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跟班
及膝的格子裙被柯虞暴力开了条叉，微微露出内里安全裤的一丝边角，而视线下移——
一双筷子一样笔直纤细的长腿，套着白蕾丝花边长袜……
还有，脚踏的镜面大头小皮鞋。
迎着他们的目光，柯虞懵.逼一刹，下手过重，叉开大了。
但也仅是一刹，下一秒她便阴沉下脸色，豪迈抬腿，逮谁踩谁，就近原则。
同时她手把上也利索，抡着背包这抽那甩，所过之处惨叫连连。
真就纳了闷了，这么一个柔弱软萌的清纯妹子究竟哪来这么大力气，这看起来瘪得不像装有半本书的背包又是哪来那么大威力……
有了柯虞平摊人头，小男孩那边也是相当顺溜，扣住胳膊一扭，再加一脚能将人踢出老远去，半天都爬不起来。
“大哥！大姐！呸，大小姐！呸…小姐姐！！别打了！我们错了！错了！”
蓝毛率先认输，他死乞白赖地爬到柯虞裙下，双臂一展就抱住了她大腿。
柯虞没听清是谁说的话，下意识防卫的反应就驱使她手掌自主抡起，狠狠抽了蓝毛一大嘴巴子，重新给他扇翻在地。
她抬脚踩到他喉管上，以极其藐漠的眼神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然后弯下身去，又痞又拽地拍了拍他脸，
“来，记住姐的脸，好好认识认识，以后再见到我，跑快点儿，听到没有！”
“额啊......”
蓝毛张口发出沙哑如草刮的声音，他指指自己脖颈，示意柯虞轻着点，柯虞干脆就也将脚收了回来。
“我们以后，绝不再犯您了！”
蓝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招招手喊着一帮兄弟走了。
这一仗打的漂亮。
战后柯虞找了个石头坐下，背包倒扣朝地甩了甩，掉出来一地物品。
手机、平板、银镯（双响环）、两串绕指柔、半径五毫米的夜光石、匕首、小说、蓝牙耳机、小风扇、鲨鱼夹、木匣子……以及，一块过分厚重的、板砖一样的充电宝。
上面标注着大字——40000。
旁边一窝五彩缤纷的彩虹小伙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一帮大男人目睹这一切时也不禁脊背越来越凉，感觉到死神在召唤。
真卧槽啊，难怪砸着要命的疼。
这他.妈真是萝莉？？
这是哪门子的萝莉？？？
他们小心翼翼偷瞄了眼柯虞，她白皙的面颊上沾了点儿血，眼睛很大很亮，此时却充斥尽满满的怒火。
他们目光又一齐下移，瞟到她白嫩嫩的腿边挂着的撕碎一半的裙摆……
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一个暴走萝莉。
“啧。”
暴走萝莉看起来很烦，暴躁地起身将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指了指江寻彦，
“小孩儿，赔我一个四万容量的充电宝。”
说罢，她扛起书包离去，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破烂的裙角走路带风，确实是很潇洒了......
她不想的，但实在是她要迟到了！
柯虞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给同学和老师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提着裙摆火急火燎地往学校赶，按照柯奕给她写的纸条上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新班级——
高二（29）班。
“报告！”
“叮铃铃铃！！！！”
上课铃声同时响起，时间刚刚好，没有迟到，耶！
班主任李德山正在讲台上讲话，一看到她，呼吸一滞，还差点踩空摔下来。
柯虞不动声色地干吞了两下，眼珠子扫了扫教室里同学们的表情：或震惊或稀奇或惊艳或好笑……
她手心紧张地抓了抓衣角，又吞了吞口水。
班主任久久没发出声来，柯虞低了低脑袋，发现裙子碎得是挺不像样的……
她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神情、动作都略显局促。
同学们被惹得哄笑几声，柯虞便也对他们扯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然后同学们又大肆哄笑起来。
整个高二（6）班登时就炸开了锅。
好吧，柯虞承认，她或许是有些狼狈……
乱糟糟的头发、破烂烂的裙摆、脏兮兮的蕾丝袜，以及她不自知的脸颊上的一抹血色……都使她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重大变故。
