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认罪
凌晨3点高律师的车停在了西城派出所前，祁修远看到来人忙上前相迎“高律师！”
高律师拿着公文包一身西装革履精英的打扮，他也同祁修远打了招呼，两人便一起进了派出所。
高律师与执勤的警官足足交涉了一个小时，最后只允许他们十分钟时间。这还是看着东盛集团的面子，因为上面有人已经打过招呼所以即使是X市有名的东盛也无足插手，高律师与祁修远言明了厉害关系，也给他们争取了十分钟的时间。
祁修远虽然不了解官场上东西，却也耳濡目染知道陈校长的岳家在X市势力很大，黑白两道通吃，这也是父亲阻止他插手顾颜这件事的主要原因。
他心情沉重的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顾颜看到他时愣了愣，表情有些呆滞，没有欣喜也没有其他任何表情，可看在他的眼底却成了心底深深的刺痛。
“你爸打你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原本想要说的硬生生的都吞了回去。
“疼不疼？”
祁修远摸了摸有些红肿的脸颊，摇摇头笑道“他要是不打我，我或许连站在这里的勇气也没有。”
顾颜听了他的话微怔，微微泛红的眼眶不由变得湿润，祁修远却故作轻松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顾颜咬着唇却没说话，祁修远看着这样的顾颜心里越发难受，他轻声道“对不起！”
顾颜抹了把泪仰头看头顶的日光灯“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的错，仗着自己有点小本事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陈老头说的对，我只有栽一次跟头，才会知道痛！”
在被审讯的这段时间里，她想明白了很多事，刘燕的突然邀约，陈雨彤的死，楚芸和李念的突然出现，及时赶到的警察，还有偷袭她的那个男人，她要是再不明白就是真蠢了。
“顾颜，你没有杀陈雨彤对不对？”祁修远正色的看着她。
顾颜却笑着不答反问“到现在你都相信我？”
祁修远却似松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杀人！”
顾颜脸上的笑却渐渐散去，她却无法接话，她并不是不会杀人，而是.....
见她不说话他只当她内心难受，于是又道“顾颜，你别怕，我们总能找到证据的，你把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你所能记得的全部告诉我，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
顾颜看着他，从他的眼睛中她可以看出他的真挚，可是他越是如此，她便越不能拖他下水，这水太深，她之前没想明白，但是这几个小时里足以让她想明白很多事，这是冲着她来的，刘燕不过只是一个饵。
她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
祁修远扫了一眼手表上的分针焦急道“顾颜，你信我，我一定能帮你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他近乎祈求，可顾颜只是看着他，从他的眉到眼到鼻再到嘴唇，她似要把他记入灵魂，又似要把他彻底忘记。
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也跟着一同落下，祁修远心底的焦虑一点点散去，他看着那双黑亮而湿润的眼睛忽然心底升起一丝不安，而这份不安在她开口时化为一把利刃直戳人心“祁修远，你真的了解我么？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杀人？你根本不了解我的过去，只是凭我身上的那些伤口便同情我怜悯我，你不觉得你想的都太简单了么？”
她依旧笑着，可那笑让他觉得分外刺眼，他忽然不想听她再说下去，可顾颜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她用指尖擦去眼角的泪继续笑着“祁修远，你会不会太单纯了点，还是说我装的太像让你几乎都以为这一切都是你想的那般了？”
祁修远双眸不由一缩他看向顾颜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顾颜却笑得更欢了“呵呵呵...祁修远，我改主意了，我厌烦这种游戏了，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祁修远只觉胸口有团火在烧越烧越旺他狠狠的看着顾颜几乎咬牙切齿道“顾颜，别把我当那些不经世事的毛头小子，你的激将法对我无效，这么急着激怒我只会让我更加坚信自己是对的！”
顾颜看着这样的祁修远，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可她却觉得高兴，即使他并不是出于对自己的喜欢，更多的只是出于内疚，可她依然为有一个人能这么对自己而感到高兴，所以她笑了，笑着笑着却又落下泪，祁修远的那股怒火也在她落下泪时化为沉重的痛，审讯室的门也在这时开了，一名警察走进来对着祁修远道“时间到了！”
祁修远最后看了一眼顾颜“顾颜，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顾颜微笑着回看着他，在他转身踏出门的那一刻，顾颜突然开口却是对着那名警察“我认罪！”
祁修远的脚步不由僵住，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顾颜，顾颜却并不看他，她看着那名尚处于震惊中的警察又重复了一遍“我认罪！”
“顾颜！”祁修远近乎咆哮的怒喝，转身便要扑向顾颜，却被一旁的警员拉住。
那名警察确认没听错后脸上不由浮现喜色忙道“好！我马上叫人做笔录！”说着便拉着祁修远往外走，祁修远双目欲裂，看着顾颜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顾颜却只是笑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顾颜却再也遏制不住的痛哭了起来。
她知道祁修远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但就是这份认真才更让她惧怕，她如今连自保都困难，怎么能自私把他拉下水？更何况这件事明摆着冲她而来，对方并不一定想要她的命，否则就不必这么千方百计的陷害她了，但祁修远不一样了，他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她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她知道如果祁修远被牵扯进来，结果只会比现在更糟。
所以她不能，也不愿伤害他，虽然他总说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可他却不知道他真的就是一个善良的笨蛋，她见过最笨最笨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