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抽身
再没多说什么，格林向着艾玛夫人与她的女儿表达出了由衷的同情，并表示自己会祝福他们的，于此就准备离开了。
一时间，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格林会突然离开。
而最先叫住格林的，还是艾玛夫人。
“您……想要去做些什么？”
格林此时背对着艾玛夫人，看着门口那群孩子，嘴里砸吧着艾玛夫人话里的味道。
他缓缓转身问，“你想要做什么？”
艾玛夫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显出无措的表情，但她似乎也难以做下决定，只能是十指弯曲合在胸前，“愿我主保佑您。”
叫上了菲莉丝，格林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其他人莫名其妙的和格林道别，似乎是还没缓过劲来，格林也一一向他们回应。
在上车前，格林面露难色，似乎是非常纠结……菲莉丝这时问起格林，是刚刚的案子吗，她似乎是有很多东西想问。
但格林表示是车。
他们一身是血，就这么直接上去……想想后续的处理问题，格林就本能般的头疼。
尽管菲莉丝表示，她会去处理，格林还是如坐针毡，不过他还是向菲莉丝说道，他要去一趟调查员协会。
一路上，菲莉丝一直在胡思乱想，像是在消化着刚刚那小木屋内的信息，靠着她本能般的高超车技，她才没撞上别人。
而到了这个时候，格林似乎也不再装了，他也问出了心中所想。
就是此前他一直都十分在意的那些内容，而菲莉丝的回答，则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尽管十分荒诞，甚至是有些难以想象，但事实确实如此。
“尽管我们所有人都十分怀疑，但无论多少次……我们身边的老师，长辈，他们都还是不厌其烦的告诉我们，魔法，超凡力量，邪神……那都是想象中的事情。”
“现实并不存在。”
“就算我们拿出各种文字记录，甚至是相片……他们也都会表示，这些都是虚构的，各种技术总是会超出你的想象。”
菲莉丝的话语中甚至显出了某种无奈，“大人们的话语权是绝对的，无论我们如何去相信，但如果总是被否定……我们也没办法不去怀疑。”
“所以我们就一直将信将疑着，以一种微妙的态度和这些东西共存。”
而今天，菲莉丝同那些刚出学校的孩子们，他们真正见到了，自己一直都在质疑着的，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的东西时……他们的脸上反而没显出多少高兴来。
格林则继续琢磨着这个事情。
“你们不是要学习神秘学相关的内容吗？你们的老师一边否定，又一边给你们上课……不冲突吗？”
在菲莉丝的回应中，这种神秘学相关，反正但凡涉及到超凡力量的内容，都基本和宗教一个处理态度了。
大意为，我们是不信的，但架不住这个世界上有傻子信，所以为了理解那群傻子的行为逻辑与动机……咱们还都得学。
“那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格林的问题，让菲莉丝反而缓缓笑了出来，格林似乎还没怎么看到过菲莉丝露出笑容。
“我感觉……我要比之前更怀疑这个世界了。”
这是一种相当复杂的情绪，菲莉丝似乎并没有为……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对的，这种胜利般的想法而窃喜，反而是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痛苦。
“说说您吧。”菲莉丝突然把话头带向了格林，“为什么突然不查了。”
在菲莉丝的眼中，格林进到小木屋后，一路的进展几乎是神速……但突然，格林直接就抽身离开了，那个小木屋与艾玛夫人，还有那片湖水，格林似乎都没有再去理会的打算。
“因为没有意义了。”
菲莉丝不解，而格林只是简单道。
“从艾玛夫人女儿身上取下的血肉，一会就死了……但湖里取来的样本，那些肠节还生命力旺盛。”
“说明这两样东西，从本质上就不一样。”
格林说出了自己的设想，“你同艾玛夫人所说的天使，看她的表情，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但我们可能存在一点误解，那就是天使可能确实存在……但并不是艾玛夫人的女儿。”
“那些被丢在湖中的肠节，它们的源头才是所谓的天使。”
格林又细想了一下，“而艾玛夫人的女儿，包括她自己……可能只是受那个天使的血肉所侵染。”
“但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情况，似乎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说完，车内就陷入了沉默，而格林则回忆着，艾玛夫人所展现出的那种暴力，甚至可以说是破坏力……那显然不可能是人力所能达到的。
而就在这时，菲莉丝突然踩下了刹车。
她也像是突然意识到了，“那么……那些丢在湖里的血肉肠节，实则是一种传播污染的行径。”
“那边是艾灵顿的上游水域，她们想要将天使的侵染扩散出去。”
格林点头，但菲莉丝却像是又感到了疑惑。
“那……她们为什么还要烧死自己？”
如果湖中的血肉肠节，是艾玛夫人散下的……那她为什么又是一副，想要杀死污染源一般的，要来湖边烧死自己与女儿。
“我不知道，可能是为了洗脱罪名吧。”格林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根本没有觉得，艾玛夫人能烧的死。
说着，格林又让菲莉丝继续开车。
菲莉丝这才意识到，似乎是小木屋那边，与艾玛夫人有关的信息就到这了，而他要赶往调查员协会，则是想要调取更多相关的信息。
格林想要进一步追查下去，她就只能从艾玛夫人更多的过去下手。
比方说曾经的工作，她的丈夫，以及她的生活轨迹……她的信仰不是某一天爆发的，而天使也不会突然染入她的生活。
一切都应当有个头。
格林似乎早早就做好了打算，并且看这个事态……菲莉丝也像是能感觉到，时间可能确实是不多了，她想着小木屋内的惨况，不敢想象这种昨天还在质疑的事情，今天就发生在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