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慈云山不速之客,郝今鹤道破真相
官府要收回慈云山的消息还是传到了镇魔卫。
“大人,你说是真还是假?”
于吉找来殷单。
南宫选则道:“当然是假的了,官府已经出了告示,让示威者们回去了。”
殷单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觉得,此事背后没有那么简单。第一,打造铸钱监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谁都阻止不了;第二,铸钱监只能建造在城里,在城外的话,安全得不到保障;第三,也是重要的一点,你们谁能在城里找到一个比慈云山更好的地方?”
南宫选愣了一下,刚想反驳,可回想了一下,城里所有土地都是有主的,况且铸钱监所需要的地方起码要够大,还要接近水源,那除了几个世家的后花园外就真的没有哪里最适合了。
而包括他南宫家,谁会愿意交出自家的后花园?
数来数去,真只有慈云山是最适合的了。
“可,那么多的百姓。”
“再多的百姓又如何,都是野菜和韭菜罢了,割掉了,明年又长出来一茬。”殷单对官衙的下限非常了解。
只不过,慈云寺本山可是有着一个大佬的,看来,官衙肯定是不知道这一点。
这回,有戏看了。
就是不知道,知府大人会用怎样肮脏的手段去对付百姓罢了。
十日后。
官府大牢被劫,一名死囚在同党的协助下逃狱,期间杀死了五名狱卒,震惊全城。
临出门前,殷单叮嘱小谷豆:“学堂休学,你也不要外出了,注意关门闭户,闲时就做做功课,莫要偷懒。”
“喏!”小谷豆应了一声,接着有些郁闷道,“大人,不过是一名逃犯罢了,官府为何如此大阵仗,连学也不给上了?”
他如今学会了不少字,正在修炼那本【连山吐纳术】,已有入门趋向。
殷单道:“那人不是普通的逃犯,听说是有固基境修为的汪洋大盗,当日死了不少人才抓捕成功,学堂停学,就是生怕此獠狗急跳墙,造成大面积伤亡。”
他继续叮嘱了几句,方才出门而去。
其实,他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从其他人的口中了解一麟半爪罢了。
据说逃犯姓沈,已经关押在牢房将近十年,也不知是什么罪名,只知道此人修为极高,手段凶残,是极度危险人物。
回到卫所,摸了一天的鱼,正准备下班,忽然,收到命令,所有人必须留下待命。
慈云寺发现诡谲。
“终于来了吗?”
殷单目光微动,看来衙门终于要向慈云寺动手了。
是夜。
月黑风高。
慈云山下,熊离躺卧床上,总觉心神不宁。
官府征收慈云寺的消息甚嚣尘上,虽然已经出榜安民,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谁也不保证官府会不会出尔反尔。
忽然,他心念一动。
怎么外间的狗都不叫了?
于是翻身下床,披了件外衣,悄悄提起床边的熟铜棍,猛地打开房门,一步冲出了院子。
慈云山虽然地皮紧张,但对于他这有一定权位的人来说,独门独户是必须的。他也没有父母妻儿,整座房子只有他孤身一人,看上去冷清得很。
无星无月,只有院中梧桐树树影婆娑。
熊离握紧了熟铜棍,凛然道:“谁,出来!”
两道身影从梧桐树后转了出来,熊离顿时紧张起来。
“熊大,数载不见,还好吗?”
为首那人藏于阴影之中,看上去高大威猛,可风一吹,全身簌簌作响,原来只不过是衣服宽大罢了,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衣服架子,再定睛一看,那左臂也是空荡荡的。
熊大?
熊离愣了一下。
已经有很久很久没人唤过自己的名字了。
当年熊大郎、熊二郎在武朔镇可是暴力、勇悍的代名词,两个不知死活的年青人带着同样一群不知死活的年青人在边境恣意张狂,借着父辈的护荫敢进入敌后打秋风、猎杀人头。在镇子里,更是无人不怕的小霸王。
可,自从二郎战死后,就没人再叫自己熊大了。
这个名称,已成历史记忆,没想到,在今晚,居然有人重新提起。
一阵恍惚,熊离定了定神。
“你到底是谁?”
虽然仍是手握熟铜棍,可警惕性已下降了不少。
那人踏前了两步,离开树下阴影后,终于露出了真容。
双颊凹陷,中年白发,胡子拉碴,瘦得像是一根竹竿,不过一双眸子却如天上明月,熠熠生辉。
“熊大,还认得我吗?”
来人笑意晏晏。
熊离眨眨眼睛,先是皱眉,接着脸容舒展,再是瞪大了眼珠子,瞪目结舌,半天才叫了出来:
“郝帅?”
扑通一声,这个高大壮健的汉子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仆倒在地,放声大哭:“郝帅,属下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
郝帅走到他的身边,用独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哭了,我还未死,先进去再说。”
他旁边的一名汉子也从树下走了出来,道:“正是,如今朝廷狗子到底搜寻郝帅,我们还是别留在这里,免得惹来旁邻窥看。”
“赖为奇?”看到此人,熊离不淡定了,怒道,“你这厮不是已经投靠朝廷了么,还敢在我面前张扬?”
赖为奇苦笑了一声:“要不是这样,我怎么才能花费十年时间找到官府关押郝帅的地方,救他出来。”
熊离将信将疑,赖为奇本来是军中记室参军,郝帅被捕下狱时,这厮第一时间就投靠了朝廷,更是为了巴结朝中奸臣,干了不少谋害同僚之事。
难道,此事确有不可言喻的秘密?或者说,这厮另有企图?
熊离将二人引进厅中,奉上香茗。
“郝帅,你的左手呢?”
郝今鹤淡淡道:“没了,官府怕了我这条手臂,就给砍了。”
熊离忍不住又是伤心不已。
众所周知,郝帅左臂天生神力,能生撕虎豹,让敌军闻之胆丧。而且,当年的郝帅体壮如牛,一顿能吃一头羊,哪像现在,就只是一副骨头架子。
“郝帅,当年发生何事,奸相为何将你构陷?这些年来,你又一直在哪?我等寻遍了十数州府,皆找不到你的所在。后来,听人说你可能会在滁州大牢,所以武朔撤镇时,我们才会争取来到此镇,但落户多年,打探来打探去,依然没有你的消息。”
郝今鹤长叹一声,将往事一一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