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程
当天下午，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壮年男子赶着牛车来到了大营之中。
等牛车来到二层楼之后，一位中年道姑从车厢走出，然后进入了二层楼之中。
陈缘身为张不语的“记名弟子”，也只能远远看着这一幕。
大概一刻钟之后，青竹就带着二人前往了冯家，许多人见状都围了上去，这种玄门收弟子的场景，或许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次。
老二钱宝感慨道：“天生性灵万中无一，自此以后，曼儿要走上另一条路了啊！”
每个人的道路都不一样，钱宝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成为禁军都班而已，而曼儿只要能跟着师门驻守军营，就能获得堪比都班的地位。
老大钱通惊讶道：“竟然还有三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太玄门果然大方！”
三十两银子大概是三万六千钱，就是禁军队长一时都不一定能拿出这些钱，冯谷不过上等禁军，这一笔钱可算不少了。
曼儿的乳娘依依不舍道：“就此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次见到曼儿……”此时冯氏还在欣喜的看着那一盘银子，显得这位大娘的感情越发真挚。
曼儿道别父亲、乳娘之后，不由得看向了这片生活了十几年的军营。
无论是低矮的房屋，还是狭窄的过道，都承载着她十几年的记忆，虽然这些记忆大多让人痛苦，但也有让她值得留恋的地方。
曼儿从小就生活在自责和自卑的阴影之中，除了父亲和乳娘之外，基本上没有朋友。
直到不久前，有一束光照破了黑暗，让她看到了勇敢、自强和不屈，让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还在跳动。
“陈缘——”曼儿自从被青萝招魂回来，似乎就多了一种叫做勇气的力量。
她不顾别人惊讶的目光，刚开始还只是正常走路，走了几步后，忽然像是挣脱了所有束缚，一路跑了起来。
曼儿像是一只刚从笼子里逃出的小鸟，又像是一只刚破蛹而出的蝴蝶，雀跃的跑了几步后，一头扎进了陈缘怀里。
“陈缘，以前的我已经成为了历史，现在的我即将进入太玄门，或许以后我们几年也见不了一面，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照亮我心灵的那一束光。”
虽然都穿着厚厚的棉袄，但曼儿的重量仍是很轻。
陈缘大致一算，这个大概有一米六的十五岁少女，却只有七十多斤的样子。
陈缘小心的将曼儿放下，眼中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有一丝怜惜：“曼儿，你到了太玄门之后要勤勉修炼，但也别忘了好好吃饭、正常休息，有事情也不要埋在心里，只要告诉师长，他们一定会尽量帮你。”
曼儿是张不语找到的天生性灵者，要是有弟子欺负曼儿，师长也会考虑张不语的感受，肯定不会对曼儿弃之不管。
“好……”曼儿以前和陈缘接触不多，但她总是感觉此时的陈缘有些不一样了。
当她想到陈缘经历了被打一事，又成了张法师的记名弟子，心中似乎也明白陈缘为何略显成熟了。
“曼儿，该出发了！”
听着不远处父亲冯谷的呼唤，曼儿却没有立即回头，而是继续看着陈缘道：“青萝姐姐跟我说，修炼至本命境就能获得下山的资格，希望我回来之后，你还记得我……”
大部分天生性灵者，在十二岁之前就被发现，慢一点要甲子岁才能晋升本命境，一般也要十几年，最快也需要三五年。
曼儿尚且不知自身天赋如何，生怕再次回来已经是十几二十年之后，她不期望别的，只希望陈缘别忘了她。
“我的记忆力可好着呢！”陈缘不由一笑：“或许不出三五年，我们就能再次见面了呢！”
