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月光
偶得咖啡屋开在市区比较高档的小区铺面，正门向着马路开，后门一打开就是进小区。工作与生活都很方便。
2022年12月，我国全面放开封控，宣布疫情结束。我的咖啡屋给这个小区带来前所未有的活力。
现在周五的晚上，外面大厅基本会坐满，有的在低头玩手机，有的在看书，还有的带上自己的电脑办公，在这里点上一杯咖啡，可以从开店坐到打烊。
我站起身来，打开包厢的门，音乐声飘进来：“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吵架声戛然而止。他们看到坐在大堂的人们，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只有张信哲柔美的声音在幽幽地唱着，像一粒粒珍珠掉在安静的河面上，又消失在水里。
我看着他们安静下来了：“张信哲的白月光，我非常喜欢这首歌的旋律，不知道你们是否喜欢？要不要开门透透气，听一听音乐？”
我用试探的语气询问他们，再观察一下各自的反应。这时候，飞鱼低头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礼物：“这是约定好的事情，我给你带来的礼物。”
飞鱼将礼盒放在桌上，我把张信哲的《白月光》关在门外。
“打开看看啊，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礼物？”
李德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下飞鱼，还是打开了桌上的礼盒。
“运动手表？”
“对，你有什么想说的？”
李德拿起运动手表，发现号码绑定在自己的手机上：“你在监视我？你不要太离谱，手表干嘛不绑定你自己的手机呢？”
飞鱼的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端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担心自己失态，停顿了一下。
“当初，移动公司说充值送手表活动，多多现在太小也用不到，所以我想送你一个的。你不是说疫情期间最好多多运动，闷在家里，没有被新冠感染，人已经被闷死了。”
——结果，你也看到了，你那个白月光同学不断地发你信息，骚扰你。手表上的定位总是出现在不知名的某个小区里。你让我怎么说？疫情三年，跟你在一起的这三年，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逐渐，飞鱼还是控制不住了，眼泪刷地就落下来了。
——怀孕三个月我住院，你参加同学会，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我后来听了李静姐姐的劝说，原谅你了，答应不把孩子打掉，你现在呢，还是不断地联系着，是不是明目张胆招聘到厂里当行政？你好意思说我吗？
我赶紧抽出纸巾，端起水杯，拍一拍飞鱼的手：“先喝杯水，慢慢说，别急。你们俩所谓的礼物，都是对方的证据吧？算了，这样的男人没什么好聊的了。”我为了安慰飞鱼，直接说了李德的不对。
飞鱼终于哭出声来。
——姐，你不要管我，我这三年忍得好苦啊，找我妈妈说，又怕她担心，本来我弟弟结婚的事情已经让她很操心了。只能自己慢慢消化。李德，我跟你说，我很想好好过日子，我也想多多有个完整的家庭，有爸爸疼着，妈妈爱着，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你呢，你写下几百字的保证书，你都做到了吗？你扪心自问，我们结婚三年多，你为我做过什么？
这时候，李德低头玩弄着手指，只露出他光洁的额头，
“飞鱼，那你想怎么样？你要是想离婚，我也奉陪到底吧，反正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过了，是不是在外头勾搭了什么野男人，就来个恶人先告状？”
“李德，你不要太过分。”我也有些失态，喊了一声。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如果还想跟飞鱼过日子，就要把自己的脾气收一收，说话过一过脑子。要是不想过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当然，我并不是偏袒哪一方，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李德有点狂妄。
“姐，我当然是想过日子的，要不然也不会去理发，按照你的要求去准备，去买礼物。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我的东西拍照上传到朋友圈，但是，这个香水千真万确就是买给飞鱼的，有半句假话现在出门，我就被车撞死。”
话音刚落，天空就响起一阵闷雷。
看样子，天要下雨。
飞鱼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把运动手表装回自己的包里，重重地松一口气说；“这个你不要的话我就收走，你现在做事情会跟我商量吗？你是愿意过日子的样子吗？小区被封控的时候，你经常说去客户家，出去了又说回不来，谁知道你是去了哪个客户家呢？我为了孩子一切都忍了，现在小三直接登堂入室，爬到我头上拉屎，你让我怎么忍？”
——哎哟，飞飞，你真的有意思那，你们女人就是想得多，做的少。我们都有多多了，怎么可能对你还会有二心呢。有时候，你也知道，我们男人在商场上逢场作戏的事情少不了。你不要太较真。你看这些年，孩子的奶粉钱，少你吗？家用的钱没给你吗？每个月装在抽屉里的五千元，我哪里来的，都是我起早贪黑一点点赚来的。你以为我们男人容易吗？要是在家里陪着你，说我们男人是窝囊废，不会赚钱养家。要是在外面跑业务，去应酬，你又说我们男人不顾家，去外面花天酒地，那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李德又开启了巴拉巴拉的模式，倒豆子似的。
——我一个老同学，他每次下班回家，他老婆都是站在门口迎接，帮他脱鞋子，帮着拿包，脱外套，就差点给跪着了。每次我们几个聚会，都只能听他吹牛。还有我一个客户，他老婆每次都能满足他的需求，爱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你让我怎么说，我老婆每天甩脸色给我看，夫妻生活都不愿意过，你让我当和尚去吗？你要是做到我那个兄弟老婆的一半，我也不至于今天这样。
“是啊，你没错，你错在娶了一个不听你使唤的老婆，对吧？我没有你兄弟老婆这么大的魅力，会讨人喜欢，你当老娘是出来卖的吗？”飞鱼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我听到这里也有点听不下去。
有一点挺让我好奇的，周三跟我聊天的时候，飞鱼都不提出轨的这些事情。那是否意味着，飞鱼还是想给他机会，不想在外人面前揭老公的短。看来是这个白月光发朋友圈激怒了她。
我计划着什么时候会一会李德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