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个指标

权衡利弊，他只得又一次花钱息事。

碰上了硬茬，狠劲不是自己能比的，到哪里说理去。

混混头虽然当得窝囊，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人。

一场祸事消弭于无形，恶狗就服蛮棍。

明辨值：70%。

担当值：80%。

基本技能：95%。

病情判断：50%。

大型手术：无。

认可度：11.4%。

混混们走后，秦茂良回到办公室，看到杂乱的场面，吃惊说道：”今天不是易凌霄，事情恐怕就会闹大。“

失望的谢琳琳半点都不想附和，低着头不做声。

易凌霄笑着说道：”几个小混混，没怎么见过世面。“

秦茂良见没出什么大事，也没把混混的事放在心上，哪月不碰几回这样的糟心事，哪回不闹一整晚。就算医院保卫科出面，碰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东西，那回要到了医药费。

这回真是不难堪，除了医药费，甚至桌子钱都要回来了。

收拾完桌子后，他恳切告诫道：”缝合只是手术的基础，病情判断才是医生的真正功夫。更重要的是，临床需要全面的技术，就算毕业了，将来也要把书本上的知识学深吃透。“

看来，自己动手缝合血管还是被秦老师看到了。听到他又提起书本，易凌霄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回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秦茂良想不通的是，一个手不释卷的人，考试成绩怎么只是个及格。

哪些缝合技术，明显不是蠢人能做得到的。

更想不通的是，有这么高明的缝合技术，到哪个医院都是不可多得之人，怎么不早点表现出来。用得着每天下班，靠打扫办公室来吸引别人的关注。

不过，那一月如一日的打扫，坚持下来已是不易。同一批实习的，别人怎么就不表现。

没有对比，就没有区别，面对谜一样的易凌霄，有了今晚能文能武表现，秦茂良从此由同情转向高看。

他也不好当面对易凌霄说清医院今年不留人，这样打击别人的自尊心，怎么着都有点残酷。

想想其他办法吧，实在不行，扫扫地也没什么损失。

有了易凌霄坐镇，秦茂良又回了休息室，顺利渡过了本该纠缠不堪的一晚。

第二天上午，他抖擞精神，把医院非常重视的会议当着协会领导讲解得清清楚楚。

协会会长陈瑞林带头鼓起了掌。

见到领导认可，散会后，院长马福高兴地向秦茂良招招手，拍拍他肩膀笑道：“小秦不错，不愧是我们医院二代中的杰出代表。”

秦茂良嗫嚅了半天，想起易凌霄神乎其技的缝合，一个肯吃苦，又能震住混混的人，留在急诊科，得给自己帮多大的忙。

趁着院长高兴，他壮着胆子说道：“急诊科的事情太多了，有点忙不过来，这届学生有几个不错的，您看能不能增添几个人手？”

马福脸色一垮，增添人手，还几个，说的轻巧。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的贵。

不是心有所属，瓜田李下，急诊科需不需要人，是一个主任医生直接向院长反应的事吗？他反应的对象是急诊科主任。

“小秦呀，还是专注医术的好，不该自己考虑的事，最好不要乱参合。”

送走了上面的领导，秦茂良呆呆站在门诊大楼前懊悔不已。

门诊大楼是医院的脸面，建造自然是重中之重，除了楼房装饰，四周树木环绕。

本应春种海棠夏植槐，秋看百合冬倚梅。这是调节人间的一抹亮色，依时而兴，四季分明，狗见了都能多撒几次欢。

可叹医院管基建的，呵呵，只种了些春天应景之树。

夏季还好点，到了秋冬二季，枯枝败叶，病人看了，说不出的凄凉。

本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想法，为易凌霄帮点忙，这点小心思立马就被院长堵了回来。

看院长的表情，今天的努力只怕都打了水漂。

他“唉”的一个长声。

阳光可不管人们的心情如何，还是尽责尽职地将城市朗照。

到了下班的时候，值班医生纷纷起身，同时把鄙夷的目光看向准备打扫办公室的易凌霄。

一个医生气不过，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故意将撮箕碰翻。

“这个医院的医生护士是不是有病，我打扫办公室有错吗，为什么都这样对我。”

待大家都离开后，易凌霄收拾起心思，苦笑着扶起撮箕，还是细心将办公室、留置室和临时病房打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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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秦茂良向自己要人，马院长内心冷笑不止。

上半年，协会就给了三个招工指标，僧多粥少。按职位、论资历，怎么也轮不到主任医生这种级别的人插手。

他刚从几个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当上了一把手，正是下车伊始，欲展其才的时候，偏偏碰上了分配指标这样的麻烦事。

不说当年，就是现在，世界的尽头在体制，而体制的精华在都市。

秦茂良好打发，院里其他几个领导就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到底是新官上任，威信还没建立起来。要是再过几个月，等自己坐稳了院长位置，怎么安排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拿定主意。他从那大班椅上站了起来，围着办公桌转起了圈圈。

细看马福，天庭狭窄，长面大耳。长相一言难尽。

加之用脑过度，顶上已秃，全靠地方支援中央。

他也知道自己的短处，每逢外出，总是别出心栽地站在地势高的地方。

三个指标，本来在上届院长手里就内定了人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没来得及在院务会议上落实，他就得了重病，下位了。

世事如棋局局新，指标一事又得重新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