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洗洗还能用
司漪漪从院里出来，拐了个弯，去了镇口等公交车，她划拉了两下手机，上了车。
公交车停在县里，车上赶早出门的人都下了车，司漪漪顺着人流，也下了车。
司漪漪握着手机，在路边买了瓶矿泉水，慢悠悠踱步到县城边的清河公园。
县城外有个不算宽的小河，前几年县里搞建设，修了个清河公园，不大，但景色还不错，春红冬绿，算是有些看头。
司漪漪坐在清河公园的小亭子里，摆弄了几下手机。
不一会儿，司漪漪抬眸，望向正东方向，那边站着一个背单肩包的短发少女。
白衬衫黑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红黄配色帆布鞋，眼瞅着便有七分桀骜。
司漪漪看向她，她则迅速走过来。
少女冲她扬扬下巴，耀眼黑眸微闭，“就是你找我？”
“嗯。”
司漪漪灌了一口水，示意少女坐下聊。
“你找我什么事？”
“你昨天卖给了沈言助兴药。”司漪漪温吞陈述，“对吧。”
“什么沈言？我不认识。”少女想也不想便否认。
“你现在能挣多少钱？”司漪漪跳转话题。
少女睫毛微垂，“关你什么事？”
“你有制作药剂的天赋。”司漪漪不疾不徐，夸了少女一句，“我们合作，我出资你出技术，五五分，考虑一下。”
少女警惕打量着司漪漪，初次见面，没说几句话就要谈合作，怎么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操作。
司漪漪不急着要答案，喝完矿泉水，将瓶子扔到垃圾桶，“考虑好联系我，号码已经发到你手机里了。”
司漪漪站在公交站牌前，脸陡然一白，捂着小腹缓缓蹲下。
头顶笼罩下一片阴影，司漪漪不需要抬头，只需要瞧一眼手工定制的皮鞋，就知道眼前站的是谁。
“起得来吗？”
“不想起。”
司漪漪的声音有气无力，垂着头蹲在地上，像是翻开肚皮的小刺猬，露出身上最柔软的部位。
胳膊一紧。
司漪漪被拽了起来，整个人贴到祁晏九身上。
接着，似乎有一声轻叹，司漪漪没能听得真切。
“需要去医院检查吗？”
“不用。”司漪漪手挪到头上，额头冷汗直冒，“你车在哪里，我休息一会儿。”
祁晏九没说话，扶着司漪漪往清河公园空地走，余光瞥向站在亭子里的少女，冲燕云使了个眼色。
燕云朝亭子里的少女走过去，礼貌又强势，“抱歉，司小姐身体抱恙，先生让我问问您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俩什么关系？”少女不答反问，吊儿郎当靠在亭子柱子上，“先回答我的问题。”
燕云不好给祁晏九和司漪漪下定义，凭他所见，俩人关系诡异得很。
“不清楚。”燕云不好回答，但没忘记祁晏九交给他的任务，“刚才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她跟我说了会儿话，喝完了一瓶矿泉水，走过去就那样了。”
“矿泉水……瓶子还在吗？”
“哝，那边那个垃圾桶里。”
燕云走过去，从口袋里翻出来一只白手套，戴上，伸进垃圾桶，将瓶子拿了出来。
“啧，真下得去手，那人是你老板吧？”
燕云点头应了一声，“是。”
少女没再说话，冲他挥了挥手，“跟你老板娘说，三天之内，我会给她答复。”
燕云收好塑料瓶，放到一个塑封袋子里，放到了后备箱，随后上了车。
“先生，要去医院吗？司小姐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好。”
“回青泥镇。”
司漪漪小脸惨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窝在车座里，身上披着一条毛毯。
祁晏九端坐在她身旁，打量着她的情况，“你是痛经，还是有什么隐疾？”
燕云：“……”
有这么说话的吗？
司漪漪没搭理祁晏九，转头望着车外，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捂着小腹，肩膀有些颤抖。
车厢中维持了几分钟的安静，一张手帕递过来。
“擦擦冷汗。”
司漪漪转过头，祁晏九一脸正色，手上掐着一张手帕。
手帕呈月白色，边角绣着一朵茉莉花。
司漪漪扯过手帕，擦了两下，放到了小桌上。
祁晏九收回手帕，放到了一个锦色小盒中。
“……随身垃圾盒？”司漪漪疑惑，但又了然。
按照祁晏九奇奇怪怪的性子，随身带个垃圾盒也不奇怪，就算扔手帕，也得充满仪式感。
“洗洗还能用。”祁晏九绷着脸，回答了司漪漪的疑惑。
司漪漪沉默。
上次让她扔手帕的，是另一个？
司漪漪倒也不在乎，也懒得回忆，懒洋洋嗯了一声，又看向车窗外。
大概半个小时，车到达了青泥镇，没办法再继续往镇上开。
祁晏九扶着司漪漪，到司家。
司孟罡瞧见这副情景，拎着木棍子冲上去，朝着祁晏九梆梆两下。
司孟罡有分寸，照着祁晏九屁股打。
祁晏九扶着司漪漪，来不及躲，也没办法躲，余光睨向燕云，暗含警告。
燕云苦着脸拉开司孟罡，边拉边求饶，“叔啊，司小姐身体不舒服，我家先生好心送她回来，绝没有非分之想，我发誓，我用我年薪发誓！”
司孟罡扔掉棍子，追在司漪漪和祁晏九屁股后边。
一直俩人上楼，进了司漪漪房间。
‘嘭’
司孟罡被关在门外。
“？？？”
司孟罡猛拍门，大叫：“漪漪！你是不是病了！漪漪——呜呜——”
燕云捂住司孟罡的嘴，苦口婆心，“叔啊，咱适可而止吧，我家先生有分寸的，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诶，你瞅楼下，医生到了！”
司孟罡憋住气，他这傻子是一天也装不下去了。
站在二楼阳台，正好看到进院门的医生……们。
司孟罡细数，从第一个医生进门，到最后一个医生进来，足足用了一分钟，十六个医生。
这阵仗，生病的得是女王吧？
“你家先生是哪个祁？”司孟罡见没外人在，也不再装傻。
“祁奚之举的祁，祁奚之举这个成语您知道吧？”燕云不放心，问了一句。
司孟罡给了燕云一个白眼，转身下了楼。
不想说可以不说，不用侮辱他智商。
房间中盛不下十六个医生，祁晏九让他们一个一个排队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