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封信 一次散步 一个惊讶

他们吃完饭后，乔治打开了她母亲的来信。大家都认为这是一顿丰盛的正餐——每人两个煮熟的鸡蛋，新鲜的生菜、西红柿、芥末和水芹，还有包裹着在火里烤的土豆——接着是朱利安要的——几片罐头菠萝，非常甜，多汁。

“很好，”朱利安说，他躺在阳光下，“安妮，你真是个好管家。现在，乔治，让我们听听芬妮婶婶在信里有什么话要说。”

乔治把信纸展开，把它弄平。“这是写给我们大家的。”她说。

亲爱的乔治、安妮、朱利安和迪克：

我希望乔治安全抵达，你们都见到她了。我写这封信是想提醒乔治，星期六是她祖母的生日，乔治得给她写信。乔治走之前我忘了提醒她，所以，我想我必须赶快寄封信。

乔治，你父亲得知两位科学家失踪的消息后非常难过。他非常了解德里克·特里·凯恩，并与他共事过一段时间。他说他绝对可以肯定德里克·特里·凯恩不是国家的叛徒；他认为德里克·特里·凯恩和杰弗里·波特舍姆已经被拐到某个地方去了——现在可能已经在数英里外的飞机上，去一个会迫使他们说出机密的国家。幸亏你今天走了，因为今天下午你父亲横冲直撞到处跑，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每经过一扇门就是“砰”的一声。愿上帝保佑他。

如果你写信，请不要提到科学家的事，因为我希望你的父亲很快能平静下来。他真的很沮丧，不停地说“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啊？”同时，他很清楚地知道世界将会变成科学家们计划中的样子。

祝你们玩得愉快，乔治，别忘了给你的祖母写信！

你亲爱的，妈妈（芬妮婶婶）

“我能想象爸爸像——像……”

“吞火怪。”朱利安在乔治停顿下来的时候笑着说，“总有一天，昆汀叔叔会逼迫芬妮婶婶拿着平底锅追他的！这些科学家的事很有意思，不是吗？毕竟，特里·凯恩计划离开这个国家——他已经拿到了飞机票，准备好了所有事情——所以，乔治，尽管你的父亲相信他是被迫的，但说实话，这看起来有点儿可疑，不是吗？”

“报上有消息吗？”迪克问道，打开了报纸，“是的，这里有消息：失踪的科学家。”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杰弗里·波特舍姆正在被一个对我们不友好的国家收买，他打算和特里·凯恩一起出国旅行。目前还没有听到关于这两个人的任何消息，尽管已经有报道说在国外许多地方有人看到过他们。”

“这就消除了我们的疑问了。”朱利安说，“两个真正的坏蛋。看，这是他们的照片。”

四个人俯向报纸上，看着那两个人的照片。“嗯，我觉得任何人看到特里·凯恩都会认出他的，”安妮说，“那又大又浓的拱形眉毛，还有那巨大的额头。如果我看到谁有那样的眉毛，我会觉得那不是真的！”

“如果他刮掉眉毛，”迪克说，“那他看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很可能把它们粘在他的上嘴唇上，用来做胡子！”

“别说傻话了。”乔治咯咯地笑着说，“另一个人，除了他的圆顶脑袋，相貌是很普通的。可惜我们四个都没有大额头——我想我们一定是相当愚蠢的人！”

“我们没那么糟，”朱利安说，“在我们的历险过程中，我们曾多次用脑——而且也没多糟糕呢！”

“让我们清理一下东西，然后再去散步，”安妮说，“要不我就睡着了。阳光太热了，快把我烤熟了。”

“是啊——我们最好去散散步。”朱利安说着站了起来，“你觉得我们去看看城堡怎么样，还是我们改天再说？”

“不去，”安妮说，“老实说，我现在不想爬那座陡峭的山。我想早上去爬，那可能是个更好的时间！”

他们收拾好行李，锁上两辆大篷车就出发了。朱利安回头看去，一些杂技演员坐在一起，吃着饭。他们默默地看着孩子们。这场面并不怎么令人愉快。

“他们并不真的喜欢我们，是不是？”迪克说，“现在你听着，蒂米——你不要接受这里的人的任何珍馐美味，明白吗？”

“哦，迪克！”乔治惊恐地说，“你不会是觉得他们要伤害蒂米吧？”

“不，我真的不知道，”迪克说，“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正如橡胶人今天早上向我们指出的，我们这帮人和他们这帮人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这是没有办法的。但我希望他们不会影响到我们几个之间的友好相处。我不喜欢这种不愉快的气氛。”

“好吧，无论如何，我要让蒂米一直紧跟着我。”乔治说，她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蒂米，跟上！请理解，只要我们在杂技演员们的地盘上，你就必须跟着我们走，你明白吗？”

“汪——汪。”蒂米叫着，立刻靠近乔治的脚踝，鼻子不停地撞到乔治的脚踝上。

他们决定乘公共汽车去“补锅匠绿地”，然后从那里步行到海边。这样一来，在天黑之前，他们才有时间往返。公共汽车正等在拐角处，他们跑着赶上了公共汽车。“补锅匠绿地”是一个可爱的小村庄，那儿有一片真正的绿地和一个池塘，池塘里游着白色的鸭子。“我们来个冰激凌好吗？”迪克建议道，这时，他们来到一家挂有冰激凌招牌的小店。

