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不后悔
“陈大夫，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林茹月也皱起了眉头。
“林姑娘，你既然得了宁王的好，那为何又四处散播与宁王不合的消息？”陈梨到底是有些看不惯林茹月，尤其宁王明明对她这么好，她却背刺宁王。更让她有些烦恼的是，这剧情似乎与她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
林茹月蓦然笑出了声：“陈大夫是在替宁王打抱不平？”
“是。宁王为了你，不惜迟了去滁州赴任的时间，也要亲来林府一趟。但府外那些流言，是你传的吧？”陈梨义正言辞，好像林茹月犯了什么大过一样。
“请问陈大夫，是用什么身份与我说这番话？”林茹月蓦然笑出了声，“宁王请你来，自有他的打算。我猜，他让你留在林府，不仅是为了家母吧。”
“你猜，我知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呢？”林茹月靠近女主的面纱，轻轻吹了一口气，“好好替我母亲治病，宁王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但人太贪心，是会倒霉的。”
被人一下戳中了心事，陈梨虽有惶恐，但一想林茹月早晚会死，她顿时有了心气和自傲，她前世可是中医学专业，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独立女性！比起林茹月这种只知道攀附男人的恋爱脑女配，厉害多了！她到：“我是大夫，来林府自然是为了治病救人。不像你们这些闺阁女子，只会揣测人心，只晓得与男子纠缠。若是真得玩过了火，惹得宁王厌弃。还望林姑娘，不要后悔。”
后悔？
十三说她会后悔。
这女子也说她会后悔。
她后悔什么？后悔上辈子没早日看穿裴恒的真面目吗？
“陈大夫放心，我今生绝不后悔。不过，陈大夫如此为宁王说话，不知宁王是否知晓？他将你一人留在林家，可放心？”一个只会利用女人的男人，真真是让人恶心。
陈梨还想再辩解些什么，但是林茹月已然抬手，一侧的侍女迎上前来，挡在了陈梨的面前。“陈大夫，请吧。”
被下了逐客令，陈梨跺了两下脚，还是跟着侍从走了。
连翘撅着嘴巴，嘀咕了一句：“装不下去了吧，谁家女子会那般行事。”
的确，言行举止实在与世家女子相差太多。可既能学个七八分的形似，也说明宁王在她身上是下了功夫的。尤其她刚才那一番话，实在可笑。
等到人走后，林茹月又去看了眼母亲，才回了听雨苑。刚才她无意拉拢陈梨，只警醒她一番罢了。
“邯太医怎么说？”陈梨开的药方，林茹月第一时间送去了太医院，她信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连翘将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邯太医说这药方开得十分巧妙，其中几味药材她都未曾想到，但她仔细查了医书，确实可以一并使用，以治疗一些急病之症。只是……”
“只是什么？”林茹月逐字查阅药方的指尖顿住了。
“只是有一味药名曰阿芙蓉，若是长期服用，易产生瘾症。”
“若是去除这味药，可有影响？”林茹月继续问道。
“已问过邯太医，应当没有影响。”连翘摇了摇头，有递过去了另一份药方，“邯太医根据这份药方，又重新开了药方，除刚才那味药，还减少了另外两味猛药的量。”
林茹月将两个药方拿过来细细比对，她与药理并不精通，但从小感兴趣，也略知一二。只是在信任这一块上，她更相信邯太医。
“用邯太医的药方。记得，让母亲身边的海棠亲自去煎药，每日派人盯着。每一份药都要留残样，保存好。”林茹月一一吩咐着。
“是。”
接下来的五日，陈梨每日都按时为李氏看诊，有时也会调整药方，但每一次林茹月都会先送去太医院查阅了，才敢用。
“夫人的脉象一日比一日康健，想必很快就能下床走一走了。”陈梨看诊时，多多少少会与李氏聊上几句，李氏一生因着身体病弱的原因，只有林茹月一个女儿。但此刻瞧着陈梨，也颇有些为人母的感慨。
“你自幼无父无母，天生地养，能学得这般了不起的医术，是真的难为你了。”李氏咳嗽了两声，眼神温柔地望向陈梨。
“小女生来是漂泊命，自是比不得林姑娘命途美满。不过，个人都有各个的缘法，有些事也不可强求。”陈梨从怀中拿了一个香囊，递给了李氏，“听闻夫人近日睡眠不佳，这香囊中放了一些安眠的草药，夜间可挂在床头。”
李氏接过香囊，那面上绣着一只小兔，栩栩如生，可爱至极。摸着摸着，李氏突然说道：“哎，到底是造化弄人。我曾经有个侄女，属兔，若是还在，也有你这般大了。”
陈梨心中一颤，她略带惊讶地回道：“这么巧吗？我……”
“幼娘，你快管管她！她如今，要反了天了！”林相拂开门帘，气急败坏地拎着林茹月的耳朵，将人拎进了房门，可瞧见屋内有人后，立刻松开了林茹月的耳朵。两个人一前一后，规矩端庄地走了进来。
“陈大夫，今日内子的身体如何？”林相问了医生。
“已快要康复了。”陈梨回了一句，颇有眼色得起身道，“小女正巧还有些事，就先回了。”
等走到院外时，身后传来了阵阵笑声，那属于一家人的温馨，刺痛着她。但转念一想，没关系，她很快也会拥有这些的。
“月儿，又惹祸了？”李氏抱着林茹月，为她揉着耳朵。
林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摸样，“她竟然让人去国公府要账，还敲锣打鼓地去，硬是逼得王国公亲自请我去王家，给我打了欠条。”
“那他王家自己欠的钱，凭什么不还。”林茹月吐着舌头，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爹还不是拿了欠条回来。”
“就你会折腾。宁王前脚找了大夫来给你娘看病。你后脚就跑去他舅舅那儿要账。这说得过去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我们林府与宁王可没什么关系。”
李氏听了几句，听明白了。早前，她也十分不喜宁王。但今时今日，到底是宁王救了她的命。“这日后，多送些谢礼过去。那欠条，也一并送还给宁王吧。咳咳——”
“为夫正有此意。”林相递了一杯茶水过去，“你多歇歇，少些说话。这欠条，也算是还了人情。”
而此时被提及的国公府内，赵嫣被罚跪在祠堂，哭得泪眼朦胧，掌心更是被抽红了。
国公爷站在前面，拿着戒尺骂道：“你这是让国公府丢尽了脸面啊！丢尽了脸面！等你表哥回来，我该如何面对他啊！啊！你说！”
“我哪里知道，那林茹月突然就变了性子，明明是她自己不要脸得缠着表哥，现在又反过来跟我们要东西！她，她就是不要脸。”赵嫣哭着骂着，半分不觉得自己错了。
国公爷抬起戒尺就要继续抽，国公夫人赶紧拦着，抱住赵嫣道：“本就不是嫣儿的错，你何必拿她出气。那林家就是趁着宁王不在，故意欺人。要早让嫣儿成了宁王妃，她哪里会受这种气。”
“宁王妃，宁王妃，你以为我不想吗？那也得看皇后的意思！”
至今日起，赵嫣是彻彻底底地恨上了林茹月。她早晚，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