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铜古钱
“旭哥，怎么就睡着了？”
李旭睁开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脖子。
脑袋还在，鼻子和嘴巴之间也没有那一道猫脸老太撕开的口子。
我还活着？
可是刚才我明明已经被那个路灯下扑下来的猫脸老太挠死了。
李旭打量一下四周。
没有错，这里是自己家。
刚才那猫脸老太的扑击，迅捷，猛烈，乃是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出来的技艺，近乎天成，纯似本能，更糟糕的是面对那一双猫眼，自己根本使唤不动身子，只能被老太太直接扑杀。
太真了。
撕开气道之后的无力，血肉翻飞之后激起的怒火……
李旭十分笃定，自己绝对已经死了。
可是现在怎么又出现在了家里？
“刚才？”
“咱俩刚才排位，我中单亚索，你上单提莫，十分尽兴。”
孙守法一脸的意犹未尽。
“我这外星人笔记本放你这就放对了，自己在家玩一点意思没有。”
李旭转过头看着一边的孙守法，伸手在他的脸上拽了两把。
“唉，卧草，旭哥，你干嘛？哥们就算是1-8-2，但那也是对面中单墨菲特太猛了，至少是打出了风采，咱可不兴线下真实自己兄弟的。”
不是梦。
手上的触感非常真实。
李旭摸了摸桌子上的冰镇可乐。
眼前的不是梦，可是刚才……
环顾四周，李旭感觉到了一种纯然的不真实感。
难道是刚才的那一切只是个噩梦？
“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啥声音啊。”
“没见到薛大爷。”
“艹，旭哥，咱虽然坑了，你也不能吓我，而且那是你大爷，跟我没关系啊。”
“没看见一群人民医院……”
“爹，活爹，咱聊点别的吧，你刚刚睡魇着了吧？”
墙壁上的电子挂钟，时间已经到了22:32分。
过了十分钟。
记忆里，或者说梦里，薛大爷出现的时间是22:22分。
李旭看向窗外。
虽然已尽深夜，但是夏日的夜晚依旧热闹，能够看见院墙外面的来往车辆和行人，小区内还有汽车在行驶，甚至能够听到邻居们在外面聊天。
刚才的那个梦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薛大爷在路灯下练跳高。
没错。
眼前的这一切更符合常理，而之前的那个噩梦太不真实了。
“旭哥，你脚底下什么玩意啊？”
孙守法一句问话让李旭低下头。
一个外圆内方的古钱静静地躺在自己脚下，上面蒙了一层青碧的铜锈，李旭将这枚钱币捡起来。
已经看不出来这东西的具体年代，岁月已经在它身上留下了一层厚重的印痕，只是能够草草看见钱身上写着两个模糊的“通宝”。
这个东西绝对不是自己家里的东西。
父母在外经商，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李旭自己购置的，有什么，没什么，没有人会比李旭更清楚。
家里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古钱的。
难道说……
李旭清楚的记起来，自己被猫脸老太扑死之前，有什么东西从路灯外的黑暗里滚到了自己脚下。
这是一枚从噩梦滚到了现实中的古钱？
忽然，李旭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他摊开手掌，做晚饭时不小心在手掌上割开的伤口忽然裂开了，几点鲜血渗入了青铜古钱之中。
一股阴冷的气息或许是心理作用，沿着手掌顺着手臂向心腹处蔓延。
刚才的那一切绝不是梦。
李旭心里有了一个结论。
那个猫脸老太要找的不是我，它是在扑向这枚古钱。
这钱有问题，如果还在我手上，一定会引来她第二次袭击。
所以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在未来的袭击之中幸存下来。
无数个念头在心头浮起。
人民医院的封锁应该跟某种诡异有关，或许真的有什么东西从太平间爬出来了，当局正在紧急处理。
这样的事情应该很难封锁消息，估计很快网上就会出现谣言，里面或许有自己需要知道的内容。
猫脸老太是真实存在的，如果她想要的是这枚青铜古钱，那么一定会再次袭击，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在刚才的那个梦或者说幻境之中，孙守法用的童子尿似乎对诡异现象有某种克制，这是否说明当前这个世界中存在某种克制类似猫脸老太这种诡异的力量？
接下来怎么办，是寻找一家道观和寺庙撞撞运气，还是……
不，冷静下来。
李旭转换思路，开始作出不同的推演。
首先假设诡秘一直存在，并且在过去不断影响着人类的历史，那么这个世界绝对不应该是现在的样子。
所以可能的解释只有两个，一个是诡异事件虽然偶有发生，但是规模一直很小，根本不足以对人类历史产生重大影响。
而另外一个解释则是诡异事件最近才出现，对人类社会的影响还没有完全彰显。
李旭打开电脑，开始在网页上搜索起来。
当他开始搜索石门市人民医院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另外一边桌子上的青铜古钱。
不对。
如果是正常情况，第一反应该是直接将这个青铜古钱丢掉才对。
猫脸老太要找这枚青铜古钱，青铜古钱在自己手上会带来风险，那么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扔到垃圾桶里，或者干脆上交给治安当局。
这样最多就是被人笑一笑，但能够保证绝对的稳妥。
可是自己为什么刚才没有想起来？
甚至就是现在也在不断否定这个念头，李旭能够感受到心底对青铜古钱的占有欲。
难道是这枚古钱在影响自己的心智？
李旭抚摸过手里的青铜古钱，上面那一层细密的青绿色铜锈似乎彰显着某种通往无限未来的可能。
闭上眼睛，李旭开始将一切线索重新捋过。
人民医院的封锁，离奇的梦境，自路灯杆上扑击而下的猫脸老太……
将这一切串起来的关键线索只有一个，那就是楼上的薛大爷。
要不要去人民医院走一遭？
打开网页，李旭开始继续搜索。
网页上的搜索结果不出意料，充斥着大量广告，根本没有任何有用信息。
有人在掩盖相关信息？
甚至不必刻意去掩盖，只要放出来够多的垃圾，就足以将真正的信息污染。
翻了三四页，李旭才看见一条真正有点意义的帖子。
来自一个死了半截的同城论坛，标题是“人民医院停尸房泄露事故，正在进行封闭整改”，而发帖的时间居然是半个月以前。
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半个月以前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事故了吗？
李旭点开帖子，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发帖人自称是某位去世病人的家属，就在半个月以前，自己的母亲在人民医院因医治无效去世了。
然而等到了他准备将人接回家停灵，预备葬礼的时候，居然被医院告知，现在不能把尸体带走。
这老哥直接就怒了，直接打电话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