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有苦说不出
老太君听了咬牙切齿，还叩谢圣恩！那顾南枝简直欺人太甚！
她们太傅府家大业大，光是家丁就足足有二三百人，加上宗族内的耆老子孙，人数能达到四五百人。
光是二百斤粮食，五间地龙房根本不够用的！
“陛下是在折辱我祖父吗？”
老太君尚未说话，一个年轻的子弟站出来，轻蔑地瞥了一眼叶谨言。
太傅府中其他人没有制止他的意思，显然是借着孩子的口说出他们心中的意思。
“不过就是陛下的走狗，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我祖父可是开国……”
他话还为说完，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一刻身首分离。
“玉哥！”
张玉母亲发出一声悲鸣，她扑倒在张玉的尸体上，险些哭的晕厥过去。
“你你你！”
老太君显然没想到叶谨言说动手就动手，当着她的面斩杀她的孙辈。
一口气没上来，老太君捂着心口险些晕厥过去。
叶谨言冷冷收回长刀，身后立刻有人奉上了一方白色的帕子。
他慢条斯理擦拭着长刀，语气轻蔑。
“私下议论陛下，不知道这太傅府可是有了谋逆之心？”
他似笑非笑，久经沙场散发出来的气势不是这些深宫大院里的人能承受的起的。
“若是觉得这小小的京都容不下你们这一尊尊大佛，可自行离开京都，在下不会阻拦。”
一黑一白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震慑的他们说不出话来。
老太君是个识时务的，她儿子现在还在皇宫中生死未卜，如今太傅府只能听从顾南枝的命令。
再者外面温度这么冷，但是站在街道上，就有寒气止不住的向身体内钻，冻得手脚发麻，更不要说京都之外是怎么一般天地了。
她叹了一口气，对着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有了叶谨言杀鸡儆猴，单是看着太傅府门口一堆的尸体，接下来好几个府邸的人都十分识时务。
虽然心有不甘，还是拿了吃食，当场遣散下人，到了朝廷安排的地龙房中去了。
只余下那些下人无所适从，他们签的都是卖身死契，如今主人家像是丢弃垃圾一样将他们扔在街上，如此天寒地冻，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心中悲凉一片，面前一匹骏马停下。
叶谨言扫过在场所有家丁丫鬟，“若是想为朝廷效力的，随刘畏去皇宫登记户碟。”
“奴才愿意！奴才愿意！”
他们有些兴奋地跟在刘畏的身后，前往皇宫门口登记户口。
一个下人手哆嗦的捧着户碟，“平民，我不是奴才了！感谢陛下！感谢陛下！”
他激动地跪在皇宫门口磕头，接下来几乎上千名百姓跟着一起跪下。
大元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奴才生的孩子还是奴才，生生世世都是奴才。
顾南枝给了他们平民的身份，简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这些家丁丫鬟哭泣着，相互扶持站起身来，向着顾南枝给安排的地龙房走去。
顾南枝得罪了十多个老臣，却得到了上千人的敬畏。
皇宫中的气氛却异常压抑，十来个老头要死要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和那些骂街的市井无赖没有什么区别，吵得顾南枝都睡不好。
她身体一阵阵发冷，叶谨言早上塞在被子中的汤婆子温度已经低了下来，无法再为她提供一点温度。
在她快要忍受不住想要拎起鞭子狂抽那些老臣的时候，梧桐宫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
“你！你想要做什么！”
惊恐的叫喊声顺着墙壁传到顾南枝的耳中，她睁开眼。
外面一片安静，随后响起几个人痛呼的声音，叫骂的声音。
“你！叶谨言你放肆，谁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不过就是谋逆之人后代，卖身到暗卫阁，一个奴才而已，如今还真把自己当成王爷了，你就是陛下养的一条狗！”
文人骂人就是这般无趣，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大门吱嘎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叫骂声。
应当是叶谨言将那些人都扔出去了。
“咳咳……”
顾南枝坐起身，低声咳嗽了几声。
门外脚步声一停，叶谨言开口询问一旁伺候的宫人：“陛下可是染了风寒？”
守门的小太监哆嗦了一下，“回王爷的话，可能是陛下感染风寒又没正经用膳……”
叶谨言阴沉了脸色，“还不去熬药备膳。”
小太监被叶谨言散发出来的气势吓到，想着就算是朝廷肱骨之臣的几位都被面前的摄政王直接扔出去，更何况他一个小太监。
他匆忙磕了个头，连滚带爬的跑出寝宫，到了梧桐宫的小厨房。
一双大手抚上顾南枝的后背，轻轻拍背顺气。
“殿下，还有哪不舒服？”
顾南枝身体一阵阵发冷，不自觉地向叶谨言身上靠。
“十五了吗？”
叶谨言瞬间想起侵扰顾南枝已久的仙人绕，“嗯。”
回到京都第一件事本来就应该到明镜楼催促高神医研制仙人绕的解药，可那时候灾难频发，朝不保夕，竟然一直耽搁了下来。
解药只研究出大概，服用过后只能勉强减轻身体内的疼痛。
只是让顾南枝仙人绕发作的时候不那么难受。
“将离，我有些冷。”
顾南枝喃喃开口，听得叶谨言的心一缩。
他抱紧了怀中的顾南枝，自从他恢复了世子的身份，‘将离’这两个字仿佛是一个禁忌，顾南枝从未提起过。
或许顾南枝认为这个名字代表他在暗卫阁中遭受过的屈辱和痛苦，无法为亲人复仇的绝望。
如果不是难受的紧了，顾南枝也不会叫他过去的名字。
叶谨言轻轻地抚摸着顾南枝的后背，将人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顾南枝冰凉的四肢。
“奴在。”
顾南枝迟钝地眨眨眼睛，整个人都埋在叶谨言的怀中，手习惯地揽住叶谨言的腰身。
“我不是一个好女儿，不是一个好主子，不是一个好殿下。”
恍惚之间她以为自己还在儋州。
“你是。”
叶谨言低头亲了亲顾南枝的眼皮。
“你修建了庇护所，拯救大院五百万百姓，收复金国，成这片土地上当之无愧的统治者。”
“庇护所……”
顾南枝大脑迟钝地转动，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皇帝，带领士兵死守佳林关。
最后因为天气异常寒冷，金国迫不得已受降。
再然后她修建了庇护所。
叶谨言低笑，“要是没有陛下的庇护所，如今在露天的城中，百姓还不知道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