他身为张不语的洞真一脉弟子，必然有机会进入太玄门之中。
况且，他早就知道“三洞上下，玄义相通”的道理，等他真正成为化气修士，或许可以着手修炼后天性灵了。
天生性灵是性灵，后天性灵也是性灵，有些修出后天性灵的人也能拜入玄门，他有张不语这个师父，或许还能拜入太玄门呢！
……三五年！
曼儿神色一怔，不免多想了一些。
“曼儿——”不远处的冯谷见曼儿还没有回来，便再喊了一声。
曼儿回过神来，看到了陈缘眼中的自信和鼓励，不免深吸了一口气：“陈缘，我一定会努力的！”
她以为陈缘这是在相信她的天赋，认为她三五年就能达到本命境，这样他们才能在三五年内再次相见。
陈缘没有想太多，只是认真道：“共勉！”
没多久，曼儿走上了牛车之中，在一声声告别声中，牛车离开了大营。
待人群散去，老二钱宝不由感慨道：“一位未来的玄门修士都来投怀送抱，也只有缘哥有此殊荣了！”
若是没有陈缘出头，曼儿就要被吴泽调戏，若是没有陈缘下水救人，曼儿就要被妖魔掳走……
老大钱通却是摸了摸后脑，憨厚一笑道：“缘哥，那修真法门，我们能不能学？”
曼儿进入了太玄门，陈缘成为了张法师的记名弟子，钱通便也有了一些想法。
陈缘不由心中一动，炼精法虽然消耗元精，但是对于本身就一直在泄露精炁的人而言，所耗的只是时间罢了。
一旦修炼至精炁自然留存的境界，武道修为也会受到裨益。
“修真法门乃是师父所传，想要学习，我还需去请示一番。”陈缘已经是张不语的内门弟子，传法都是小事。
唯一的不确定之处，就是钱家兄弟有没有修真天赋。
修真天赋包含了三项，一是全身漏洞多少，二是身体产生元精的速度，三就是个人的契合度。
青竹虽然天生性灵，但是修真天赋却着实一般，修炼十二年也只是炼精九重。
青萝全身漏洞只有四成许，方一修真就是炼精六层，现在已经是化气境界。
陈缘自己全身漏洞七成许，身体产生元精的速度却不错，炼精四层就能有所剩余。
至于第三项，就如同有人语言天赋强，有人数学天赋强，以元阳之精与肾水合练元精、意念调动元精、以元精弥补周身漏洞……只要有一步做不到，就不太适合修真。
这些东西也不能只是说说而已，要让钱家兄弟亲自修炼试试才行。
两刻钟之后，陈缘便从师父张不语那里获得了传授钱家兄弟炼精法的资格，他学着青竹的样子，将书扔给两人研读之后，便打算明天再解惑。
至于今晚他师父张不语和梁河水府可能出现的交锋，他还没有资格涉及。
次日一早，正是大年初二。
陈缘早起之后见军营之中并无异状，仍是立即前往了二层楼。
“陈师弟——”青竹打了个哈欠，极为慵懒道：“昨晚营中并无大事，此时师父正在闭关疗伤……”
陈缘不由一奇，昨晚无事发生，就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们猜错了，要么就是梁河水府察觉到了危险。
一整天，陈缘不是在努力修炼，就是在为钱家兄弟解惑。
他这时才知，想要读懂薄薄十几页炼精法，对普通人到底有多么难，钱家兄弟想要正式修炼，可能还需一两天时间。
次日，正是大年初三，陈缘再次前往二层楼，仍旧是无事发生。
下午时分，老二钱宝总算读完了炼精法，准备尝试将元阳之精与肾水合练成元精。
为了探查钱宝身上漏洞几何，陈缘便要去请青竹来探查。
只是他刚进入二层楼，就见到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陈师弟，你来的正好！”青萝说要初四回来，竟是提前了一日。
陈缘心中自是有些惊喜：“赵师姐，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咯咯咯……”青萝不由掩嘴一笑：“陈师弟的嘴，怎么像是抹了蜜一样？”
陈缘颇为认真道：“几天前我方才十五，现在却已经十六了，可不是过了一年！”
“好好好，一年就一年！”青萝笑着说罢，忽然有些神秘兮兮道：“陈师弟，我这里有几个跟你关系很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