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思想的巨人
“哈？”
西恩眉毛一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迟疑了几秒钟后，他才意识到鵺教授关注的竟然是刚刚桃露丝所说的话。
“哪个更重要？”
西恩顿时汗流浃背。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有一种在经历修罗场的感觉。
按照他穿越前的记忆，鵺教授和导师西恩之间应该只是纯洁的战友关系才对。
顶多再加一个试验对象和研究者的关系……
现在怎么感觉二者的关系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是因为前世导师西恩死得太早了？所以两人之间都没有机会发生什么？
但是，自己穿越过来也没过几天的时间。
总不至于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导致二人的感情变质吧？
西恩还不至于这么自恋。
如果说鵺教授和导师西恩之间真的有什么事情，那肯定就是在自己穿越之前就已经有苗头了。
不过，西恩融合的记忆之中，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鵺教授本来就是那种没有常识的人，应该只是被桃露丝勾起了话题。
被鵺教授这般盯着，西恩咽了咽口水，干笑了一声：
“当然是教授你更重要一点！”
“咱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怀疑么？”
西恩打了个哈哈，敷衍了过去。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明显察觉到了鵺教授盯着自己的目光消失，鵺教授整个人也变得正常了起来。
“走吧！”
鵺教授将笔记抱在怀中，走下观测台。
“去哪？”
西恩愣了一下。
鵺教授顿时眉头一皱：“不是说去你办公室沟通一下明天的安排么？”
“哦，啊！走走走。”
被刚刚的问题打岔，西恩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随便找的话题。
现在见到鵺教授提起，西恩连忙领头前行。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教授只是面对问题想要知道一个答案罢了。”
一边走着，西恩一边摇着头。
就说在故事线里，鵺教授和导师没有什么特别情感吧。
而在西恩的身后，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这是别人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
“快看，教授刚刚好像在笑啊。”
“怎么可能？教授怎么可能有这种情绪呢！你看，教授不还是那种淡淡的表情么？”
“不会啊，难道刚刚是我的错觉？”
羊角的人员看到鵺教授和西恩离开楔室，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这两天的时间里面，他们都有些无所事事。
原本他们来到这里首要任务就是协助准秩序长西恩·奈特默纳克完成人柱仪式。
但是，秩序长放弃了使用人柱，那么，他们也就没有需要准备的事物。而且，当前遗迹的试验设备又有所缺失，他们也就只能够在遗迹之中摸摸鱼、唠唠嗑。
“嘿，你们说，明天桃露丝冕下真的能够在不使用人柱的情况下就打开大魔法阵么？”
研究员奥斯丁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下方的曦光钟摆大魔法阵可是他们这一次的主要目的，如果大魔法阵无法打开，他们留在这里根本毫无意义。
“不知道呢？但是，桃露丝冕下来自枢机庭，应该会有特别的方法吧？”
“唉，我觉得不应该！如果枢机庭真的能够打开这个遗迹，我们黑拉法叶又何必去研究人柱仪式？约书亚，你觉得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将目光转移到了一个正在墙面上写写画画的年轻人身上。
“约书亚，不用纠结这个大魔法阵了！反正明天就能够得到结果了不是么？”
众人侧首，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之中，墙面上已经绘制出了一个圆形繁杂的图案，而这个图案正是他们再下面一层的魔法阵。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约书亚失神地转头，但是，其眼睛依旧盯着魔法阵的核心。
“魔法阵既然存在，那么自然就有破解的方法。”
