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别在缘分上做孽
第二日，陈星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到教室。
昨晚和邵静瑜嗨过凌晨，甚至还去网吧开了两台机子。在CS的枪战声中，邵静瑜奋力发泄自我。
回去时已是两点多，连路灯都没了。这是陈星第一次知道，晚上路灯原来也会关掉的。
黑暗犹如一层遮羞布，会释放人的本能。陈星甚至有种错觉，他能感受到邵静瑜被压抑已久的那颗滚烫的心。
好在陈星是个正人君子，他将邵静瑜从癫狂放纵的边缘及时拉了回来。
第二日上午是有语文课的，邵静瑜也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进教室。
林悦很惊奇地看着讲台上的语文老师。
因为邵静瑜从来没有这么无精打采，这么放松自如过。
“我们，昨天讲到，讲到，讲到哪里来着。”邵静瑜第一次断片了，虽然昨天并未喝酒，可是嗨了一晚上又只睡了三个多小时，此刻她的大脑完全是宕机状态。
林悦提醒道，“昨天讲到《出师表》。”
邵静瑜这才想起来，她目光往下望，陈星整个人都趴在桌上，当堂睡觉，一副完全不和她客气的架势。
邵静瑜权当没看到，自顾自开始了讲课。
好不容易熬完了50分钟，邵静瑜随着下课铃声响起，没有拖堂一分钟，抱起讲稿就出了教室。
陈星则始终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以至于林悦轻轻戳他都没有感觉，最后还是李进把他整个人拉起来，才总算弄醒了他。
“语文课要开始了吗？”陈星揉着眼睛问道。
“都特么已经结束了。”李进低吼道。
“我睡了这么久？”陈星有些吃惊，邵静瑜怎么没叫醒自己。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
林悦在李进识相走开后，才小声道，“你觉不觉得，今天邵老师有些不对劲。”
“有吗？”陈星睡眼惺忪道。
“从来没见过她在课堂上这么无精打采。”
“那现在你见到了。”
“什么？”
“没什么？下一节什么课。”
“物理课。”
陈星顿时站起身，“老黄好说话，去找他聊聊。”
“聊什么呀。”
“昨晚忙着准备竞赛，求老黄特批我去补觉。”
“这。。。能行吗？”林悦显然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没有哪个物理满分是靠听课考的。”
“额。。。”这让林悦无法反驳。
“对了。我在顶楼找个教室，物理课结束后你来叫我下，我怕我睡过头。”
林悦在无语中应下了陈星的奇葩要求。
老黄果然答应陈星了请求，甚至还特意嘱咐，“劳逸结合，身体最重要，晚上学习别太晚。”
陈星当然知道，可毕竟昨晚是突发情况。
陈星不知道的是，老黄会答应他，其实还有个原因--辅导班的王老师四处宣扬，陈星很有希望在电子竞赛中拿到名次。
因为按照陈星这个节奏进行下去，只要参赛用的开发套件中DIY的比重足够高，然后没有明显的技术短板的话，拿到名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本校学生能在省级以上比赛中拿到名次，这对王老师、老黄、校方，都是好事一桩。一是能满足老师们教书育人的情绪价值，二是对老师们的考评也是一个助力。至少个人年度总结时，可以浓墨重彩写上一笔。
陈星敢在语文课上睡觉，又在班主任的物理课上缺席，这不但是高三2班独一份，甚至在整个市二中都是唯一的存在。
睡够了陈星总算在第三节的英语课上露脸了。
老黄和邵静瑜都好说话，其他人的课他还是会悠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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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陈星按照惯例要去校外小餐馆吃饭，可被林悦硬拉着一块啃三明治。
三明治是学校食堂三楼的美食城现做的，里头有火腿、蔬菜、沙拉。东西看着没多少，但价格一点也不便宜，一份要卖12块钱。
三楼的美食城是比普通食堂更高一级的存在，针对的就是林悦这种嘴刁不差钱的主。从江南的苏氏炒浇面，到西式的蔬菜沙拉。只要有钱，人家就能做。
林悦拉着他跑回教学区，在空旷的操场找了个角落。
“你觉得，邵老师有没有不一样。”
“你大费周章和我躲到这里，就为了说这个？”陈星环顾四周，此时的操场很空旷，哪怕是最好动的学生，此刻肯定也正埋头吃着午饭。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对学生，互相保持距离，散在各个角落里。
一般如果不是早恋，是不会在饭点争分夺秒跑这来独处的。
“我刚刚去办公室，没找到她。问了其他老师，说她上完课就回宿舍了。这很反常，从上课开始就很反常。你说，邵老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在想，我要不要去看看她。”
林悦一脸天真地说着，嘴角四周还沾着白色的沙拉酱。
“你先把嘴上白色的东西给擦了。”
林悦当即伸出灵巧的舌头舔了下，“还有吗？”
陈星看着那条粉色的舌头，灵巧着舔着嘴角白色的东西。饶是他是个正人君子，此刻也极易产生一些联想。
陈星当即转过了身去，“没啥不正常的，邵妹这么做才算是正常。”
“为什么呀。”
“今年和她同一批进来的这些语文老师，我都留意过了，如果要淘汰的话，舍她其谁？”
林悦嘟着嘴思考着，“为什么一定是邵老师。”
“你爸妈教你礼节的时候，没教你些别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呀。”
“从业务和背景，这两方面考虑的话，邵妹的希望是最渺茫的。”陈星出于为邵静瑜考虑，此前特地拜托李进去打听了下同批几位语文老师的背景，这点小忙李进还是不在话下的。
“为什么呀。”
“因为邵妹是一条腿走路。她没有背景只有背影。”
“为什么要背景啊。”
“哎，看来你爸妈把你保护的很好。”
林悦这才似乎有些明白，小声嘀咕道，“老师之间，也要看那些的吗。”
陈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你可以去看看她，不过我相信她应该没事。对了，你或许可以给她带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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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宿舍内。
熬完早上第一节课后，邵静瑜回到办公室放下教案，就直奔回宿舍补觉。睡了已经快三个小时。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
“是我，林悦。”
邵静瑜此刻已经清醒多了，下床开门，林悦拎着个袋子走了进来。
“邵老师，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有啊。我好得很。”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邵静瑜接过袋子一看，是一份汉堡加薯条。早饭本就没吃的她，此刻闻到汉堡里炸鸡的香味，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林悦看着对方的吃相，相信了陈星的预判。胃口这么好，一看就没啥事。
“不愧是我的课代表，心有灵犀给我送午餐。”
“其实，其实是陈星提议的。”陈星要是不说，林悦自己还确实想不起来。
邵静瑜愣了片刻后才继续咀嚼，但她没有说什么。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林悦下午还要上课，没有时间多呆。
邵静瑜吃完最后一根薯条，对着空气浅浅笑了起来，“这对小屁孩倒还挺有意思。”
她回想起昨晚。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是很想放纵下的。陈星解开她心结的同时，也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的磐石心扉。抛开老师的身份，邵静瑜首先是一个女孩子。抛开女性的因素，她同时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人的本性和女性的本能这两重因素叠加，很难不让她对陈星产生一些非分的好感。
好在陈星是一根合格的树枝，救完落水的人后，就变回青松的枝杈--针叶分明，不带半点含糊。
陈星甚至还隐隐提醒邵静瑜，“我们此刻都是漂泊未定的航船，相逢是缘，别在缘分上做了孽。”
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缘分上做孽，那不就是孽缘。
邵静瑜走到小阳台看着天空。漂泊未定的航船？不管将来驶向何方，她都会记得那位少年给她的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