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归去来兮

四模结束后的假期很短，也就两天而已，自慈济山归来之后，谢湘语休息了一晚便是直接去了学校。

上完早读，谢湘语带着石静秋，二人穿过操场，直接上了体育馆北侧二楼楼梯处，平时这里一般是没有人的，此时用处倒是显现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石静秋，谢湘语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可思虑已久，问题还是要问的，便是问道：“我去了一趟慈济山，所得不多，倒是老爷子之后怎么跟你说的？”

那天回了家之后，石静秋第二天还是去找了老爷子的，而谢湘语则是打着还愿的由头打算去慈济山一探究竟。此番谢湘语这样问道，也是期望着能多了解一分，虽说下一世记忆不显，但还是要为以后谋求一点的。

石静秋回道：“很少，老爷子说咱俩的命数是纠缠在一起的，算是共享了福源，但是福祸相依，咱俩的福源太过深厚，这是先天，违背不得，但是相应的劫数也是不少。”

谢湘语又问道：“老爷子说我是违背了天理的，但是为何违背，我又违背了什么？这些老爷子有没有再说过？”

石静秋想起了自己追问老爷子时，老爷子一脸忌讳，最后却是告诫自己不能再纠结这些东西，算是谢湘语的道理，自己是万分不可再纠结的，若是落了进去，便是万劫不复。石静秋叹道：“老爷子不说，也不让我去纠结，应该最后还是要你一个人去抉择的。”

谢湘语沉默了片刻，又是问道：“转世的时候，你见到了什么没有？又或者是感知到了什么？”

石静秋仔细回想起了自己当时的感受，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了，记忆不甚清晰，无奈道：“我记得也不是太清楚了，只是感觉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就来到了现在的这个身体。”

谢湘语不由问道：“就这些？在没有一点印象吗？”后者则是缓缓点着头。

谢湘语听完石静秋的陈述，自己也感知到自己估计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有些烦躁，但想了又想，也许知道了处境才是最难的。

想到这里，于是不再纠结，不管前路如何，且看将来的自己如何抉择，现在也只不过是看看有没有办法给将来的自己留下后手。

石静秋突然问道：“上了慈济山，有啥收获？”

谢湘语沉声道：“你知道的，慈济山是东王一脉迁移过来的，山上便是升仙池，我感觉这其中和还是有讲究的，后面又去见了老道士，问了一些问题而已。”

石静秋急忙问道：“都问了些啥？”

谢湘语缓缓挪到了靠墙边的位置盘腿坐下，石静秋见状也是跟了过去，谢湘语见到石静秋坐下之后，开口说道：“万物争渡。”

石静秋有些不太立即，谢湘语解释道：“我是这样理解的，凡是存在，即有命数，命数即是天定，算是命格。”

见到石静秋点头表示理解，谢湘语又继续道：“但万物命格贵贱有别，成就也便是有高有低，算是天地平衡，老道士说我命格是一等一的高贵却也是一等一的低贱，我感觉应该是天命有亏，算是欠了上天的，故而需要。”说道这里，谢湘语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由得心底出现一种明悟，知道下面的话自己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凡是相关者都得抹杀。

石静秋不解的问道：“怎么不说了？”

谢湘语不敢继续讲解，只能打哈哈道：“这些倒不是重点，之后我问了老道士对我有所何求，老道士也是洒脱，直接表示未来我的气数便是彻底和道教绑在了一起，未来百家争鸣，道教自然是占了天理的，必得大教义。”

石静秋不由感叹道：“世上高人不少，或许人家早就谋划好了你。”

谢湘语不由点头，最后却是说道：“咱俩的缘数是相连在一起的，算是两座湖泊之间直接架起了水渠，东王既然与我缘数相连，相比也是考虑了你的，未来咱俩怕是和道教摆在了一起。”

石静秋则是劝慰道：“老爷子以前便是告诫过我，凡是教义相争最是凶险，应为你想反驳其他教义便得熟读其他各教经典，很容易便是落了下乘，最后不得真义，反而落到了旁门左道。东王虽然有所图谋，但相反的，咱们也是搭了东王的桥，未来的前景便也能顾得几分。”

谢湘语想了想，便直接摆烂，大不了这一百多斤肉再次卖了呗，就不信还有比现在更惨的。

下午到了课外活动的时间，李自强找到了谢湘语，看到谢湘语一脸茫然，不由调笑道：“怎么谢学霸也会迷茫，清北随便上呗，再不行也是第二梯队的学府。”

谢湘语叹了一口气，不由悲催，说道：“倒也不是这个。”

李自强想了又想，也是不明白这样一个有钱有成绩的人还会迷茫什么，难道是为情所困，回过身看到石静秋不在，便悄悄问道：“小两口闹矛盾了？”

谢湘语摇了摇脑袋，表示否定，李自强不由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谢湘语转而问道李自强：“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而且是永远见不到的那种，你会怎么想？”

