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裂刀
破锤戒备着门槛与白牙两人，知道今天的打算是不成了。
没关系，明天的决斗上与门槛一对一，还能用灵力，稳赢的。这里就没必要硬抗吃亏。
左右张望一阵，破锤扯着粗大的嗓门吼道：“巡查队里都是死人啊？这俩想趁机闹事，解决明天的决斗对手！
“裂刀，这事你管不管！”
听见裂刀的名字，围观的巡查队员们散开了一个缺口。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从缺口中走到了场内，他深邃的眼窝下耷拉着无精打采的灰色眼睛与深重的黑眼圈，整个人都散发出工作过度的颓丧气质。
男人的身上穿着巡查队的白底镶黄的干练制服，但细节处用金线打上的装饰表明了他身份的杰出。
明明裂刀的年龄刚到三十岁后半，但颓唐的气质总让人误以为他已经四十出头。
与缺乏精神的形象相反，他自然地散发出令人群噤声的压迫力。
裂刀，巡查队队长，已经四次灵体化的山影镇的最强者。
刚到现场的裂刀对于事情始末毫无所知，也毫无兴趣。
快速扫视场内的状况，发现无人重伤的裂刀松了口气，用缺乏精神的语调说道：
“都没事，散了吧。该干嘛都干嘛去，尤其你们这帮偷懒看戏的，是不是想加点工作？”
听到这话，巡查队员们话都不说四散而去，被队长抓到那是真要加班的。
发现破锤也在趁机离开，白牙上前一步准备拦截。
就在此时，裂刀看向了白牙。
感应到白牙针对破锤的敌意，裂刀预备激发的灵力锁定了白牙。
即使感应不到灵力，白牙的眼前也产生了凝如实质的幻觉：前方是一片布满刀刃的平原，再踏出一步就会被百千利器贯穿。
咬了咬牙，白牙再次抬起脚。
哪怕裂刀不同意，白牙也要让意图寻衅的破锤付出代价。
下一刻，白牙感受到有人拉住了他的肩膀。
是门槛。
门槛摇了摇头，示意白牙放弃。
裂刀的行事准则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场没有出现重伤人员，他肯定不想众人继续纠缠，无论谁是谁非。
如果白牙继续针对破锤，有可能会引起裂刀的敌意。四次灵体化的裂刀，哪怕只是出于嫌麻烦的心理轻微出手，白牙也难免吃亏。
一阵风吹开了接待处的门，正午的阳光照入屋内。
白牙发现眼前的幻觉消散了，他看见了一个身材略矮自己一头、有着及腰金蓝色长发的背影。
风船的背影。
“抵挡住了我的灵力？”裂刀无神的眼睛略微张大，他惊讶地想道：“这么小年纪就有四次灵体化的水准，寐月的圣女果真了不得。
“不对，应该只有三次灵体化，但已经摸到了具象化的门槛。这比四次灵体化还吓人哎。
“圣女来这想干啥，该不会是我骂神太多要制裁我吧。”
“队长先生，可能您来得晚了不了解情况。‘制止所有人’看似公平，但也是一种偏袒。请您听一下我的同伴怎么说。”
风船的话语与她护住白牙的姿态，明确无误地展现了她的立场。
圣女和白牙是一伙的？裂刀忽然想起了刚刚听到的消息：圣女带着一个她非常敬重的同伴进到了镇上。
难道，该不会……
指着白牙，裂刀不可置信地问道：“‘寐月圣’阁下，他就是和你一起的同伴？”
虽然不理解裂刀奇异的态度，风船还是点头表示肯定。
“这麻烦事看来是跑不掉了。”裂刀认命一样开口：“请几位到楼上的待客室来，我们有很多话要说。”
…………
凉爽的气息从种有绿植的庭院里散逸而出，透过穿孔屏风，进入了巡查队总部所在的红砖与石灰石筑成的二层楼房。
二楼的待客室中，风船用刚编好的剧本解释了她与白牙同行的理由。
“……就是这样，白牙一个人消灭了那群匪徒，帮我受害的朋友报了仇。”
听完讲述的裂刀松了口气，白牙只是和寐月圣女有了私交。不涉及沙民部族的态度，这牵扯的事态就不算太大。
不过名为白牙的少年，居然一个人对上匪徒团伙还赢了——并且这个团伙的头目还是一名灵使——作为无能力者，获得这样战绩也太难以置信。
裂刀回想起之前在楼下的情形，又觉得并不是没有可能。
在自己释放出灵力威压的时候，那个少年毫无退缩，甚至试图继续前进。
这样的人，挑战灵使成功也不奇怪，难怪寐月圣女对他高看一眼。
作为巡查队的队长，裂刀也乐于同白牙这样年轻有为的赏金客打好关系。他从一旁的接待员手中接过文件，打算亲自为白牙结算悬赏报酬。
“已经确认过人头与其他战利品，正是悬赏的目标。全额赏金的一万砂钱马上就能领取，你想要什么形式的钱币？我建议是七成的石币和三成的砂钱，方便携带和使用。”
按照裂刀一惯能不干活就不干的风格，这已经是极为夸张的示好了。
可惜他眼前的黑发少年不领情。
“悬赏稍后再说，你们准备怎么处理破锤？”
这句话让准备先淡化紧张氛围再处理难题的裂刀意图落空了。
在心中叹了口气，裂刀说道：“当时的情况我已经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破锤意图抢夺门槛的教习资格，因此散布不实的消息，并且当众行凶击伤了门槛的学生，理应受到惩处。
“但是根据现场人员的供述，是门槛的学生在争吵后先行出手，破锤才进行还击。”
门槛打断了裂刀：“是破锤挑衅在先，还下手极重，他就是冲着我来的！”
“破锤的确出手过重，我会勒令他对你的学生赔礼道歉。但推断他的用心不是巡查队的工作，我们只看事实。
“破锤宣扬的是门槛你教导的学生白牙失踪，并无虚假之处。他质疑你的教习资格，并提议进行决斗挑战，也是按照规矩行使灵使的拥有的权力。在你的学生先行出手后破锤才还击，而且最终没有造成重伤。
“以上情况，不足以让巡查队对破锤出手。
“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没有兴趣，只有一个建议：有什么意见你就用决斗对破锤表达，巡查队的根本原则就是拿实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