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聘用合同
“黑火药？”
莉娅姐妹和威廉对罗文说出的新词汇感到不明所以。
“我展示给你们看。”
罗文说着从桌子旁取来一根蜡烛，点燃后扔到那一小撮黑火药上。
一开始，被烛火灼烧的黑火药没有什么反应。
但就在威廉三人想靠近点观察时，突然一道剧烈的火光伴随着轻微的爆炸声从黑火药中一闪而过。
“天啊。”
黑火药的爆燃令威廉三人发出一阵惊呼，莉娜更是躲到了莉娅身后。
“怎么样？”罗文问道。
“殿下，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莉娅小姐又施法了。”威廉看了眼旁边的莉娅。
“这些黑火药还只是劣质品，里面掺杂了不少杂质，所以燃烧速度慢，释放气体少，完全发挥不出其应有的效果，但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罗文将一张被点燃的羊皮纸拍灭，“威廉，找到这黑火药是谁做出来的了吗？”
“打听到了，”威廉点点头，“是一个被流放至此的炼金学徒捣鼓出来的，流放原因是这个炼金学徒揭发了他导师的恶行。”
“那个学徒现在在哪？”
威廉摇摇头：“据说去金穗镇采购物品了，大概十天后才能回来。”
“等这个学徒回来，立刻让他来见我，还有，查一下小镇里还有谁有黑火药，全部收起来，防止此类爆炸事件再次发生。”罗文叮嘱道。
“是。”威廉低头领命。
待威廉和莉娅姐妹离开后，罗文看着桌上烧尽的火药残渣，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火药可谓是每一个穿越者必备的种田神器了。
不仅材料来源广泛，技术门槛还非常低。
只要用木炭、硫磺和硝石以15%比10%比75%的最佳配比就能制作出来。
根据记忆，在原身四皇子离开王都之前，王都炼金协会的炼金师们就已经开始尝试研制黑火药了。
不过从威廉他们和那个家被炸了的铁匠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了解黑火药，这说明王都那边的黑火药应该还没问世。
这下边境小镇走在了王都前面。
现在罗文无比期盼那个炼金学徒的归来。
……
“砰！”
一声巨响在罗文的城堡后花园里响起。
不过花园周围的守卫并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自家领主所收留的那两个精灵搞出来的。
而此时的城堡后花园中多了一处简陋的棚子。
棚子的四周用木板遮挡起来，只留下两个洞做窗户。
进入棚中后则能看到一个填满了黄土的方形池子，里面堆放着几块铁锭——这是威廉从铁匠铺拖来的。
“砰！”
黄土池上空，一块刚被切割好的铁锭逐渐变为不规则的几何状，直挺挺地摔进下方的黄土中。
“又失败了。”控制铁锭的莉娜有些沮丧的说道。
这已经是第四十次练习了。
但莉娜依旧只能将铁锭变成一块不规则的形状。
距离罗文图纸上的样子还差的很远。
“没关系，再练习就好。”
莉娅安慰地拍了拍妹妹的头，同时挥手控制一条完全由火焰构成的细线，将黄土池中的一块大号铁锭切成两段。
作为已经成年的精灵，莉娅对魔法的控制力远在莉娅之上。
现在她能较为熟练的控制火焰，将铁锭切割成图纸上要求的大小。
“姐姐，你说如果我做不到那个人类殿下的要求，他会不会把我抓回牢里？”莉娜有些担忧的道。
莉娅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和莉娜额头上的细汗：“放心，他不会的。”
“为什么？”莉娜疑惑地眨了眨好看的眼睛。
“因为他对精灵没有偏见，”莉娅笑了笑，
“之前我在地牢里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眼中只有好奇，完全没有其他人类见到精灵后的那种厌恶和恐惧，他跟其他的人类不一样。”
“可是……”
就在莉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棚子的门忽然打开。
罗文走进棚子，手里还拿着几张羊皮纸。
“殿下。”
莉娅姐妹立刻朝罗文行礼。
“不用这样，”罗文无奈地摆摆手，随后看了眼黄土池里的铁锭，“实验的成果怎么样？”
“那个……殿下，我可能还达不到您的要求。”莉娜怯生生的回答。
看着莉娜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罗文大概能猜到她心中的想法，于是温柔一笑：“没有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熟悉并掌握自己的力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咱们慢慢来。”
听着罗文的安慰，莉娜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时，罗文看到精灵姐妹皆是满脸细汗：“都累了吧？休息一会儿。”
“不用殿下，”莉娅摇摇头，
“我们还有一些魔力存量，可以继续……”
“疲劳的时候就应该休息，你们已经累了，”罗文打断莉娅，“不用太过勉强，时间很充足，我准备了些糕点，要不要尝尝看？”
罗文没有给莉娅说话的机会，直接带着精灵姐妹走出棚子。
三人在城堡后花园的凉亭里落座。
“对了，这个给你们看看。”
罗文将带来的四张羊皮纸递给莉娅姐妹。
“殿下，这是什么？”
莉娅打开羊皮纸。
“聘用合同，不，应该说是契约。”
“契约？”莉娅不明所以。
