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玩个游戏
“按照月明稀给的地图，目标就在前方不达千米。”岑夜关闭腕表的显示器，与西乔夜差不多身高的他，连性格都差不多冷淡。
两人搭伙合作可以说是团队分组里最安静的，效率也最高的组合了。
祁诺这个人活泼，好奇心也很强，所以经常会问一些问题，不过她的骇客技术在警署也是能排上第一的。岑夜是来到警署后分到西乔夜队里的，他这个人心细，总能找到别人没在意的细节。金久安在那次事后更成熟，虽然话也少，但比西乔夜多，二人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公事）。
其余三位，有一位是法医，她比较喜欢独来独往，和西乔夜搭档时间最少，不过她对尸体剖检后得到的结果往往不会出错。那一次“少女‘自杀’案”的随行法医不是她，又因为现场线索都指向自杀，家属的心情不好，所以法医没有进行尸体解剖，后来女孩尸体火化，他们也因此错过最关键的线索。不过也确实不能看到尸体就解剖，还要征求家属同意的。还有两位是固定组合。
如果按照团队游戏给西乔夜的这个团队分类，她自己就是个强攻系的“法师”（拿法杖打人吗？）。如果祁诺是科技型辅助，那岑夜就是加各种buff的辅助。金久安本身是骑士，但是他逐渐偏向盾战士（也不知道因为谁）。那名法医叫南曦，她应该算隐匿型刺客，能文能武，还能解剖。最后两位是双胞胎，尹逸和尹洱，他俩纯游走型打野。
西乔夜这队伍可以说，除了治疗，其他满分。
K-21荒星是七年前才荒废的星星，因为环境的“瞬间”恶化，原住民已迁往邻近星球。这里还保留一些高楼建筑，相较之下，利尔达的矮楼就更破旧了。
西乔夜将思绪拉回，一旁的岑夜已经打开随身智能机械开始扫描周遭环境，没了人类和动物的活动迹象，这里的杂草开始疯长。
岑夜控制机器扫描的手一顿，蹙眉开口：“不对劲。”
西乔夜关闭磁浮车的自动驾驶系统，停稳车，“说。”
岑夜调出这一路扫描出来的立体地图——太整齐了。他说：“这里房楼完整，商店物资充足，能源车也无碰撞毁坏痕迹。可总部资料库收集关于K-21荒星的资料显示，这里当初是发生与多个宇宙陨石撞击以及大规模病毒爆发才导致的原住民迁离，并且当时情形严峻，换个词就是逃难。可这……”他一指地图，微微抬头平视西乔夜，眉头紧锁。
西乔夜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接着他的话说道：“但是这里完整得不像是逃难，反而像人在日常活动中突然消失是吗？”
这条街空旷无比，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草动的声音，偶尔可能会有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塑料袋路过。
岑夜推了一下眼镜，带着疑惑问道：“这会不会是月明稀的陷阱？让我们来到这里，看到眼前情况与资料不符，然后产生错愕？”
西乔夜摇摇头，转瞬又点头，最后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无语并扶额。
“寻常人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我们这一路来也确实没有看到任何房屋损坏，但不排除有人刻意恢复，比较资料摆在那。另外月明稀这个人……稀奇古怪，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她。不过她也确实有能力做到。”
西乔夜这么说也仅是从所收集的资料中得出客观事实，但到底是资料太主观，还是月明稀就是如此，没人知道。
二人只能继续前进，但因为前方的房屋布局密集，他们无奈下车步行。
月明稀给的定位在到达一众高楼环绕的荒废许久，似乎待拆的院子大门前便停止导航。这一路走来太过于容易，寂静无声中可能隐藏着危险。不过这瓦屋一看就知道月明稀待过，她那抽象的画就在大门上。好像画的……一个女人，不会是她自己吧？
西乔夜打头上前推开了那扇掉漆铁门，走进院子。不过门开后，一个铁桶直奔她来，被她推了回去。她往大门后看去，一个非常简单且原始的陷阱，但这个陷阱是个半成品或者说是失败品。铁桶过来的时间没有把控好，门后的连接装置甚至有一步是错的。
想多了。西乔夜瞥了一眼就朝院子看去，岑夜已经戴上手套了，在不破坏现场的前提下，他在院中找到了一些生活中的痕迹，这也确定了有人在这待过一段时间。
西乔夜边戴上手套边进了屋子，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出门就看到月明稀拎着一袋东西抬脚进来。
