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早操
“这东西是人学的吗？我看都看不懂题！”
陈彦妃把物理竞赛教辅盖在脸上哀嚎。
林惊羽在翻另一本数学的，满脸兴奋地说：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你们说我要不也去跟老陈说说，去竞赛班玩玩？”
冷鸢倒是挺赞同。
林惊羽是典型的理科思维，数学物理特别好，语文英语特别差。
好到什么地步？
她的理科一点就通，几乎次次都是满分，学得比冷鸢还顺畅一点。
差到什么地步？
把那英语答题卡丢到地上踩两脚都比她认真做拿的分高，语文作文每次都被拎出来当反面案例。
听林惊羽这么说，陈彦妃更是哀嚎：
“我跟你们这群数学物理好的人不共戴天！！！”
嚎了两声，陈彦妃突然坐起来，问冷鸢：
“你说这书是老陈给你的？”
“嗯。”
“他一个语文老师，收着这么多竞赛教材干嘛？”
“而且好像还是用过的。”林惊羽指着另一本化学竞赛的教辅，有些奇怪地说。
“估计是没事翻着玩的吧。”冷鸢看题看得入神，随口应了一句。
“奇怪了，哪有语文老师没事儿翻着理科竞赛教辅玩儿的。”
陈彦妃摸着下巴嘟囔了几句。
这个问题似乎成了不解之谜，不过倒也没人继续纠结，一到放学的点就把书搁下，一起离开了。
-
校门口。
少年穿着一身校服，却浑身透着不好惹的痞气，黑白相间的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深蓝色校服上衣的最顶上一枚扣子没有被扣上，隐约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的身边站着另外两个少年，看起来像是他的朋友，长得也挺好看，只是在他过于漂亮的容颜对比之下显得逊色许多。
他们的对面站着一红一黄两个杀马特。
冷鸢刚出校门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看着像是要去约架的。
冷鸢一身黑，还带着兜帽，在人群中挺显眼的。
偶然间，她和那两个杀马特对上了视线。
他们似乎瑟缩了一下，面目狰狞地对着少年说了点什么，扭头离开了。
少年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朝着冷鸢的方向看了一眼。
隔着人群，冷鸢不经意地装进那双碎着星辰的黑眸，晚霞的光似乎都不及少年眼中的半分。
“走了，看什么呢？”林惊羽拽了她胳膊一下。
冷鸢淡淡地收回视线，跟着林惊羽上了车。
穆徵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确定那个在巷子里遇到的女生就是这个奇怪的年级第一。
他看着遮得只剩下半张脸的少女上了车，那车看着价值不菲。
“穆哥，不是说他们要约架吗？”
穆徵一侧的人开口，有些疑惑地问道。
说话的人剃了个寸头，还嚣张地染了个粉毛，显得十分不伦不类。不过五官不错，倒也撑得起来。
说话时挠着头，竟有些憨厚的蠢感，与一副叛逆的外形十分不匹配。
他就是陈希煦口中的阿浩——刘宇浩。
“对啊徵爷，今天番茄和鸡蛋怎么喷两句垃圾话就跑了？这是怂了？”
陈希煦依然在，他也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杀马特离开的方向。
陈希煦是三个人里面最乖的——看上去，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婴儿肥的脸色此刻带着困惑，十分可爱。
穆徵没说话，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徵爷，你今天不是要去买书吗？”
“不想去了。”
“那我们又去打游戏啊？”
“嗯。”
少年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
-
第二天。
今天冷鸢倒是按时起来了，不过一到学校就被陈彦妃告知了噩耗。
“早上要跑操？”
“啊啊啊啊！小鸢！你说学校是不是疯了！早上跑操！我刚起床连直线都走不明白竟然还让我跑步！”
林惊羽已经开始鬼哭狼嚎。她这辈子第二讨厌的是跑步，第一讨厌的就是早起跑步！
陈彦妃趴在桌子上，也有些萎靡不振：
“出一身汗，还不给洗澡，没人性啊没人性。”
“鸢，你跑不跑？”林惊羽戳戳冷鸢。
过于热烈的阳光会让冷鸢不舒服，她上学期就以太阳光过敏的理由跟老师请了假，简叔还帮她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份诊断报告。
不过清晨和晚上的光不算强烈，她其实是可以不戴帽子的，只是她不喜欢被太阳照到的感觉。
“我不跑。”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跑操的铃声响起，林惊羽和陈彦妃如同两具悬浮的尸体，互相搀扶着飘出去了。
同学们很快走光，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冷鸢一个人端坐着，聚精会神地看着书。
“喵~”
在远处传来的嘈杂的跑步声、人声、音乐声的交织中，冷鸢凭借她超凡的听力捕捉到了一声脆弱而可怜的猫叫。
她放下书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她们教室在三楼，窗户外面就有一棵大榕树。
此刻，一只橘色的小猫正缩成一团，夹在大榕树的枝丫之间。
尾巴围绕着自己，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
冷鸢观察了一下，觉得它不像是卡住了，更像是不敢跳下来。
小猫软软的叫声就像是羽毛轻拂在心上，冷鸢向来冷淡的眸子里也划过一抹担忧。
救！
她兀自点了点头，撑着窗子边缘就往外跳，稳稳地落在地上。
一抬头——
对上了一双少年的眼。
穆徵从围墙外面翻进来，帅气地落在地上，一抬头就和少女淡漠而深邃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看少女这个姿势，和他大差不差，显然也是刚落地。
只不过……她是从哪里翻下来的？
空气中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
最终还是穆徵率先站起身，把书包随意地甩在身后。
见他起来，冷鸢就不再关注他，站起身开始研究怎么把小猫弄下来。
冷鸢和小猫大眼瞪小眼了挺久，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阻止了他们的“眉目传情”。
“你想把它弄下来？”
穆徵还没走，他倚在墙壁，书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在了地上，正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冷鸢点点头。
“你现在是想等它自己跳下来？”
冷鸢又点点头。
他嗤笑一声，似是嘲讽：“那你还不如祈祷它不会饿死在上面。”
冷鸢看他一眼，终于开口，“那要怎么办？”
穆徵插着兜，吊儿郎当地走到她旁边。
“会爬树不？”
“我可以学。”
穆徵瞥她一眼，有些无语。
冷鸢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就已经攀着树干开始爬树了。
矫健的身姿三两下就够到了树梢，接近了小猫。
但是随着他的靠近，小猫却弓起了身子，龇牙咧嘴的好像要攻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