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醒
“跟我关系很大的消息？”
陈缘一家皆身处军营之中，与外界并无多少联系，很难想象什么事情会跟他关系很大。
从青萝的意思来看，这种事情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那就更让人疑惑了。
“赵师姐，这里又没什么外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了吧！”
青萝却忽然卖起了关子，故作神秘道：“这次我共带来了三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事关天下的大消息，你是想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青萝嘴上说着有坏消息，脸上却带着一丝笑，陈缘便觉得这个坏消息应该也不算太坏：“那赵师姐就先说坏消息吧！”
至于事关天下的大消息，可能就算青萝不说，不久后也会传遍四方，陈缘反而不急着问。
青萝点头，不由微微一叹：“坏消息是，今天皇帝大赦天下，吴泽死罪降低一等，变成了徒刑十年，若是折仗便是一百脊仗。”
阿獒如此强壮，被打十脊仗之后，都差点昏死过去，一百脊仗必然能将吴泽打死，便只剩下了徒刑一种选择。
徒刑，是一种剥夺罪犯人身自由，并强制其劳役的刑罚，“徒者奴也，盖奴辱之”。
三年徒刑都会死掉不少人，十年徒刑者更是死有十之七八，吴泽到时就算能活下来，也差不多被劳役掏空了身体。
“确实是一个坏消息！”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原主真的被吴泽三人打死了。
只可惜，皇帝忽然大赦天下，竟让吴泽保住了一条性命。
“赵师姐，那好消息又是什么？”
青萝就等着这句话呢，抬首便看向了整座大营：“从今天起，无论是上四军十余万禁军、数十万普通禁军还是百余万地方厢军，都将要开始施行《武道天才培养策》。”
“凡十三至二十岁品德优良者，皆可择优成为武学生，除了学习步射、马射、武伎、马战、武艺之外，还需学习兵法。”
“陈师弟你今年十六岁，已有第二境前期，必然可以成为武学生，今后三年可超等享受朝廷上等禁军的俸禄、补贴。”
……武学生！
一般学生不论是入私塾还是官学，都需要缴纳不菲的学费，陈缘得知师父张不语给他每月一两银子时，这才如此惊讶。
未曾想，这样的事情再次出现，而且此事不仅针对他一个人，而是所有军人子弟。
若是一百个人之中选一个，也有一万多武学生，大德要养这么多武学生，可能要比一两万上等禁军还要花钱。
“赵师姐你只说了三年，莫非三年之后还有什么事情？”
若是三年之后，武学生还需执行什么危险性极高的任务，陈缘可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青萝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继续说道：“三年之后，所有武学生都要面临一次考核，达到武道第二重者可直接留下，余者根据年龄层次进行比斗，抢夺剩余的名额。”
武道第二重包含了第四境、第五境和第六境，陈缘父亲三十二岁才晋升第四境。
陈缘认识的最年轻第二重武者，就是那位曾经帮他破除妖魔法术的队长江北。
后来他才知道，这位队长江北来头不小，乃是前节度使之孙，这才能在二十多岁踏入武道二重。
陈缘此时尚且只有武道一重第二境前期，他还要用元精修真，三年内或许最多只能达到第三境。
“陈师弟听我说完——”青萝见陈缘面露无奈，不由笑道：“只要你能抢夺剩余名额，就还能再以武学生的身份修炼三年，三年不够还有三年，我相信你九年之内一定能踏入武道第二重！”
到了天书九年时，陈缘二十五岁，在大德朝堂的资源倾斜下，倒是有把握晋升武道第二重。
三年一度的考核比斗必然十分惨烈，但陈缘暂时还无需考虑这些，他更关心的还是，大德皇帝为何花费如此大的力气来培养武学生？
“赵师姐，如果我九年之后成为了武道第二重气血如虹境界的武者，又要何去何从呢？”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大德朝廷如此“大度”，反而给陈缘一种不妙的感觉。
“不愧是陈师弟，竟然如此清醒！”有些人听说有如此好的机会，早就忘乎所以。
须知，武学生所得到的资源倾斜要高出自身武道修为一等，第二境就能比拟上等禁军，第三境则是比拟禁军队长，不知多少人为了名利，想也不想就一头扎了进去。
青萝赞了一声之后，神色不由严肃了起来：“既然说到大德培养武学生的目的，就要提起四年前大德和北胡定下的《天渊之盟》了！”
说起《天渊之盟》，自然要提起大德和北胡的战争，双方为了争夺沧云十五州征战多年，都已疲惫不堪，这才达成停战盟约。
陈缘也听说过所谓的《天渊之盟》，双方最后约定，大德占据太阿山脉以南的沧云九州，北胡占据太阿山脉以北的沧云六州。
若是非要分个高下，也是大德为兄，北胡为弟。
青萝不由一叹：“停战三年其间，北胡在互市交易中多次挑事，为了不再激起两国浩大的战争，双方就约定了天渊之战。”
“双方各派出三千兵马，主帅、左右副帅不得超过甲子岁，指挥使、副指挥使、随军玄门修士不得超过四十五岁，其余人等不得超过三十岁。”
“这样做，可以防止武道强者充当小兵，也可以体现出双方最精锐的战力。”
“双方约定，每一千兵马为一军，率先夺得对方军旗者获胜。”
“三次对战之中，我大德兵马虽然勇猛，但却准备不足，胜一局惜败两局，这十年间每年都要岁供百万两银绢……”
百万两银绢，包括了七十万两白银与三十万匹绢，虽然只是大德往年军费的三五十分之一，但却也是一种奇耻大辱。
至此，陈缘总算露出了恍然之色。
大德和北胡以小规模战斗来衡量胜败，也是一种休养生息的手段，就算某一方三局全败，也不过三百万两银绢，倒也能承受得了。
然而，历朝历代都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若是战争赢了，或许只是寥寥几笔带过。
若是战争输了，史书将会大写特写。
大德看似没有损失多少利益，却似乎彰显了大德国力不如北胡，大德皇帝没了面子，自然要想办法赢回来。
“敢问赵师姐，三军战后，战损又如何？”陈缘虽然是禁军子弟，实则却是穿越客。
若是天渊之战太过危险，就算大德朝廷拿出的资源再多，他也不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