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孩子们，我回来了！
这时候，风船正得意地看向被人擅自当成了“大人物”的白牙，问道：
“感觉怎么样？”
自己隐藏了这么久的圣女身份突然暴露给他，一准吓他一跳。
“老实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啧，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说话的习惯，名贵的衣服，有灵力的巨狼坐骑，这些说明了你在沙民之中出身很好。
“最重要的是，你对神明十分虔诚。”
什么？！风船感到头发都竖起来了，内心止不住地呐喊：我虔诚？开什么玩笑！恶心人也要有个限度。
“昨天晚上，我当着你的面表现出不敬神明。你当时就很坏心眼地要让我当你下仆，今天早上还借机报复。一定是我冒犯了你的信仰，真的抱歉。”
还能这么理解？好像的确说得通！
风船陷入了纠结。
一方面，她不想留下这个‘对神明虔诚’的印象，哪怕只是误解也让她无法接受。
但另一方面，对着还没有签订契约的白牙坦白她对神不敬，有泄露渎神计划的风险。
一番权衡之后，风船决定，个人感受到底是小事，做大事的计划才是关键。
她忍了！
“哈，哈，哈。没关系，没必要强求观念一致，我们以后不聊信仰就好。”
听到风船强吞苦果的干笑，白牙侧过头藏起了放肆的嘴角。
敢整我？这不让你吃个闷亏。
白牙很没品地想道。
…………
山影镇中心地区，略微偏南的地方，就是巡查队的总部。
时间刚过正午，准备进行轮换休息的巡查队员们发现接待处爆发了争吵。
一名刚买了混有干果的饼干充当午餐的巡查队员，询问更早到达现场的同僚：“发生什么事啦？”
“破锤那家伙，和门槛杠上了。”
“门槛大叔，我记得最近他忙着找他的学生，叫什么来着。”
“白牙，疑似去追捕匪徒，行踪不明。”
旁边另有一名队员插话道：“昨天有人带回了消息，发现了白牙的最新踪迹。门槛今天要发布委托，让人往那边搜索。”
“这种委托，难说有谁会接。但这和破锤有什么关系？”
“破锤和门槛是老对头了，他想要门槛的教习资格。明天他们不是还要就教习资格决斗么。这时间点还让他俩撞上了，破锤哪能放过嘲讽的机会。”
把干果饼干咬了一口的队员朝前方大喊：“听我一句劝，别吵了，出来打一架吧！”
接待处前方。
破锤看到门槛的学生们发了怒，想要冲过来，但是被门槛死死拉住。
“这就对咯，教好你的小崽子们。别一时冲动闹出承受不住的后果，就和白牙一样，落个惨死的下场。
“门槛你也是，早点接受现实。明天你的教习资格就丢了，哪还能有收入，还浪费钱发什么委托，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一个学生愤怒地出声：“狗东西瞎叫什么！”
他绕过腾不出手的门槛，扑向了破锤。
真是年轻，经不起挑衅。破锤很是得意地看到门槛的学生上了钩。
所有人都看见了是对面先动的手，那他一不小心还手重了一些也很正常。今天当着门槛的面给他学生来点狠的，明天决斗的时候他还能保持正常的心态么？必不可能。
破锤侧身闪过门槛学生的飞踢，顺势转身发力，像鞭子一般扬起的腿抽得对面倒飞回去。
要是再撞到什么东西，这小崽子肯定得重伤。
眼看着自己的学生被破锤击中，门槛快步上前。门槛伸手虚按在被击飞的学生背后，带着他一边回旋一边后退，用旋转的势头消去他身上的力道。
旋转数圈之后，门槛将他的学生接下，轻放到了地上。
切，没成功么。破锤想道。
看着学生身上被踢出的淤青，门槛的眼睛发红，握紧拳头低吼出声：“破锤！”
终于忍不住了？破锤面对冲向自己的门槛，又惊又喜。
这么多巡查队员看着，破锤不能使用灵力，那样故意使坏的意图太明显了。但即使不用灵力，没带武器的门槛，也想和有灵力强化过身体的灵使拼近战？真是昏了头。
“一不小心”给门槛来点伤口，明天的决斗就更稳了。
正打着算盘的破锤忽然看见，一个圆滚滚的黑影从视线的角落砸向了他。
有人偷袭。
破锤抬手阻挡袭来的物体，手上传来了击破布料的手感。
与此同时，握拳前冲的门槛从破锤的左边出现，挥出了拳头。仿佛与门槛的动作相呼应，一个人影从右方闪进了破锤的视野，带出了一道闪耀的刀光。
来自两个方向的攻击时机配合得恰到好处，破锤无法全部闪开，他闷头向左偏转身体。
挨拳头好过吃刀子。
紧急提起的手臂没能完全格挡住门槛的攻击，破锤被猛烈的一拳击打在胸口，往后退了四步。
“有人在巡查队本部动刀子！还有没有人管了！”破锤试图用呼喊阻止敌方的追击。
但击出一拳的门槛并没有继续攻击。
他看向身旁先扔出暗器，后协助他进行攻击的那个人影，惊讶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白牙?”
什么？白牙？他不是死了么？
就在此时，之前被破锤击飞的包裹在空中旋转了数圈，最外层的破裂的包装散开，其中的内容物漏了出来并落向呆滞住的破锤。
破锤感觉到一个湿滑、腥臭的东西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抓住那个东西上长出来的一把毛发，把东西从脸上拿开，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一个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人头，刚才嘴对嘴地盖在了破锤的脸上。
仓皇把人头往地上一甩，破锤俯下身开始干呕。
白牙用之前破碎散开的包裹布盖住匪徒头目的人头，将它捡起，这可值一个岩币呢。
一个手里还捏着干果饼干的巡查队员走上前来，说道：“这位赏金客，巡查队有规矩的，不要在这里动武器。”
白牙把短刀插回刀鞘，说道：“看来我还是有太多规矩不懂，比如要坐视一个灵使当众把没灵力的孩子打成重伤。”
“咳咳，那个，其实按照规矩也是不允许的，但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制止。理解一下？”
“那我也是事发突然，在冲上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收刀。理解一下？”
“行，理解万岁。”
巡查队员把饼干丢进嘴里，回身走向了他的同僚。白牙能隐约听见他对其他队员说：“都看见了啊，我阻止过他们的，回头要帮我作证……”
“白牙！你回来了！”
“破锤那个混球在造谣，说你回不来了！”
“他故意找事！”
门槛的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又是放松又是惊奇，既为白牙的平安无事感到欣喜，也为能反击破锤感到振奋。
白牙冲着身后竖起大拇指，示意自己都明白，走到门槛的身边。
师徒两人没有寒暄，而是一同并肩面对着破锤，摆出了迎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