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启程的开拓团
离开黑市的里昂，目光有些阴沉。
原来，他自一开始就没有托大地放心将一切都交给商人之子布莱克去打点。毕竟对方的能力还未经过考验，不值得信任。
他心里的算盘是：一边让布莱克去打探物资和人手的情报，另一边，里昂他本身也行动着，和随营商人来了一场关于人手和搬家的交易。
至于双方交易的筹码...
通过那枚古代剑鞘的遗物能力，里昂知晓一些地脉上的次要节点，其中不少是有价值的巢穴。只要放出一两个给拉米特，他就能和对方愉悦沟通了。
“这次的双重保险还是很有用的，既然我这边的人手招募失败了，希望他别让我失望。”
在里昂心目中，他已经把这次出发前的准备，当做是对布莱克的小小随堂测试了。
如果布莱克没能力完成好的话，那就只能让他当一个冒险途中的炮灰肉盾咯——在危险深林和荒野中旅行的人们，永远不缺一个用来垫背的倒霉蛋同伴。
来到旧岗区的秘密棚屋外，里昂的脚步一滞。
屋内，有其他人的动静。
他小心地打开破败房门的一角，这才清楚了其中的情况。
在商人之子布莱克身旁，还坐了两个暴徒打扮的陌生家伙，他们就地坐在屋内，有的没的闲聊着。
“哦？”
里昂有些意外，看来商人之子是超额完成了任务——甚至还没有从里昂手头上拿出启动资金，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里昂先生！”布莱克的脑子还是活络的，他也没直接暴露里昂的贵族身份。
“嗯，我回来了。这二位是？”
凑近了，里昂的目光打探得更清楚。
这二人其中有一男一女，一个穿着破旧亚麻无袖外套的吉卜赛人瘦弱男孩，怔怔地看着里昂。
另一个则是嘈乱棕短发的野民女战士，一身的煮熟轻皮甲，带着猎手的指套，还有把腰间的短斧磨得透亮。
“你就是雇主？”野民乔娜表示了自己的身份，“听说你们去深林，我也要去。”
至于掏粪工的儿子，那个瘦弱的达姆则表现得拘谨多了：“外来的大人，您雇我是不会错的！我是忠诚的达姆。”
“嗯，一个野民，和一个吉卜赛人...”里昂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的神情，他和布莱克稍微沟通了一下，然后说道，“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嘿！”女野民乔娜闻言，一把抓过身旁达姆的脑袋，一记漂亮的膝撞就把猝不及防的后者踢了个透心凉。
“我的本事可不少！小子，你在我身上花的每一个铜子，都是值的。”野民乔娜言语中充斥了一种不受束缚的野性。
这让里昂挑了挑眉毛，当然，他也没忘记让布莱克把那个瘦弱的吉卜赛男孩达姆给扶起来。
“你没事吧？”里昂假装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大人，只是没想到这个野民会突然打人。”达姆仇视地看向野民乔娜，却在她恶狠狠地回瞪之中，又泄下气头来。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本事了。”里昂拍了拍手。
“可我还没...”男孩达姆有点着急了，他生怕对方不雇佣自己。
“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你的本事了，达姆。你很抗揍，而且很老实忠诚。不是吗？”里昂用一种上位者的视角，投去审查的目光。
这让达姆一下子回想起父亲的权威——作为吉卜赛人，而且还是掏粪工的儿子，他打小可没少挨过揍，正是这种经历锻炼了他的抗击打体质，别看他瘦弱，骨骼却很结实。
当然，这份经历同时也使得达姆有些拘束不大方！是个畏畏缩缩的软蛋。
里昂却很看重他的体质——一个相当出色的肉盾，给一块破木盾的话，更是了不得的存在。并且吉卜赛人日常流浪，所以达姆也有些野外生存的技能。
当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里昂让他们先下去休息。背过那二人，里昂递给了布莱克一个装了六枚银质奥雷银币的小袋子，这些足额的银圆币上面刻有帝国“征服者”三世陛下的人头像和橄榄枝条。
“一笔启动资金，布莱克，你做的不错。”里昂把钱袋塞到布莱克手掌心，这些钱一些是里昂卖掉帐篷中没用物件的价格，还有一些是巢穴情报的回报，都是和拉米特交易得到的。
“大人！您过誉了。”
商人之子眼神一亮，他确实在利刃屯做事的过程中逐渐找回了一些状态，从那种恐慌的受袭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恢复了一点机灵。
不管是人手还是购买物资，都是需要钱的。
——比起拉米特的假意笑面，里昂确实更加信任这个自己一手营救出来的布莱克一些。
“如果能把他培养起来，或许是个领地管理的文才。”
虽然找到开拓地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但里昂也有对未来的筹划。
“野民女乔娜，虽然战力出色，但是可以优先出卖。”送走布莱克后，独处的里昂心绪攒动，“她太不可控了，从擅自袭击同伴就可以看得出来。”
“至于小达姆...”里昂沉吟，“这个小子倒是一块朽木，如果利用得当，会是一个忠心的下仆。”
想完了一些事情后，金发的见习骑士看向棚屋外，看向更远处的天空，难得地闲下来。
被树影遮挡的聚集点下，人声和古老树林的响动一起飘荡。
……
很快，在几日后的一个清晨。
赶在火之季中午的烈日暴晒之前，人们聚集起来——里昂，布莱克，乔娜，达姆，还有十五个新雇买的外逃农奴。
这些逃奴可能来自附近或远些的领地，他们穿着破烂，年龄从十五岁到四十岁都有，大多缺牙面黄，自带一些改装轻武器，比如草叉和锄头、镰刀什么的，有的人甚至没有草鞋。
但里昂来者不拒，谁让他们价格是真的便宜呢，一个半铜子就能把一个外逃农奴从这个礼拜日使唤到下一个礼拜日，前提只要你提供一些最垃圾的稀豆子粥管饱就行。
这价格，几乎快和黑面包差不多了。
在拉来的篷车上，布莱克贴心地准备了一些基础物资：油布火把、打火石、粗布草席、二手锡水壶、驱虫泥丸、绿草药粉、劣质的干口粮、几把短剑、一柄能利索开路的劈林伐木斧。
直到人们看见篷车，才意识到里昂的潜在身份——这个雇主大人，可能是贵族背景的来头。不由得对他更加尊崇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比如野民乔娜就对这种城镇人的头衔不感冒。
由两个农奴稳妥地拉车，里昂的开拓队伍来到当前车轮痕最火热的几个路口，沿着其中一条人相对少点的泥路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