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勘察队
“勘察大队，阮葳。”
“勘察大队，陈牧。”
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路旁，车顶上的行李架上已经装满了物资。
在车门两边，已经有一男一女等着李旭。他们穿着经典的休闲款衬衣长裤，脸上带着礼节性的笑容。
“这是我目前手底下的精锐了。上级已经决定增加勘察大队的编制数，我也不好把借调的同志派给你。”
田彬看着李旭：“这次由他们两带队。”
“我觉得还是少点人吧，您给我配个会开车的领导就好。”
李旭看着眼前两位。
面对这类诡异事件，良好的训练能够起到多少效果，他心里真的没有底。
“放心吧，他们两个都有过处理诡异事件的经验。”
田彬一挥手：“时间紧迫，出发。”
越野车迅速离开市区，沿着省道向着北方的群山开去。
“你叫李旭啊，听队长说你刚高考完？”
名叫阮葳的治安官长相甜美，有着一双漂亮的长腿，她舒服地卷起衬衫的长袖，在副驾驶位置上打开笔记本记录着。
“是的。”
“有没有考虑治安大学，以后这类案件越来越多，加入治安很有前途的，现在待遇也好，刚入职就能拿差不多一万块。”
“是，除去五险一金就不是这个数了，而且二十四小时随时戒备，越是法定节假日越忙。”
陈牧就是一脸肾虚，似乎已经被工作掏空了身体，他声音也不高，整个人懒懒散散，没有一点精气神。
“从优爱护一句话，从严管理一本书。人家好好地一孩子，糊弄人家干啥。”
陈牧透过后视镜看着李旭。
“小伙，这次的任务跟你关系不大，我们出事了，是烈士，你出事了，就是个见义勇为，保护好你自己。唉，你父母就同意你这么跟我们出来啊。”
这个人至少真诚。
李旭给陈牧一个评价。
“我爸妈平时在外面经商，现在很少过问我。”
“嚯，挺新式的，在哪经商啊，这么大撒把。”
“亚的斯亚贝巴。”
“西域的？听着不像国内啊……”
阮葳皱着眉头:“我说陈牧，你读的书都还给老师了是吧？”
“我还啥啊，她当初就没交给我。”陈牧一打方向盘：“外国的？”
“依索比亚首都，在非洲呢。”
开车的陈牧沉默半响终于来了一句。
“牛逼。”
越野车开上省道，空气之中的雾气也越来越重。
车载电台沙哑的电子噪音刺啦刺啦响个不停。
“这么说，你有能力吗？”
大家渐渐聊得熟络，阮葳忽然向着苏彻问道。
“我之前问过田队为什么要带上你，他说，你比我们更能保护自己。”
李旭点了点头。
安豆村的危险性非常高，没必要跟队友隐瞒自己的能力，有选择性的讲就可以了。
“我有办法可以让那些东西暂时性的不攻击我们。”
“原来如此。”
陈牧点了点头：“难怪非要让你这个孩子跟我们一起去，这次靠你啦，旭哥。”
“哈哈哈，陈牧，你这样好狗腿哦。”
“旭哥你记住这丫头有骨气，等她喊救命的时候，你可别理她。”
嘻嘻哈哈，似乎前方的所有危险已经烟消云散。
只是联络电台里沙哑的电子噪音提醒着所有人，前方酝酿的危险足以吞没一切。
“蜂巢呼叫，蜂巢呼叫，汇报当前状况。”
“一切正常。”
阮葳拿起对讲机笑着说道：“等你们联系不上我们了，那才是刚刚开始……”
“嗤啦……嗤啦……”
“嗤啦……”
“保持……保持……通话……”
“靠。”
阮葳恼恨地将对讲机甩到电台上，李旭看着车窗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升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雾气将道路两边的一切掩盖。
能看见铁灰色的防护栏，和山间丛生的灌木，茂密的枝杈像是难以修剪的头发。
没有民居，没有人烟，没有过往车辆。
有些像是自己得到【财通神】的那个梦境，虽然一切都是人间万象的样子，但本质上已经失真。
“提高戒备，咱们已经进入影响范围了。”
陈牧声音中多出一丝凝重。
“那种东西会主动隔绝通讯吗？”
李旭探寻地问道。
“这可不是剪断你的电话线那么简单。”
阮葳笑了笑。
“我们所用的无线电台，采用的是中波，特点是传播清晰，电磁波以光速传播，即时性也能够保证。”
她的手指在电台上拨动几个旋钮，然而电子噪音却没有任何变化。
“隔绝通讯的前提，是对方施展了强大的电磁干扰，这种行为在和平年代基本上距离宣战行为只有一线之隔。这种多频段的电磁干扰需要大量的能量，我们可以反向观测到干扰源。”
“同样，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在我们周围布设了大量的吸波材料，将双向的电磁波大部分吸收，这也不可能。”
“最简单的解释，就是从微观物理层面上看，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但是宏观上的我们没有感受。”
阮葳最后正色说道：“所以我们内部有个推论，将之解释为暗能之潮，也有人用网上小说的流行设定，称之为诡秘复苏。”
“然而这根本不是什么复苏，因为从人类的历史上来看，历史上绝对不存来类似的现象。”
“既然没有过，谈何复苏？”
李旭静静听着。
这是自己跟田彬交易的一部分，自己参与到勘察大队的任务中去，到安豆村解救他们的成员。
而田彬则要以“合规”的方式将一些内部的资料透露给自己。
作为一个“外人”，一个“学生”，李旭拿到任何纸质材料都属于“泄密”，但是阮葳在任务过程中的“解释”，则是可以允许的合理行为。
事急从权嘛。
当然，田彬也用实际行为给李旭上了一课，即“原则”和“灵活”之间如何把握。
“暗能之潮？”
“根据现代物理学的研究，我们宇宙中相当一部分质量属于暗物质，他们构成了当今宇宙的基础，只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观测到。”
“所以是暗物质产生了诡异？”
“那是标准的伪科学说法，我们无法解释现在的这些现象，不等于它就是暗物质，这只是一个借喻。”
“正如我们在宏观尺度上找到了暗物质，但在微观尺度上无法确定暗物质一样。我们也许也忽略了微观尺度中的某些法则，现在这些法则如潮水一般涌来，不管是暗能之潮还是诡异复苏，都不过是对眼前问题的文学性描述，跟本质无关。”
阮葳十分严肃地说道：“当前，理论界对于此类现象的推论仍然等待进一步阐释。”
“理论界？”
“没错，我们更关注实用，原始人不必了解火焰是由等离子体构成的，燃烧的能量到底来自何处，一样可以用它烤熟生肉，向文明迈进。我们可以不讨论能力的来源，而是先解决当下的问题。”
阮葳看着李旭：“这就是勘察大队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什么取名勘察的原因。”
“我们是走向黑暗的探险队，带来危险的预报，寻找有益的矿藏。”
陈牧补充道：“前面有人，我要先刹车了。”
浓浓的雾气中露出三个人影，隔着雾气，只能看见他们身后硕大的登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