月明稀看到两人惊讶的一瞬，笑道：“你们来这么早啊？我才刚买完菜呢。”
岑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身后的西乔夜愣了一秒就别过脑袋挡住脸，面上尽是无语及尴尬。
月明稀对于擅闯她院子的两人毫无防备，也不担心这两人抓她，反而将购物袋塞到了岑夜怀里，对他说：“帮我洗个菜啊，一会儿给你们秀一下我的厨艺。”说完还眨了一下眼睛，岑夜一丝不苟的脸上好似出现裂开的痕迹，他被吓得嘴角一挑，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
西乔夜看着她，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明稀笑了笑，张开双臂就作势要扑向西乔夜，岑夜看到立马拿出道具，结果被突然闪到眼前的月明稀按下去，刚发出一丝光的逮捕道具就被按熄了。
岑夜：……
月明稀龇牙笑着，说：“这道具我比你熟，再说了，我还啥都没干呢。”
岑夜：……
西乔夜走过来一拍月明稀的肩膀，后者收了笑，抬肘一横，直接翻身跨上西乔夜的肩，二人瞬间上演后空翻，但月明稀大腿卡死西乔夜的脖颈，两人就直直躺在地上，扫出一堆灰尘。
岑夜默默后退，月明稀不忘笑着提醒他：“记得把菜洗了噢！”
西乔夜叹了口气，直接掐了一下月明稀的大腿内侧，后者下意识大腿收紧，但有一瞬的放松。西乔夜趁此脱身，起身拍了拍灰尘。
“西乔夜！你小小年纪就耍流氓啊！”月明稀并拢大腿坐在地上，本来就穿着短裤的她，大腿内侧有一些泛红。白皙光滑的大腿凑在一起，那点粉红给人视觉冲击。
西乔夜别过脑袋，说：“我们不是来陪你过家家的，我按令是要抓你回去的。”
月明稀抬起一只手朝她晃晃，说：“那你现在把我铐上？”她刚说完，纤细手腕上就出现了一个银灰色的锁铐，她不禁感慨，“来抓我居然带这个？那些老东西大放血啊！”说着晃晃那锁铐，这锁铐另一端则连着西乔夜。
这条锁铐是用最坚硬的核石所制，内里安置了微型定位器，经过多次版本改新，这条名为“亡者之牢”的锁铐在启动后与人体皮肤接触时就会与被铐者锁在一起，科技控制，锁铐三百六十度无锁孔，不担心某些人利用巧法打开。并且每条锁铐只有一把钥匙。
因为材料的难得，制造工序的麻烦，这样式的锁铐只有四条——就是给那四位准备的。而改进前的版本会稍改材质，投入更广的应用范围中去。
“这就是给你们准备的，不用觉得稀奇。”西乔夜说完就将锁铐另一端戴到自己的左手上。
岑夜耷拉着眼皮看着院中的二人，想：所以为什么我还要在这洗菜？
不过看到那条锁铐，岑夜叹了口气。西乔夜这次行动带了这条锁铐，但她没带钥匙，因为她就没想过，甚至离开前连那枚钥匙都没看一眼。
如果月明稀想，她随时可以拉着西乔夜陪葬。但是事情发展似乎不太对劲，月明稀并没有恐慌，她悠闲起身拍掉灰尘，右手的锁铐在她眼里似乎只是个手饰，与平时无异。
月明稀拽着西乔夜去拿岑夜刚洗完的菜，一些颜色鲜艳的蔬菜，这些估计只有「繁茂」的星球笛拉尔有。不过笛拉尔最近也出现「恶化」情况，这就让人奇怪了——笛拉尔拥有全星系最先进的植物科技技术、防御安保系统、全自动智能生态技术以及环星武装科技，并且除星球本身自带的大气层外，科园星的技术人员又给它穿上了一层外衣。怎么看，笛拉尔也不会是出现「恶化」的星球。
但有些人不这么认为。笛拉尔就如同温室花朵，过多的保护反而加速它生命的流逝，就比如吹弹可破的皮肤。
「恶化」是近几年出现的，出现「恶化」的星球最开始是植物的枯萎，到后来大自然灾害的发生，最后是人类的死亡。它如同自然的“重新开始”键，让一切回归原始，没有人类，没有战争，没有无意义的死亡。
不过那些生物科学家至今还没找出「恶化」出现的原因，也就并没有解决方法，众人只能看着家园被「恶化」毁灭。
月明稀拿走岑夜洗过的菜，拽着西乔夜进了厨房。厨房不大，但是被锅碗瓢盆堆满了。剩下一点落脚地被月明稀霸占了，西乔夜感觉那锁铐连自己手上是个错误决定。
如果以后还会有犯人会像月明稀一样拽着警员往锅碗瓢盆里钻，她一定先给那人一手刀，让他先睡一觉。
西乔夜和岑夜没想到月明稀真要做饭，岑夜看向西乔夜，他的眼神似乎在说：我们这都抓着了，不走吗？还是你真要留下来吃饭？
西乔夜看着他，二人眼神交流：想走，但是拉不动。随后她的眼睛就转向和月明稀连着的锁链上。
岑夜满头问号：？？？？？？
西乔夜还给他展示了一下，她去拉那个锁链，结果月明稀动都没动，炒菜的手还有空颠个勺。
“别拽，过会儿菜翻了。”月明稀准备装菜了，她趁此说了句。
岑夜看到这一切，靠在门口，双手抱胸，脑袋上句号飘过。
西乔夜：……
