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昨天我们又到桥上仔细检查了一遍，在钢筋缝隙中发现了这个……”老周手里拿了一块布碎，非常小，深紫色上有金丝，“上等的真丝织锦缎，不是现代的！”

“和伤口处的铜锈、金属屑是差不多同时代的！”这是罗大谦意料之中的，他拿了报告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所有人都认为这件案子和古董相关，只有罗大谦自己明白，这些证据很难成为线索和证据，段锋不会让这些相关证据被追踪到。但是昨夜的梦让罗大谦想起了很多事情。

当年，董大海的死，就像是推倒了一张多米诺骨牌，牵连出背后诸多案件和官商的肮脏交易。如今，锋一剑，或是段锋又将程家耀送到了眼前，像当年一样把他挂在了这个城市最显眼的地方，这背后一定也有众多牵扯。段锋原本可以一直隐匿，可他却这么快就现身与自己相认，罗大谦突然意识到，他是想告诉自己，程家耀背后暗藏的事情。

罗大谦手里拿着那块布碎和报告，突然发现那块布极眼熟，尤其是上面的花纹。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双手术手套，把碎步从证物袋里掏了出来，拿着放大镜，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是董大海的衣角！”罗大谦惊的差点喊出了声，不由捂住了嘴。

当年检查董大海物品时，曾发现他的每件衣服都是城中著名裁缝铺所制，且每件衣袖的内里都有绣了一个“董”字。这家裁缝铺的客人都是扬州城中的达官显贵，或是用的久了，掌柜伙计不多不少都会听到些城中官商的私文密会，日子长了也成了扬州城有名的“信息中心”。

施世纶得知董大海家也是在这“信息中心”做衣服，便找到了裁缝铺，想要寻些线索。日常去铺子送尺寸，送料子，取衣服，大都是董夫人带着丫头小厮，裁缝铺的小伙计和专门给董家做衣服的裁缝季师傅与董夫人颇为熟悉。那日，施世纶问了小伙计和季裁缝。

“董夫人出手向来阔绰，每趟来都给不少赏钱，所以我们这的人都抢着上前伺候……”小伙计说起董大海的死，面露伤心，“只是董夫人只认我们季师傅的手艺，这不五日前，还送来了新料子，说要给董老板做身新衣服，迎接新到任的漕运总督……谁知道……唉！”

漕运总督新官上任，驻淮安，到任还不足一个月，就连施世纶都未曾相见，也未听说他要来扬州巡视，怎么一个商号老板就要见了。

施世纶心中狐疑，又问了裁缝。

“小人很少见董老板，董夫人每次前来都会带着布料和尺寸。”

“每次都带尺寸？董老板的胖瘦身形常有变化吗？”

“噢！董夫人也会做些衣服赠予朋友，也是为小店和小人传名，小人也很是感激。”

“赠给什么人知道吗？”

“这个小人不知，小人只是按尺寸样式做衣服。”

“五日前，董夫人要给董老板做衣服，迎接漕运总督？”

“可能是底下人瞎传吧……董夫人只说要见重要客人，做了三套新衣，还有两套说是要送给客人的……都是都是长衫加外袍，一整套的。”

“做好了吗？”

“给客人的做好了一套，给董老板的还没做完，只做了长衫，外袍还没做。”

施世纶拿了裁缝铺的衣服回到了衙门，仔细检查，发现给董大海做的衣服，除了袖口上绣了个“董”字，没什么特别。给客人的那套第一眼看很普通，也没绣什么特殊的花样，可是施世纶拿着衣服翻了几下，总觉得摸着哪里不对。他把衣服展开，铺在桌案上，又叫了凌捕头和马师爷进来，三个人一起仔细检查，突然发现在长衫的腰间有两层里衬，由于是极薄的天蚕丝，所以不仔细翻看摸索，根本看不出来。

“这一侧还留着一个口子，并未缝上。”凌捕头拎着长衫一侧说道。

“这口袋是干什么用的呢？”施世纶像是自言自语，“咱们得去问问董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