“不。”朱利安坚定地说，“我们刚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我们要把冰激凌留到喝茶的时候吃。如果我们坐下来吃半个下午的冰激凌，我们永远也到不了海边！”

这是一次很愉快的散步，他们沿着缀满紫罗兰的小路走着，然后穿过石南和报春花丛生的公地——甚至还看到几株开得很早的风信子，这风景让安妮非常高兴。

“有大海！哦，多可爱的小海湾啊！”安妮高兴地说，“它就是纯正的蓝色，不是吗？蓝得像矢车菊。我们几乎可以在这里洗澡了。”

“如果你真去洗澡了，你不会喜欢的。”朱利安说，“海水会冷得像冰一样！来吧——让我们下到小码头去，看看那些渔船。”

他们走到阳光温暖的石码头，开始和那里的渔民聊天。有些人坐在阳光下补网，很乐意聊上几句。

“他们终于对我们表现出了一点儿友好，而不是杂技演员们的那种目光和粗鲁，多美妙啊！”迪克对朱利安说，朱利安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个渔夫把他们带到船上，向他们解释了很多他们已经知道的事情，还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这群小家伙坐下来听着这个渔夫的大嗓门，看着他说话时那双明亮的蓝眼睛，感觉很好。对了，他的皮肤像栎树的树瘤一样黝黑。

“如果我们想出海玩的话，我们能在这里租一艘船吗？”朱利安问，“有我们自己能开的船吗？我们在海上开船还是很不错的。”

“老约瑟夫有一条船，如果你们需要的话，他可以把船租出去的。”跟他们谈话的那个渔夫说，“他前几天把它租出去了，我想他也会把它租给你们的，如果你们真的能开船的话。”

“谢谢。如果我们决定出海，我们会问他的。”朱利安说。他看了看手表，“我们最好找个地方喝点儿茶。我们要在天黑前到家。我们在费赖斯城堡露营。”

“哦，是吗？”渔夫说，“你们看到杂技演员们都到那儿去了，是不是？他们两周前在这里。天哪，那个吞火怪真是太好了！还有那个绑绳子的——喂！我告诉你——我用钓鱼线把他绑起来过——你们可以看到钓鱼线就在这儿，就像两根绳子一样结实！我还用我知道的各种绳结把他捆起来——不到一分钟，他就站了起来，绳子连绳结都脱落了！”

“对，是这样，”那个叫约瑟夫的老人说，“那个人真是个奇人。橡胶人也是。他要了个排水管，这么窄，看到没？他像鳗鱼一样迅速地钻了过去。看到他从另一头钻了出来，我真是吓坏了。”

“他们一开始表演，我们就去看。”朱利安说，“现在他们对我们不太友好。他们不喜欢我们进入他们的露营地。”

“他们是独来独往的，”约瑟夫说，“他们到我们这儿来之前，在别的地方惹了一大堆麻烦——有人派警察来抓他们，现在他们不愿跟任何人交朋友了。”

“好了，我们得走了。”朱利安说，他们向友好的渔夫们道了别。他们在一家小茶馆停下来喝了杯茶，然后就回大篷车了。“有人想坐公共汽车吗？”朱利安说，“如果我们步行的话，天黑前就能到。但如果姑娘们累了，我们就从‘补锅匠绿地’乘公共汽车回去。”

“我们当然不累！”乔治气愤地说，“你听见我说过我累了吗，朱利安？”

“好吧，好吧——我只是出于礼貌。”朱利安说，“走吧——我们走吧。”

这条路比他们想象的要长。当他们来到通向大篷车附近的路口时，天已经黑了。他们慢慢地向他们自己的角落走去。

这时，他们突然停下来盯着那个角落看。他们环顾四周，又盯着那儿看。

他们的两辆大篷车不见了！他们可以看到他们曾经站过的地方，还有他们曾经烧过火的地方。但是现在，那里已经没有大篷车队了！

“好吧！”朱利安吃惊地说，“全都完了！我们是在做梦吗？我哪里都看不到我们的大篷车的踪迹！”

“是的——但是——它们是怎么走的呢？”安妮惊讶得几乎结巴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马把大篷车拉到任何地方去！大篷车不能自己走。”

一阵沉默。这四个人完全被弄糊涂了。两辆结实的大篷车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看——草地上有车轮的痕迹。”迪克突然说，“看——我们的大篷车往这边走了——来吧，跟我来。下山了，看！”

四个孩子和蒂米非常惊讶地跟着车轮印走。朱利安回头瞥了一眼，觉得有人在监视他们。但是没有一个杂技演员出现。也许他们正在大篷车帘子后面默默观望。

车轮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露营地下方，一直延伸到大门口。大门现在是关着的，但它一定曾为那两辆大篷车打开过，因为大门旁边的草地上有一些痕迹，那些痕迹穿过大门，然后消失在巷子里。

“我们该怎么办？”安妮害怕地说，“大篷车不见了！我们没地方睡觉。哦，朱利安——我们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