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落荒而逃
经此一事，二人的关系一度降至零点。
刻意避闪的身影，疏离的目光……
无一不刺痛着柯虞的心。
前世的结局还是无可避免的重演了，
难道命运的轨迹注定无法改变吗……？
“柯虞，柯虞——”
柯虞眼神放空着，宛若一滩死寂的灰。
直到同桌小吉米硬邦邦地把她晃了一大下，她才醒来，似有所觉的眨眨眼睛，看向黑板。
英语老师有些失望，“柯虞，你怎么回事？最近你就没有认真听过一堂课。”
柯虞无言以对，她眉眼低垂下来，只轻声道：“对不起老师。”
英语老师摇摇头，“你先坐下吧，尽快调整状态。”
一堂课终于麻木熬过了，下课铃声一响，祝云言和唐苒就走了过来。
祝云言直接是板下了脸，她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她额头，柯虞看着她，目光躲躲闪闪，有些心虚。
而祝云言又转而去瞪江寻彦，眼神中的愤懑不言而喻。
柯虞前桌的肖雪儿和尹菲回过头，肖雪儿斟酌着开口，“你最近怎么了呀，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尹菲也附和，“对啊，你看起来总是心不在焉的。”
柯虞摇摇头，淡淡扯出一抹笑来，“没事。”
祝云言默然看了会儿她，拽住她胳膊，“你跟我出来。”
唐苒也跟着一起，三人到备用教室锁上门，开始了针对柯虞一人的谈话。
祝云言率先开口，“说说，你怎么想的。”
柯虞不说话。
唐苒蹙起眉头，“就因为被他拒绝了，你就这样一蹶不振了吗？”
“呵，习也不学了，”祝云言冷笑一声，“天底下只有他江寻彦一个男人了？你就非得办'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种傻逼事？”
“对呀对呀，你想想，你以前学习多努力，”唐苒揉揉她脑袋，“你很喜欢他，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把一颗心都黏在他身上，不顾及其他。可是我们已经努力过了呀，我们主动迈出一步，得到了他的拒绝，那就应该退回来了。”
柯虞被她的字字句句触动，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唇齿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
唐苒赶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为她擦眼泪，她斟酌着开口，“要我说，江寻彦也不是个好人，他明明对你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让你感动，让你觉得他也喜欢你，但是让他谈恋爱他又不愿意，这就是个渣男！”
“不是的……不是的……”柯虞失措将脸埋进了掌心，“不要说了……”
祝云言拉了拉唐苒，对柯虞道：“你可以不学习，但是你不能消极对待生活——去旅游吧。”
唐苒眨眨眼睛思虑一番，“也行，你在学校也学不进去，像云言之前厌学，干脆出去玩几天放松一下，调整好状态再回来用心学，落下的课业可以请家教辅导。”
……
当天下午柯虞就去找班主任德山请小长假——
“请多久？”
“七天及以上。”
德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夺、多久？？？？”
柯虞平静重复：“七天及以上。”
李德山直视着她，“这么久，你要干嘛啊？”
柯虞坦然：“旅游。”
“……”李德山沉默了。
按理说高中课业紧张，他身为人民教师，应当严加管理，便不能准假。
但最近各科老师纷纷反映柯虞心不在焉，想来她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无奈她这个性子的，又根本不会和老师谈心。
于是他一拍桌，带着不容置喙的态度，“我说一个数，四天及以下。”
“好。”
“啊？”李德山眼底闪过一丝狐疑，“真的假的？”
“真的。”
柯虞说完，领着假条走了。
全程面无表情，只转身那一刻单边眉梢轻抬了下，仅四天是不可能的。
今天只要让她走出临云一中的大门，想自由几天便是她说了算了。
同时她也发现一个问题，历经了大学四年锻炼与社会磨砺，重生归来，她的心智与想法已然是有了天翻地覆的成熟。
眼界拓宽，格局壮大。
遥想当年她读高中时，校规校纪或许束缚不住她，但老师面对面的指令绝对是具有着圣旨一般的威严。
六七八年前，撒谎请假、或是和唐苒逃课在校园里溜达被逮到、亦或是上课偷偷追剧被发现，于那时的她都仿若灭顶之灾。
老师会愤怒失望怎么办？老师会误会自己是个特别垃圾的学生吧？老师会讨厌自己并和其他老师控诉自己的恶行……
但严格遵守各种规定她又受不了。
而现在看待这些，好似幼儿园的游戏。
或许她三观不正，但在不耽误学习的前提下，自由自在、热烈不羁才是她渴望拥有的青春。
脑海里万千思绪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她已经回到了教室。
目光装作无意地扫过江寻彦的位置，他正在低头做题。
刚到位置上坐下，慕奕轩就瞪起一双大眼睛探过脑袋来“告状”。
“鱼姐！你知道你同桌刚才干了什么吗？”
说是告状，可他眼底却不带一丝怒色，倒像是在讲述什么新奇事儿。
柯虞兴致恹恹的，但还是强行挤出了一抹微笑，她看了看身旁仍旧眉眼平直，嘴唇抿成一条线的面瘫吉米，“怎么啦？”
吉米淡淡道：“我就拿了张材料。”
“对，你确实就拿了张材料昂，”慕奕轩眼底跃动着笑意，“我跟你说啊鱼姐，刚才传材料，咱这排到你就没了，缺三张，季鸣遥没同桌，正好多出一张，我就过去拿，我先过去的喔！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你的好同桌呀，我都拿到手里了，然后她过来，面无表情地从我手里抽走了那张材料，又面无表情地转身，把那张材料放你桌上了，你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吗？我问她干嘛，她还冲我翻了个白眼哈哈哈啊哈哈……”
吉米纠正，“我没有翻你白眼。”
慕奕轩摆摆手，还在呲着大牙嘿嘿笑，柯虞微微蹙眉，搞不懂他到底在傻乐什么。
她转头对着吉米道：“我请假了，一会儿就走了。”
“啊，你要走吗？”吉米挠挠脸颊，有些懵懵的，“干嘛去？”
“学习压力太大了，出去玩玩。”
“哦，那我岂不是没同桌了？”
“是的，你变成孤家寡人了。”柯虞还没出声，慕奕轩就贱兮兮地替她回应。
柯虞白他一眼，开始收拾东西。
慕奕轩还是想争取一下那张材料，“那你要走的话，材料是不是就用不到……”
“滚，我要。”柯虞薅起那张纸，一把就塞进了书包里。
她才不留给江寻彦，
想要就自己开口求她！
可他们刚才说话的全程，江寻彦都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但她没注意到，江寻彦面前的那张卷子，摆了一天都还是那张，题目上满是横线反复勾勒的痕迹，答题区却只有笔尖落下的几个黑点。
“那个，我能跟你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