好半天，李德山才终于缓过神来，“你就是柯虞？”
“啊，是的…我是，，”
李德山大咧咧的脸盘子上不掩嫌弃，“你这穿的什么东西？怎么弄成这个样儿？”
他说着，还抬眼盯了下她身后。
柯虞心底“咯噔”一下，随口诌了个理由，“我……那个，我，啊！我遇上了一条大野狗，这一不小心踩它尾巴了，它追着我咬了八条街！”
李德山嘴角抿下，明显不信，他目光又越过柯虞，不太耐烦道，“江寻彦，你又干什么了？”
谁？
江寻彦？
不能这么巧吧……？
柯虞一扭头，果然是那小男孩。
他嘴角还渗着血，表情冷冰冰的。
“我……”江寻彦看了看柯虞，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我帮她打狗。”
班里同学再次喧闹地哗笑起来，起哄的、拍桌的……这下都全了。。。
……
之后的日子，他二人没再有什么交集，只不过平日里江寻彦会有意无意地帮柯虞许多小忙。
而且，他不仅赔了充电宝，还额外附赠了一部崭新的最新款手机。
长期相处下来，柯虞发现江寻彦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多言语，很难相处的一批，但实际上人品巨好，人缘也巨好！
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相当高，他周围玩得好的朋友也是成群结队，根本不会孤立无援。
毕竟，帅气多金又大方的校草哥哥有谁能不爱呢？
可是这么好的人，却没能得到一丝一毫善意的因果，落得个死无全尸的凄惨下场。
……
至于斗殴事件，有胆大好事者近距离录下了全程视频。
谁能想到，一个不到十分钟的视频竟然能活生生沸腾一个多月，直到现在那火儿都还未熄灭。
柯虞还由此得了个“暴走萝莉”的称号。
可谓是“转校生驾到三把火”。
而江寻彦，自那件事以后，一改往日安分，接连与职高的几伙风云人物对阵斗了几斗，十三连胜，荣获“临云一哥”头衔。
受他威压约束，各帮各派的狐狗蛇鼠倒是全部夹起了尾巴做人，连保护费都不敢多要了。
不过，向来一碰书就烦躁的他竟然破天荒的开始学习了，成.绩直接一路飙升，从全班倒.数第一飞跃上到二十名，全.校中游位置。
一谈起这事儿，学.生那表情都跟见了鬼似的，纷纷怀疑江寻彦是不是中邪了、鬼附身。
就连老.师也是大为震惊，在教.研组里闲暇时候会聊一聊这位远近闻名的小霸王：
“这孩子聪明啊，脑子真好使。”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就是不学习。”
“现在醒悟过来了，可惜晚了啊，底子太差了，就算拼了命地再学，恐怕也是亡羊补牢了。”
他们这么说倒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江寻彦是踩着线才勉强升上高.中。
这便是先前事情的大概了。
时间回到当下——
距下课铃响仅剩十分钟的时候，柯虞他们才回到教室。
数学老师明显感觉到俩人回来后状态不对，都低着头各想各的，一点儿课也不听。
她盯着江寻彦的身影摇了摇头，这个江寻彦啊，整天欺负同学，那么漂亮安分的女孩子他也忍心欺负，还把人家手给割破了，真是恶劣！
下课铃声如期而至，柯虞起身就往外走，连老师都慢她一步。
江寻彦听到声音，“去哪？”
“超市。”
“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
“买水。”
“噢。”
江寻彦紧跟着起身往外走。
谢与闻只与柯虞隔着条过道，他侧坐在座位上，盯着后门一前一后消失的背影，俨然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哎呀，春天来了，又到了同学们相爱的季节。”
慕奕轩也在一旁附和，“恭喜我鱼姐喜获SSS+级跟班一枚！”
“跟班？”商昀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道，“还真是，这阿厌越来越像个跟班了，这以后还怎么跟他混。”
“跟哥混吧，”最后一排的大高个子季洺遥竖起大拇指朝自己扬了扬，“你看江寻彦那点儿出息，从遇到木鱼妹儿之后就都滚回娘胎了，啧啧……没前途。”
“跟你混有前途啊？”商昀扯了扯嘴角，表现出十足的轻蔑，“去挑战一下我们江小爷的威势呢。”
季洺遥咂咂嘴，沉默了片晌。
他试着回忆了一下，脑海中乍然浮现起那一双漠然目光……
七分薄凉两分不屑还有1.5分刻着“叫你死”仨大字儿。
一股透心凉意顺着骨髓蜿蜒而上。
他双肩抖了抖，一拉嘴角，“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