岑夜和西乔夜也没闲着，月明稀盛完菜就往他俩怀里塞，指挥他俩把菜端上桌。不过西乔夜更像是被锁着的，所以端菜的任务又到了岑夜头上。
岑夜心里：……我不干了！
西乔夜看着岑夜的表情，想象他脑袋旁边真有个小人在摔盘子，但她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菜上齐了，西乔夜和岑夜面面相觑。
西乔夜：你要吃吗？
岑夜：你真吃啊？
西乔夜：不然她不走。
岑夜：我怕有毒。
西乔夜一本正经：没事死不了。
岑夜一脸无语：那你吃。
西乔夜：我怕死。
岑夜内心翻白眼：……更不想干了……
岑夜艰难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菜叶，他一丝不苟的脸上终究是出现了为难，坐他对面的西乔夜看着，最后也是陪着岑夜吃了一点。
看着两人一脸吃屎的表情，月明稀双手叉腰，皱眉开口道：“我做的有那么难吃吗？你俩什么表情？”
她说完就夹了一颗花菜塞到嘴里，没有味道，“这不还行嘛，至少熟了。”
岑夜：……
西乔夜：……
岑夜忍了半天终于开口：“酸的。”
西乔夜点头，月明稀诧异歪着脑袋，像是想起什么，挠着脑袋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记我（……）没味觉了。嘿嘿。”
二人无语，想回家的心格外迫切。
西乔夜放下筷子，“我们该走了。”说完她便起身，低头看向双手托腮的月明稀。
岑夜也已经起身往门口走，结果月明稀还是坐着没动。西乔夜不禁皱起眉，月明稀不紧不慢地抬头与她对视，眼睛弯弯。
“既然你们要走了，那——慢走不送。”月明稀举起带着锁铐的右手挥了挥，那锁铐就当着三人的面脱落了。
岑夜：！？
西乔夜眼疾手快去抓住月明稀的手，结果后者坐在椅子上向后一倒，在西乔夜眼前消失了。
西乔夜骂了一句，她看着躺在地上的锁铐，眉头紧锁。
岑夜神色出现一瞬紧张，但语气依旧不慌不忙，“锁铐怎么回事？她怎么解开的？我们现在怎么办？”
岑夜接连三个问题问出，西乔夜仅是呼出一口气，“月明稀要那么好抓，她就不会在通缉名单上那么多年，我们先回去整理线索。”
西乔夜并没有急着追出去，锁铐开了，定位也就不存在了，追出去也是漫无目的。岑夜刚想去开磁浮车来，西乔夜叫住了他。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重新理清线索，顺便问问锁铐的问题。
西乔夜从小到大为了隐藏实力——不引起那群人的注意——很少使用她的能力。除了隐身，其他基本上没用过。特别是现在所用的，印象里只有去利尔达的时候用过，后来就没再用过了。
她抬手，原本微微弯曲的食指和中指陡然往上一翘，在岑夜波澜不惊的眼神中，她面前的空间似乎被撕开一条裂缝，一个乌漆嘛黑的洞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个洞似乎带有一些吸引力，但引力很小，西乔夜放下手，转头对岑夜说道：“走吧，先回去，磁浮车回头找人来带走。”
岑夜点点头，跟在西乔夜后面进了黑洞。西乔夜从没在别人面前施展自己的能力，她自己也不提及，甚至她自己也差点以为自己是普通人。
这个黑洞是她的能力，是她从星河树上诞生后便拥有的能力，也是西子星口中星河树的能力。
黑洞是个单向通道，确认目的地后便会开启。以前的西乔夜因为并没有明确目标，所以在“机缘巧合”下去到了利尔达。
让西乔夜一直疑惑的是当初在利尔达的那晚，阿莲夫人在最后时刻推开她，她掉入了一个通道。西乔夜确信那是黑洞，但当时她并未使用这个能力，阿莲夫人也只是个普通人，是谁救了她呢？
通过黑洞直接回到办公室的二人看着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的祁诺。祁诺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再者是她那潇洒的姿势，真是……尴尬啊！
……
离开的月明稀看着实时监控镜里的人，她笑着摆弄一枚圆币，似乎是某种钥匙。她身后出现一道声音，佷耳熟。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知道的，不过她可是个疯批呢，你就不怕？”
月明稀笑得无辜，小白花似的说道：“她是疯批，可我只是个什么都知道的白莲花啊。”
“主人你要求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月明稀勾唇一笑，应该是朵黑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