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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婚(08)

下场他自己清楚。

是啊,来福是怎么死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来福就是他抬下去的。

管家动手的时候他就在身侧帮忙。

他是杀死来福的侩子手,同样也是被按在毡板上的肉。

若是他们将他的事情告诉了徐镇长,他也会像来福一样被送给那群“人”。

他不想被送给那群人。

“考虑考虑吧。”祝岁恩收回落在仆人身上的目光,继而又替自己添了一杯茶。

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她还真有点口渴了。

祝岁恩倒了一杯茶的时间仆人便考虑清楚了。

“我说!”仆人咬着牙道:“你们问什么我都说!”

只要能保住他的命,他什么都愿意说。

祝岁恩闻声微勾唇,放下手中的茶杯,偏头询问:“确定?”

仆人仰头,望着祝岁恩的眼睛道:“确定。”

“好。”

祝岁恩见他愿意,也没再耽搁时间直接问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简单,也是他们所有人心中的疑惑,“第一天来这里时,我们有几人?”

仆人似是没想到祝岁恩会问这个问题,抬眸看向祝岁恩时的眼神有些诧异与疑惑。

虽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但他还是如实回道:“四人。”

“四人?”祝岁恩“嗯?”了一声,继而继续问:“你确定吗?”

“确……确定!”

“确定?”听到这个答案的阮普很诧异,“确定只有四人?”

“确……确定?”

连续被两个人如此追问的仆人心底开始发毛了。

难不成他们几人中间还有第五人?

“你真的确定吗?”沈宁也跟着问。

昨日他们可是还为他们备了五间客房呢,今日就说他们只有四人。

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祝岁恩偏头问身侧的阮普。

阮普摇头说:“没有。”

之前的副本当中也有成员牺牲,他们的牺牲会造成一部分NPC的兴奋与恐慌,但像这种直接从NPC的记忆里消失的情况是很少的。

祝岁恩微蹙眉心,让仆人站起身来。

仆人依旧是害怕,“我……我就这样跪着便好。”

他执意这般,祝岁恩几人也没再强迫他站起来。

光是让他站起来他都如此害怕,若是让他坐到他们几人的身侧,他估计会直接吓昏过去。

这徐府中的下人真奇怪。

每一个都十分害怕府中的主人,没有一个敢联合众人起来反抗逃跑的。

“你们少爷之前是不是成过一次婚?”阮普问。

昨日祝岁恩与他分析时曾提到了这一点。

镇子上的居民提起这次的婚宴时用到了“又”和“再”这类词,处处都在表明徐府少爷徐智这次是“二婚”。

当然也可能是在“纳妾”。

“是,”仆人回复道:“我们少爷成过一次婚,就在上个月。”

“上个月?”马见山闻声惊了一跳。

仆人抬眸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回道:“确实是上个月。”

“那这次是?”祝岁恩眉心微蹙,“和你们少爷的病情有关系吗?”

“有一定的关系,”仆人如实道:“其实就是为了冲喜。”

“少奶奶在嫁入徐府的第二天便暴毙了,少爷伤心欲绝,得了心病后便一直卧床不起。”

“这次的婚宴实际上是为了给少爷冲喜,实际上却是……”

说着,仆人忽然垂下头,沉默不语。

他说。

一切都要从少奶奶嫁过来的那天说起。

在故事的设定当中,少奶奶韩清是他们五人的同学,与徐智在大学交流期间日久生情,交往。

大学毕业后双方约见父母,二人两情相悦,家世背景又旗鼓相当,于是这门婚事便自然而然的成了。

在相对封建的年代,两情相悦的有情人可以成婚的几率很小,但徐智和韩清却做到了。

镇子上的人都非常羡慕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包括他们府中府中的下人。

徐智与韩清成亲那天,徐府外的长街基本上都挂上了高高的红灯笼,每隔十米就有一家放鞭炮恭喜二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二人会恩爱一生,白头到老。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韩清嫁过来的第二天,韩清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二人的婚床上。

“我并没有看到少奶奶的死状,”仆人跪坐在地上,视线微垂,像是在回想当日发生的事情,“不过,听那日房中的丫鬟说,少奶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模样很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也正是因为她的状态太像是熟睡了,以至于徐智方天早上并未发现身侧的妻子已经断了气。