李自强不由惊叹道：“你要死了？”

谢湘语听此直接赏了李自强一个板栗，不由骂道：“老子活得好好的呢！”

李自强摸着被敲得发疼的脑袋，不由埋怨道：“自是调侃了两句，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吗？你不怕你再这样我就要离开你了吗？”

谢湘语气笑道：“那也正好。”

李自强并没有接茬，反而是笑道：“要不跟我出去玩，下午自习直接逃了。”

谢湘语看着李自强，看了好一会，最后问道：“老王不在？”

李自强点了点头，笑道：“不然咱怎么逃？”

谢湘语说道：“那就逃了呗，反正考试试卷我看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出去玩呢。”

两人说着便是动起了身来，一中体院馆与外面的街道也就差了一道围墙，仔细看去，墙也不是很高，大概两米左右，加上体育馆侧边没有监控，直接翻墙而出，也是没有人在意的。

出了校园，两人想来想去，晚上似乎也就台球有点意思，李自强也是好玩，打球大半天出了进了几个贴库球之外，其他的主打一个大力出奇迹，打了半个多点，一句球愣是没有打完，这与谢湘语技术问题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打到最后，两个人瞄了半天，结果一颗黑八反而是打出了一堆自由球，实在无脸再待在这里，匆匆结了账单便是出了台球厅。

回到外面，谢湘语和李自强两个人慢慢悠悠的溜达着，看到街边有些情侣依偎在一起，李自强不由犯贱道：“这种时候陪在你身边的就不该是我，如果你是在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假装是石静秋然后让你抱一下，嘿嘿。”

听到李自强如此无耻的言论，谢湘语直接骂道：“滚，操蛋的玩意儿。”

李自强则是嘿嘿笑道：“这不是让你高兴高兴嘛。”也许是走的太久了，李自强瞧了眼周围的店铺，突然看到对面有一家奶茶店，兴高采烈地指着奶茶店对谢湘语说道：“走了这么久了，要不进去坐会儿？”

谢湘语则是看向李自强，疑惑道：“你一个大男生什么时候这么爱喝奶茶了？”

李自强则是一脸傲娇的反驳道：“怎么，我还不能喝了？”

谢湘语则是笑道：“能喝能喝，也没说你不能喝。”

见红绿灯还有些远，李自强则是拉着谢湘语直接横穿了马路，正想说自己想喝点啥时，就看到谢湘语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李自强则是摸着脑袋笑道：“这不是红绿灯还远嘛，所以图了一点省事。”说到这里，李自强拍着胸脯说道：“放心，我眼观四方，不会被撞的。”

谢湘语不想看这个白痴了，直接上了二楼，李自强则是点了两杯热的，待拿到手里面了才上去找的谢湘语。

将热奶茶放到了谢湘语面前，李自强笑道：“今天晚上有初雪，喝点热的，一会儿看雪才有意境。”

谢湘语则是故作悲伤道：“可惜景不对人，算是错付了。”

李自强则是笑道：“可惜啊，叫你家石静秋，她也不出来，所以就只有我陪你了。”

谢湘语懒得拌嘴了，干脆静静的喝起了奶茶，李自强见对方不说话，也是安静的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

许是时间久了，谢湘语不由想到自己走后这些朋友该是如何的表现，正想问问李自强呢，只见后者大喊道：“下雪了，下雪了。”

谢湘语则是轻声骂道：“你干啥呢，丢不丢人？”

李自强则是拿着谢湘语还没有喝完的奶茶，忽悠着谢湘语一起到学校后面的教育广场看雪，谢湘语拗不过，只好跟着去了。

来到了教育广场，谢湘语静静的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李自强这边拍一下那边拍一下，谢湘语好奇道：“有这么好看吗，值得拍这么多张？”

李自强听到谢湘语这么问了，先是收起了手机，然后站在原地对着谢湘语大声问道：“记得你今天问我的问题吗？”

见后者点头，李自强继续说道：“我想了好一会，我觉得如果真的见不到来了，也没有办法找到你这个好朋友了，我就问我自己我还能剩下什么，我想了一下，大概是记忆吧！所以啊，多拍一点照片，如果哪天你不见了，我又想你了，总能够得记得咱俩干了些什么吧，以至于不会忘了你的样子。”

谢湘语看着李自强半响不说话，李自强则是笑着举着手机，对谢湘语说道：“喊茄子！”

谢湘语不由比了一个耶的手势，突然谢湘语问李自强道：“记得归去来兮辞吗？”

李自强则是回道：“陶渊明的嘛，这点还是忘不了的。”

谢湘语则是笑道：“记住了，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李自强想了一会儿，笑骂道：“你又嘲笑我学习，我这不是觉得学习没意思嘛。”

谢湘语笑着摇头，见李自强还想问，谢湘语则是说道：“给我多拍两张，快些的。”

回过神，李自强笑着点头，愿友情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