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几百个魔女在逆行
无论男爵、教士还是希梅多的村民，都对狂鼠症感到极为棘手。
这种瘟疫在帝国迅速扩散，已经成为人们头顶的一块阴影，所过之处死伤枕籍，连教会都无从处置。
如果亚砂能打败瘟疫，无疑是给黑暗时代的大伙指出一条光明之路。
“给你讲个故事，很久以前，哈基米用来称呼蜂蜜饮料，但是后来更多人用于称呼小猫咪。那你觉得，应该遵循本来的意思，还是遵循大多数人的意见？”周彦问。
“当然是遵循原来的意思。”亚砂毫不犹豫地说。
“好，我记住了你的回答。再来看看老鼠吧。现在想来，审判官本来也是在找制造狂鼠症的瘟疫魔女，结果却找到你头上了。”周彦道。
[瘟疫魔女伊索贝尔的印象：魔女暴政的终局BOSS之一，自画像的名字为“千疫鼠王”，向全世界散播她精心设计的恐怖病症]
伊索贝尔是与毁灭魔女亚砂齐名的终局强者，成名时间比亚砂早得多，现阶段实力非常可怕。
“那么，现在是自画像之间的竞争吗？”亚砂感到了歼灭侍女那种淡淡的兴奋，十分好斗。
想到自画像是魔女的力量，亚砂脸上不禁掠过一丝忧愁。时至今日，她心底还是怀疑自己是受万人唾弃的魔女。
“没错，这次事件需要你的力量才能解决。”
“我想试试。我感觉还能向上攀登，但还要完成更多善事。”
“若想晋级到第三阶‘奉献者’，你得熟悉圣典，积极行善，还必须带领超过一万人的白教信徒，完成一次谐调圣礼。这就是所谓的小功业。”周彦道。
与之相对，周彦自己的小功业则是“三之圣礼”，击败三名合格的对手。
只有找三个合格的敌人去杀，才能从“放血者”升级到第三阶“屠戮者”。
到时候所掌握的能力，就是卡华下发的一小部分神力，允许他在尘世用出血腥奇迹。
“一万人啊，那希梅多所有人都凑不齐！”
“所以要干大事，干大事啊，亚砂。走吧，咱们先去练习一些基础的法术，再和老鼠决战。”周彦带亚砂回小教堂。
“……为什么老鼠自画像的使用者不和我一样做好事呢？”亚砂一边走一边说。
“假使有两个人，生活在非常接近的家庭条件下，他们的人生轨迹会完全相同吗？”
“应该不同吧。毕竟性格不一样，运气不一样。”
“没错，她们也拜领了神圣之力。但选择了和你完全不同的使用方式。”周彦说。
“原来如此，这个被贬为‘瘟疫魔女’的女人，她有自画像，却用在错误的方向上了，不像我领悟了真正的使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何止她一个，几百个魔女都在逆行呢，你可别学她们。”
……
在小教堂，周彦让亚砂从圣典中学习一个基础的神术“感知善恶”。
这个术式可以检测大范围目标的善恶立场，提升亚砂的感知力。
周彦则翻开从血狼团瓦林那缴获的《真理纲要》，开始学习一阶法术“迷诱龙之谊”。
[迷诱龙之谊的印象：施法者引导魔力，与目标建立融洽关系，让目标心里充满对施法者的善意和热情。60分钟内有效。
迷诱龙善于用法术来幻控目标，它们的巢穴里填满了各族异性。哪怕法术效果结束，她们也经常会爱上施法的龙类，产生难以解释的尊崇心态]
每个人天生有两点法力，可以释放两个一阶法术，难度在于理解语辞、调控魔力。
对周彦来说，由于他玩神源太多，导致对各法术都非常熟悉。
他闭上眼睛，剖析法术的基本形式，宛如把一台精美机器拆解成最基本的组成部分，对每个组件都了如指掌。
这种拆解工作非常精细，一旦领悟，余痕就像一朵手工花卉绽放在心灵深处，带来一种令人陶醉的快慰之感。从此他脑海中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迹，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
五分钟以内，周彦就完全记住了这个法术。
“Bekum felos.”周彦吟诵龙语，引导魔力，像是展开一道简洁而精确的方程。
他抬起手，魔力在手上形成一片粉色迷雾，随时可以放出。
紧接着，他又集中精神将其取消，重新收回体内，魔力导流如泉水轻柔流畅，展现出极高的控制力。
若是森罗学会的资深施法者看到这一幕，定会震撼万分，将周彦破格纳入学会，悉心朝着首席法师培养。
