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种军队
毫无疑问，周壮的路走宽了。
墨信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起来吧！就你这演技，连区区的奥斯卡男主角都拿不到！”
周壮连忙起身，憨笑着问：“领队，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墨信白了他一眼：“不过下次记得用箭。”
说罢，他就上去提起了牛大石的尸体。
见过鬼的同学都知道，像瓮城这样的地方里面是没有守军的，守军都是居高临下放箭杀敌，不会肉搏。
所以如果忽然在瓮城内出现几具因为肉搏而被砍死的尸体，那就是见鬼了。
为此，墨信需要做一番掩饰。
让这一切看上去，就是刘大石与守军厮杀而死。
其余士兵见状，有带弓箭者，当即弯弓搭箭，对准刘大石的亲兵就是一通乱射。
墨信又让其他人发出各种声音，同时选出一些体态肥大的守军砍死，就仿佛城墙上真的发生过战斗一样。
于是。
在城外的张牛角等人便能看到，此时城墙上隐约有人头攒动，并时不时的传来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
不知过去了多久。
终于。
属于黄巾军的大旗竖在了城墙上。
张牛角大喜。
夺下这面城墙了！
“敲鼓，全军压上！”
随即整支黄巾军就学着墨信部队的模样，撕下布条，捂住口鼻，然后一窝蜂的冲向城池。
半个时辰后。
元氏县彻底被拿下。
城内的大多数人都在发现事情不对后，果断从没有遭到围攻的方向逃跑。
张牛角登上城墙，看着刘大石的尸体，久久不语。
一旁的褚燕当即劝说：“张将军，墨信破城有功，万万不可在此时处罚他呀！”
张牛角指着刘大石的尸体：“这真当我眼瞎？！”
褚燕硬着头皮道：“起码这已经糊弄住了底层的士兵，而士兵们又都认可墨信。兴许他本身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糊弄住这些士兵。”
张牛角渐渐松开捏紧的拳头，其实刘大石已经在他的心中失了分，所以他恼怒的也只是墨信的行为有挑衅自己的意味。
现在褚燕言之有理，他也就选择性的认可褚燕的后半句话，缓缓吐出一句：“那好，罢了。”
另一边。
墨信带着他的人直奔城中的烟花之地。
他还以为张牛角会履行和他的约定，所以他就盯着城中各个富户和富商，然后又在富商中选择了青楼。
正好，这里可以在不违反烧杀抢掠的前提下，让麾下士兵们发泄情绪。
有士兵疑惑：“为什么领队可以准确找到前往青楼的路？”
旁人提醒：“领队以前是个游侠。”
那人瞬间恍然。
原来领队以前不是什么正经游侠呀！
此时青楼大门紧闭。
墨信一脚踹开大门，只见其间富丽堂皇，但因为这里已被迷烟笼罩，所以一众女子都倒在大堂之内，不省人事。
他不免腹诽，现在冀州闹了一年多的黄巾起义，城外犹如人间炼狱，但城内却总能歌舞升平，难怪古人会写下“隔江犹唱后庭花”的讽刺诗句，时代在变，人却不变。
他将老鸨子弄醒。
老鸨子睁眼看到一群黄巾军，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墨信连忙道：“别慌！我们不是来烧杀抢掠的，我们是来女票的！”
“啊？”老鸨子有些懵。
墨信道：“你就当作正常营业。
“另外，附近还有许多暗娼，你可知她们的住所？
“带我们部分弟兄过去！你这里的姑娘太少了，不够分！
“你放心，我们会给钱，不会叫霸王鸡！”
老鸨子这才恍然。
她是没见过这样的黄巾军，居然还懂得文明叫·鸡？
但见对方没有趁着她们昏迷时，直接动手，故而她也就相信了墨信的话。
老鸨子瞬间热情起来。
她请求墨信将青楼内的其他人全部弄醒，然后由她给大家做解释。
很快，青楼内就恢复了热闹。
众人都算长了见识。
但既然给钱，那么来者就是客。
该上茶的上茶，该调情的调情，人人各司其职。
墨信采取两班倒的模式，一部分人守住整条街道，一部分人留下来放心玩，到点再双方轮换。
他搂着青楼里的头牌，对老鸨子说：“你算一算一共需要多少钱，等玩完了，我一并结算，现在先给你一点定金。”
说着，他取出一些碎银给到老鸨子。
老鸨子满是欢喜，连连称好。
这时，楼上发出一声尖叫。
墨信当即跑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一名女子指着窗外，满是惶恐的喊：“杀人了！杀人了！”
墨信果断往窗外探头，然后他就看到其他的黄巾军都在城中烧杀抢掠，与青楼内的祥和不同，整座元氏县早已陷入了混乱之中。
墨信顿时目眦欲裂。
这所杀的，可都是自己的债务人呀！
他当即派遣亲兵去询问张牛角，为什么他们之间的约定全成了放屁？
而除此之外，他没有能力去做任何事。
正如大计所料，他麾下只有三百人，根本管不了城中的混乱局面。
其实一开始，很多将领都能约束自己的部队，但随着大计和花桥等人在城中狂欢，其他部队看得眼红，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恶魔。
于是到得此刻，城中除了他和褚燕的部队，全都在这场狂欢中不可自拔。