约书亚并没有因为同事的打扰而停下绘制的右手，他继续在墙上标记出整个曦光钟摆大魔法阵最为神秘的部分。
同时，在一旁列出一大串晦涩难懂的转换公式。
“但是，这不应该是我们能够破解的东西吧！毕竟，教授都做不到……别浪费时间了。”
奥斯丁吐槽了一句，意识到约书亚又陷入研究的魔怔之中，他嘿嘿一笑，觉得约书亚真的好玩。
自己这个老友身为一个普通人，竟然还想着凭借一己之力解开这一个大魔法阵的奥秘？如果真的能够做到的话，那么，黑拉法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他们都是教廷杰出的人才，而且，思路上面也十分跳脱且不符合常理，不然，他们也不会出现在黑拉法叶。
出现在这个异端裁判所的研究机构之中，虽然在黑拉法叶的待遇很好，但是，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愿意选择这个地方，但是，很可惜，他们都是一群拥有怪癖思想的小疯子。
除了这个都是异端的神圣信仰理论部，他们如果带着自己的思想加入到别的组织，只会被那群庸才们排斥为异端……
而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所以，他们才知道解开这一个大魔法阵的难度。
在初次接触曦光钟摆大魔法阵的时候，他们都想过以自己的能力能够将其打开，但是，很可惜，每个人都铩羽而归。
到今天为止，整个羊角接近一百个研究人员之中，仅剩下约书亚还在研究着这一个大魔法阵。
约书亚，他是羊角实验室疯子中的疯子。
对于众人的调笑，约书亚一点都没有过心，他此时的思想都卡在了刚刚的灵光乍现上面。
刚刚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解开大魔法阵的方法，但是，又卡在了这个元素转换公式的论证上面。
他下意识地舔着鹅毛笔的尾部，鹅毛已经被其舔得聚合在一起，酸涩难闻的口水味道不断地传入他的鼻腔之中。
众人早已经习惯了约书亚这种状态，这个青年时不时就会钻进思维的牛角尖之中，谁都叫不醒。
之前聊天的时候带上约书亚，实际上也不过是不想孤立这个孤僻的家伙。
“秩序长冕下和鵺教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就觉得两人有点不对劲。”
奥斯丁重启了八卦的话头，但是，这一次却是没有任何人接话茬。
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扭头，看到两个人影，随后，整个人惊慌地站了起来。
“秩序长，教授……”
奥斯丁脸涨得通红，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自己竟然在当事人的面前说了这些话。
他想要道歉，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让他意外的是，西恩竟然挥了挥手，直接从其身旁走过来到了约书亚的身旁。
他从发呆的约书亚手中拿过鹅毛笔，在他刚刚列出的公式之中圈出一个符号，轻笑了一声：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在魔法阵的世界之中，任何一点符号的偏差，都可能让魔法阵产生完全相悖的结果。”
西恩一边说着，一边在约书亚的公式旁边列出一个更为复杂的公式。这众多的转换公式让众多研究员瞠目结舌……
在众人的眼中，黑拉法叶的研究员都是精通各式各样异端知识的大理论家，但是，此时的西恩·奈特默纳克，像是一个超越他们思维的高维度生物。
西恩所列出的公式完全打破了他们的常识，对于在魔法阵研究方向的研究员来说，这一个公式简直就是他们这一次行动最大的奖励。
奥斯丁、约书亚看着墙上的公式目瞪口呆，整个人好似受到重创。
犹如蜂蜜一般的思想从西恩鹅毛笔尖下流淌，流过每一个呆滞的研究员心中。他们的内心仿佛受到了这种震撼知识的冲刷，身体都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
当西恩停下笔时，实验室之中除了鵺教授以外，所有人的脸色已经无比苍白。
“这只是解开曦光钟摆大魔法阵的基础，我们还差最为关键的一步……”
“如果无法完成这最关键的一步，那么，刚刚我们所推算的一切，都将只是空中楼阁。”
西恩的鹅毛笔划出一道横线，将整个繁杂公式杠掉。
“约书亚，你觉得我们能够完成么？”
西恩将鹅毛笔递给思维混乱的青年，走回到鵺教授的身旁。
望着和鵺教授一起离开的背影，回过神的众人看向清醒的约书亚：
“秩序长冕下对于魔法阵的研究也这般透彻么？”
约书亚盯着墙上那被杠掉的公式，强行平复内心地激动，喃喃道：“秩序长冕下是魔法阵领域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