不管是对龙语的精通，还是对施法流程的熟悉，都足以证明周彦顶尖的法术悟性，堪称世界一流也不为过。
另一边，亚砂则花了好久才背下“感知善恶”的施法流程。
“……感知善恶。”亚砂低声引导颂歌，放出神术。
她面前的空气亮起晶莹剔透的微光，仿佛极光下的冰棱，映出青绿与粉黛交错的华景。
她将手一翻，释放出去，瞬间透视了半座城堡的状况，无数光点闪烁。
浪状的光影隔墙可见，亚砂目不转睛地东张西望。
纯白或深灰的丝缕，像是城堡里的士兵和仆人，说不上好坏。而其中也有一些黑灰、带污血的痕迹，也许有些人犯了不为人知的罪孽，让她心生警惕。
神术，不可思议。她现在看人不再是雾里看花，而能辨别立场
感受到神术的威力，亚砂才发觉自己对白教的理解还是太粗浅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她转头看周彦，本以为会看到巨大的邪恶，结果只看到一片空无。
“这个神术，好像没探测到你的善恶呢。”亚砂说。
“我的道德不能用善与恶来区分。”周彦说。
“为什么？”
“我可不专门做善事，也不专门做恶事。”周彦道。
“那你想做什么？我是说，你最大的目标。”亚砂认真地问。
“去码头整点薯条。”
亚砂闻言挠头。
看来，她还是不理解这个男人啊！
“好了，我们去试试吧，我去找猫，你去找蜂蜜。”周彦微笑。
周彦问了小厮有没有能抓老鼠的猫，最后发现男爵的女儿，病弱的安杰丽卡有一只猫，最近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亚砂进入安杰丽卡的房间。
“喵嗷！”小灰猫蹲在安杰丽卡的床头，似乎很担心小主人。
它看起来瘦削，凶猛，爪子锋利。
“安杰丽卡？我们要带你的小猫咪出去逮捕坏老鼠。”亚砂道。
安杰丽卡虚弱地躺在床上，勉强对亚砂露出一丝笑容。
“大姐姐……谢谢你。”她轻声说。
“没事啦。”亚砂安慰安杰丽卡，“如果能帮上忙就好了。”
“请抓住……老鼠……把它带去吧。”安杰丽卡轻轻咳嗽着，有些难为情。
“小猫？”亚砂去摸摸。
看到亚砂靠近，小灰猫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伸展轻盈的肌肉，露出一口凶牙。
亚砂是捉猫高手，她伸手提起小灰猫脖子后面的软肉，小灰猫一下进入被掐住命运的状态，整只猫呆滞了。
“我们会送回来的，现在，暂且休息吧。”亚砂柔和地跟安杰丽卡说。
安杰丽卡望着亚砂，虚弱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乖巧地躺好。
“我相信……大姐姐……”她闭上眼睛。
被人信任的感觉是这样啊。亚砂感觉很奇妙。自己也成为被信赖的人了。
亚砂把小灰猫带到外面的走廊上。
“Bekum Felos.”周彦对它施法。
粉色的雾气挟裹了灰猫的意识。
它的眼睛一下亮了，身上亮起淡粉色的光圈，一步步走到周彦脚边，优雅地蹭了蹭他的脚踝。
“咪呜~”它友好地叫唤。
“就决定是你了，捣蛋猫。”周彦把猫拦腰抱起来，带到空走廊上。
亚砂把一碟蜂蜜放在地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随后，他们藏在黑暗里观察。
不多时，诱饵就召来了几只啮齿动物，黑灰的老鼠、田鼠和鼩鼱跑向蜂蜜碗，像一颗颗黑色会动的小石头，骨碌碌飞速滚到碗边，试探着舔了舔。
周彦适时扔出小灰猫。
它不负所望，追向老鼠，它们看到猫，吓得掉头就跑。
“来，亚砂，这种普通鼠会本能逃窜，去找强大的魔鼠，带我们直奔瘟疫鼠的老巢。”周彦快步跟随。
“嗯！”亚砂目不转睛地盯着老鼠的动向。
它们一直跑到厨房的地窖里，这里囤积着装陈年葡萄酒的大木桶。
“咪呜！”小灰猫对它们龇牙咧嘴。
老鼠们无处可逃，却十分自信，面对酒桶，齐齐做出崇拜的动作一样，像对着葡萄酒桶祈祷的一群信众。
“感知善恶——”亚砂施法。
现实的波纹展开一角，她敏锐看到其中一个木桶里隐藏着一个发红的未知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