半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亲兵终于返回，但只带回了张牛角的一句话：“刘大石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句话，墨信直接心死。
他不是惧怕张牛角会处罚自己，而是发现张牛角摆明了不想干预城中士兵的暴行，甚至还用刘大石的死作为筹码，公然撕毁他们之间的约定。
墨信无奈，他只能就刘大石的死，继续派亲兵过去和张牛角打嘴炮。
突然。
又有士兵来报。
有一支黄巾军队伍想要过来劫掠这条街道，但被他们给拦住，现在双方正在街道上对峙。
墨信怒不可遏：“老子不发威，正当我是HelloKitty？！居然还敢主动过来招惹老子？！”
说罢，他走出青楼。
看到那些人，他就认出了对方属于花桥的部队。
他果断拔出自己的刀，呵斥道：“这条街道是我们的，谁敢上前一步，就休怪我等不客气！”
然而。
对方仗着他们人多，根本不惧。
其中的带头者看也不看墨信一眼，便对自己人大喊道：“他们守着这里，里面肯定有大户。大伙不要怕，都拿起刀枪，跟我进去抢大户！”
说罢，那人上前几步，这才回头看向墨信恶狠狠的说：“小子！爷我就是花老大的外甥，你们是哪一部的人？”
墨信冷笑道：“这整座城都是我们打下来的，你还问我们是哪一部？”
那人挑眉，他以为墨信是刘大石的部队，随即心喜道：“这城分明就是大伙一起打下来的，你们还想独吞功劳？大伙，少跟这些人废话！他们的领队刘大石已死，给我上！”
说罢，那人率先冲了过去。
他们人多，又有后台，他就不信墨信等人敢动手。
然而。
墨信偏偏就敢动手。
他大手一挥：“放箭！”
咻咻咻咻！
随着他一声令下，箭矢飞驰，死伤一片。
带头的那人很倒霉的中了两箭，当场身死。
“列阵！”
墨信又是大喊。
长矛手当即做出弓步，手中的长矛早就平举腰间。
等到对方冲来，他们立即前刺。
霎时间，鲜血迸溅。
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过也有长矛打在盾牌上，发出咚咚声。
花桥的部队本来只想着以势压人，结果受限于地势，他们完全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更是在交手的第一回合，就死伤了不少弟兄，连带头人都死在了这里。
顿时间，他们的士气一泻千里，不想再纠缠，于是纷纷转身逃跑。
这场闹剧便这般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很突然。
墨信上前，踩着那个自称是花桥外甥的带头人，任由对方的血弄脏了他的鞋底。
“呸！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这一次劫掠最疯狂的部队就是大计和花桥的部队，等他上位后，必定要清除掉这些人，所以他哪怕杀了花桥的外甥也丝毫不畏惧。
他回头看向自己麾下的另一个什长，对方名叫徐高。
“带头的第一箭是你射的？”
徐高点头：“正是属下。”
他以前是个猎户，最擅长箭法。
墨信满意的点头：“不错！一箭封喉！守好这条街，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到兄弟们的兴致。”
说罢，墨信就转身走回了青楼，然后把已经吓傻了的头牌一个公主抱抱起，直奔楼上的房间而去……
直到次日一早，城内的狂欢才彻底停止。
无辜死伤者数不胜数。
墨信所守护的街道内，百姓们都听到了城内的喊杀动静。
所以幸免于难并后知后觉的他们，全都感激的看着墨信的部队，尤其是青楼里的人，他们是真的从墨信那里收到了钱，虽然打了折，但依旧感动莫名。
有胆大者取出家中存粮，拿过来送给墨信等人。
墨信连忙摆手拒收：“老乡们，真不需要这么客气！
“虽然在此之前我们都素未谋面，但我们黄巾军出身于百姓之中，那么我们之间就和乡里乡亲没什么区别。
“所以你们这样做就太见外了！”
此言一出，众人感动。
于是……他们拿出来的谢礼就更多了。
几番推脱之后，墨信才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将谢礼收下。
这时，有几个良家子站出来：“我们想入伙！”
墨信问：“你们家人可答应？”
其中一个良家子道：“我们活着就很艰难了，有什么不答应的！”
于是墨信笑了笑，将他们照单全收。
而作为回礼，墨信默默取出一沓欠条，看着之前献粮的人：
“来，我们汉人讲究礼尚往来，大家不必客气，都来把这些欠条给签了。”
这是他昨天完事后，找来几个懂雕刻的士兵加班加点，然后用雕版印刷给弄出来的欠条。
阴差阳错之下，他让雕版印刷术提前了几百年问世，而唯二的缺点是字太丑，印出来有很多毛刺，以及找不到合适的油墨，但只要最后印出来的内容依稀可辨，他也就凑合着使用。
众人愕然。
刚才我们的感动全白瞎了！
你跟我们说不要太见外，原来是这个意思呀！敢情你就是乡里乡亲中，专门放高利贷的那一个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