惜，这位女士并没有回话。
但却因为他的盛情邀请有了动作。
皮肤病白的女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瞳孔极小，看起来很瘆人，脸上皮肤下能看清血管。
揭开口罩，女人竟对他咧嘴笑了。
还是咧到脖子根的那种。
嘴角猩红诡异，隐有呕气。
源赖朝面色平静的咀嚼着口腔中的橙子，看着面前这极其类似裂口女的生物咧开猩红嘴角，痴痴的低笑。
似乎沉浸于恐吓他的状态。
咽下橙子，他摇了摇头。
抬起食指对准女人，蓦然间一点金黄光辉于指间凝聚，并且愈发澄黄明亮，宛如圣洁的神曦，但在这神圣的外表下，似乎又隐藏着极大的能量。
酷似裂口女的生物见状，本来咧嘴猖狂的笑容瞬间停滞，那张惨白可怖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人性化的惊恐。
一息过后，指间一弹。
那散射着圣洁光芒的光点瞬间犹如离弦之箭，击打在裂口女的胸口。
顿时澄黄光芒大作，将其包裹。
圣光闪耀，如浪潮般席卷了裂口女的全身，一寸寸的破坏着对方惨白猩红的肌体，整具身体像是被烧灼的碳一般缓缓发黑龟裂，而她只能在包裹的光芒中痛苦嘶吼，却发不出声音。
几秒之内就彻底化为飞灰。
而那道神圣光曦也在完成了它的使命后随之消失，只在半空剩些灰烟。
夜风一吹。
灰烟消弭于无形之间。
“搞的气氛这么紧张，排场看起来也不小，结果就这？”源赖朝盘算了下自己体内用了百分之一的本源，对如临大敌后所期待的结果不禁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