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审帕维尔

热处理车间外的大树下，帕维尔被粗糙的绳索绑在树干上，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与愤怒的复杂情绪，此时的他已经完全醒酒，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意识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比安卡站在他面前，冷漠的眼神仿佛刀刃，仿佛屠户打量要杀的肥猪。

周围，越来越多的工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车间里的机器也随之安静下来，一时间，整个车间门口变成了一个临时的集会场所，人们带着好奇和期待的眼神围观着。随着亨特和理查德先后带着一群人加入了人群，紧张和兴奋的氛围在空气中迅速蔓延。

“小姐，我们已经把人都喊过来了。”理查德一路小跑，已经是满身大汗；而体质更差的亨特，更是脸色苍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的，辛苦你们。”眼看到了时间，比安卡走上一个由几个木箱叠成的简易台子，面朝人群，开始了演讲：

“同志们，今天工厂发生了重大事故，一件关乎生死存亡，险些让工厂破产的重大事故。”比安卡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工厂内，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在一瞬间停止声响，齐齐看向了她。

这一幕，如同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在热处理车间外的大树下缓缓拉开序幕。

面对众人的目光，比安卡本能地感到紧张，但是她没有露怯，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和最差结果告诉众人。

“是的，造成这一切恶果的罪魁祸首就是我身后这位——帕维尔，热处理车间主任。上个月工厂为军方订单赶工的时候，是他，为了早点下班和狐朋狗友喝酒，违规操作，用鼓风器猛吹尚在高温的供弹簧，造成了一批200个供弹簧全部不合格，就是他，让我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险些破产！”

言辞间，工人同志们义愤填膺，纷纷谴责这位差点拖垮全厂的罪人。

“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一个代理厂长，有什么资格惩罚车间主任？”

“帕维尔在工厂里辛劳多年，仅此一次过错，便被你当众示众，岂不过分？”

不同于群情激奋的工人，中高层干部们反对之声四起，甚至有人趁乱大声质疑比安卡。

“你们在说些什么！”“你们说的是人话？”

工人群体开始激动起来，对那些干部们的反对之言报以怒视，指责声不绝于耳。理查德、亨特等几人紧张地守在台侧，心惊胆战，担忧热处理车间的工人和领导层爆发冲突。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不是为了批评帕维尔单生产上的失误，而是为了揭发帕维尔的丑恶嘴脸，还工人们一个公道！”

比安卡义正词严地宣布：“凡是受过帕维尔欺凌的工人，现在都可以站出来，揭发他的罪行！”

“你，帕维尔主任！”博胡米尔挤过人群，指着帕维尔，“你仗势欺人，克扣我们的工资；开除无辜的工人，破坏正常生产秩序。你何德何能居此要职？”

看到站出来的博胡米尔，比安卡暗中松了口气，博胡米尔正是她为公审大会安排的暗托。

有了这个领头羊，原本就沸腾的人群更加激动不已，工人们争相表达愤怒和无奈，一旁的管理层则变得哑口无言。

此情此景，比安卡确定群众大会的节奏已经完全被自己掌控。

“姑娘！”另一名女工人挤进人群，勇敢地走到比安卡面前，眼中充满了泪水，“上个月，我的丈夫因为反对违规操作，被这个混蛋直接开除了，您看他还有机会回来吗？”

比安卡听着女工愤怒的控诉，上前握住女工的手。这是一双满是老茧和油污，还有几处结疤的伤口的粗糙大手。看比安卡握住自己的手，女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比安卡毫无嫌弃，反而握得更紧了。

“您丈夫是雅克罗斯夫同志吧？我听他的工友说起过这事，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比安卡抬起头，对着所有人，大声宣布：“我宣布，解除帕维尔热处理车间主任一职，之前所作出的一切不合理处罚，全部作废！他扣克的工资，从他罚金里偿还，他辞退的工人，我们再请回来！”

“叮咚，宿主完成隐藏支线任务：对厂内职工的第一次人事调动，奖励初级工程作图能力。”

一瞬间，各种制图相关的知识涌入比安卡头脑，比安卡甚至看到了后世有名的AK和五对轮，就是就当她想仔细查看时，这些图纸又变得模糊不清，消失在脑海中。

比安卡笼罩在工人们热烈的目光之中，她尚未有时间掩饰自己的惊讶，便感到一双双粗糙的手臂勇敢地伸向她，热情的工人们汇聚成一股浪潮，纷纷涌上简陋的讲台。

她嘴边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被那些受苦已久的工人们捧起举过头顶，激动的欢呼声中，她的名字被一次又一次地高声呼喊着，传遍工厂的每一个角落。

“等一下啊，我还没说完呢！”但她的声音几乎被庆祝的呼声淹没，仿佛连空气都在为这一刻颤抖。

比安卡被人群的力量反复抛起又接住。最初的惊慌慢慢被工人们的热情温暖，她开始回应工友们的举动，她的心脏随着欢呼声逐渐同步了节奏。在阳光明媚的天空下，她成了比太阳更耀眼的明星。

等最后平安落地，比安卡忍不住拍拍被激动和羞涩染红的脸颊、微微整理凌乱的发丝，她趁着短暂的间隙，咳了咳声，又宣布出一条更让人热血沸腾的消息：

“今天之后，我会亲自调查帕维尔主任的所有不法行为，并补偿大家之前受到的损害。后天，我会在厂长办公室前挂起一个小邮箱，欢迎大家递交意见信，我会尽力确保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

比安卡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管理层人群，冷冷扫视表情不一的众人，“我知道你们中有一些人和帕维尔一样，欺下瞒上，你们最好在今明两天将克扣的工人工资全部还给工人并向他们道歉，否则之后等待你们的就是和帕维尔一样的下场！”

随着比安卡的话落下，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路过的其它车间工人也纷纷鼓掌叫好。

就在这时，比安卡在人群中看到了丽塔的身影，奇怪，她不是去医院了吗。比安卡想着，穿过人群走向丽塔。

“小姐！您赶紧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