罗文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既然要聘用你们，自然得有契约，这是对双方的一种保护。”
“天呐！领主必须保证聘用精灵的人身安全，每五天可以休息两天，而且每月有一枚金币的报酬……”
就在这时，莉娜看着合同瞪大眼睛惊呼出声。
“殿下，这契约不是开玩笑的吧？”
莉娅顿时有些疑虑地皱起眉。
虽然年龄不大，但常年的流浪生活让莉娅早早明白一枚金币意味着什么。
以前她每日四处做工时，收入最好的月份也不过勉强一枚银币。
而一百枚银币才能兑换到一个金币，这还要看银币是否足色。
因此罗文开出的每月一枚金币的报酬简直无法想象，让莉娅不得不怀疑罗文是否还有什么别的意图。
罗文摇摇头：“当然不是。”
“为什么？殿下，您是这里的领主，您拥有对领地上一切事物的决定权，而我们不过是两个被人类排斥的精灵，您为何……”
“因为我想要做出一些改变，”罗文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
“如今这个边境小镇可以说内忧外患，王位的争夺，临近领主的吞并，我要想提高实力就必须另辟蹊径的发展。”
“再者我并不认为精灵比人类低贱，总有一天，我会让精灵也能如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份契约就是开始。”
罗文的话令莉娅心中狠狠的震颤了一下。
“精灵也能如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莉娅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后看向罗文的眼中绽放出光彩。
此刻，她对眼前这个人类的好奇心达到了新的高度。
“咳咳~”被莉娅直勾勾地盯着，罗文感到有点不自在。
他拿出一支鹅毛笔递给前者：“那个……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签了契约吧。”
莉娅接过笔，也没有细看契约的内容，直接在最底部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已经受够几十年的流浪生活了，真心希望自己和妹妹能有个安稳的家。
而眼前这个人类领主不仅实现了她的愿望，甚至还开出了高额报酬。
就算罗文真的有其他意图，莉娅也认了。
见姐姐签了合同，一旁的莉娜也有样学样。
“契约一式两份，你们自己保存一份，”罗文收起两张羊皮纸，“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领地上的公民了，你们的安全将受领主保护。”
“谢谢您，殿下，我和妹妹也将会全力效忠您。”
莉娅再次向罗文行礼。
签订完聘用合同，城堡的女仆们恰逢其时地端来了一碟碟精美的糕点。
“哇！”
莉娜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惊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吃的东西也能够做得如此好看？
罗文得意地看着莉娜不知所措的表情，不就是加了奶油的华夫饼么，看把你这土包子惊的。
不过他也能理解莉娜的失态。
在这个生产力如此贫乏的世界，享用精美的下午茶是王公贵族的专利。
普通人们很难有闲暇和财力来品尝精致的食物——果腹的三餐都未必能保证，谁还有精力管那个。
“殿下，我能吃吗？”
莉娜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了。
罗文笑着点点头：“当然。”
得到准许后，这个精灵女孩立刻动手。
“莉娜，在殿下面前要注意礼仪。”
莉娅轻声训诫妹妹，但她自己的吃相也没好到哪去。
看着这两个精灵迫不及待的将点心放入嘴中，淡红色的眼睛几乎在放光，柔顺的红发晃来晃去。
罗文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角色养成的感觉。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观看莉娅姐妹训练，和她们享受糕点就成了罗文生活的日常。
至于政务，约瑟夫会帮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三天后，约瑟夫将整理好的边境小镇的各项资料送到罗文书房。
看着罗文坐在书桌前读着羊皮纸的模样。
约瑟夫忽然有种不真实感。
一向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四皇子，居然有耐心去看这么大一堆烦琐的报告，这在以前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事。
不过很快，罗文的话就将约瑟夫拉回了现实。
“算了，还是你念给我听吧。”
罗文捏了捏鼻梁，将羊皮纸递给约瑟夫。
宰辅助理点点头，开始汇报。
边境小镇的事务并不多，大概半个小时后就讲完了。
但罗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等等，小镇冬季的生产贸易情况呢？”
“冬季？冬季没有生产和贸易啊。”约瑟夫摇摇头。
“为什么？”罗文不明所以。
这个世界生产力低下，所以冬季的生产大幅下降很正常，但不可能一点没有啊。
约瑟夫叹了口气：“殿下，您不会连黑暗之冬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