当他发现韩清没气时已接近正午,徐智缓步走至床边,拉开遮阳的帘子,一如他之前想象了很多次的场景坐到他们婚床的床侧。

徐智伸手轻轻地勾了勾韩清的鼻间,倾身轻吻她的额头,起身时望着她熟睡的模样轻笑了声,柔声唤道:“夫人,该起来用午膳了,小懒猫,可不能再睡了。”

躺在床上的韩清并未给他任何回应,徐智以为韩清在装睡,于是像往常一样挑逗她,去伸手拉她的手,一把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可当他拉起韩清来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胳膊脱臼传来的“咔哒”声。

闻声,徐智神情一滞,慌忙地将韩清放回床上,让仆人去叫府中的大夫。

韩清的手冰冰凉的,和往日里的她没什么区别。

只是今日的她四肢格外的僵硬。

而且,他都弄了这么大动静了,为什么她都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他呢?

大夫赶到时徐智已经察觉到了床上韩清的不对劲,只是他并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他不相信昨日还与自己颠龙倒凤,说与自己一同向父母敬茶的韩清会说离去就离去。

大夫的手触碰到韩清手腕的那一瞬就明白了情况。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沉声安慰徐智:“少爷,节哀顺变。”

徐智还一直握着韩清的另一只手,视线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韩清。

大夫的话很直白,直白的不给他任何存有幻想的机会。

“下去吧,”徐智依旧柔情地望着眼前的韩清,只是与大夫谈话时的语调冷的像冰一样,“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打扰我们。”

“少爷……”大夫弱弱地张口,“夫人她……”

“下去!”徐智厉声呵斥,偏头望向大夫的目光几乎下一秒就能将其吞噬一般。

他对房中的下人下了最后通牒:“别来打扰我们。”

“谁都别进来!”

徐智大骂着将房中的下人都轰了出去。

将他们轰出去后,他立马又恢复成刚刚那副小心翼翼,生怕吵到韩清的样子。

他拉过韩清那双冰凉的手,轻轻地摸索着,一下又一下地低声哄道:“夫人,我刚刚没有在凶你,你别害怕。”

“你想睡就睡吧,我不在这儿吵你了,”他说,“我就在你身侧静静地望着你,看着你睡。”

“什么?”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睡?”

“好啊。”

“我跟你一起睡。”

徐智坐到床侧,掀开韩清身上的被子,钻进去,将其搂进怀里。

他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脖颈,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们一起睡。”

正当他要闭上双眼时,徐善忽然带着人一脚踹开了他们新房的门。

徐善走至徐智的身侧,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句:“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你在这里装什么情深?”

徐智没有偏头看他,而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将怀里的人紧了紧,抬手轻轻地拍了拍韩清的后背,安慰道:“别害怕,是父亲,你继续睡。”

“你这是干什么呢!?逆子!”徐善走上前,一把拉开徐智身上的被子。

徐智愤怒地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徐善,低吼道:“清清睡着了,你别吓她!”

“睡着了?”徐善倏然冷笑,“大夫都跟我说了!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抬起手中的木拐杖,指向窗外已经变暗的天空,骂道:“你看看外面,看看外面的天都暗了,你还在这里抱着一个尸体睡?你恶不恶心?晦气不晦气,若是让我们徐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他们得多绝望啊?”

“徐智,我看是我这么多年太过纵容你了是不是?”徐善指着徐智的鼻子骂道,“清清已经不在了,你需要的是让她入土为安,而不是让她无法安息!”

“晦气!真是晦气!”骂完后,徐善朝着门口的方向吐了两口痰,欲将府中的晦气吐走。

新婚第二日新娘就在府中暴毙,这对他们府中并不是一件好事。

徐善见徐智依旧是那副不听劝的模样,转身让管家叫了几名下人将徐智与韩清强制分开。

徐智根本不舍得放开怀中的韩清,最后是徐善拿手中的拐杖将徐智敲晕才将他们二人彻底分开。

兴华镇的消息流通很快,几乎同一时间,全镇的人便都知道了府中的少奶奶在嫁进徐府的第二天暴毙了。

徐智也被他们盖上了克妻的名头。

这一名头一旦被盖上,这镇子上便再也没有人敢将女儿嫁给徐智。

徐善背着徐智将韩清的尸体处理了,就葬在了镇子外的那一片公墓里。

可谁成想,就在韩清下葬的那一天,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卷起了浓重的阴云,雷鸣声接踵而至,狂风从西面呼啸而过,落在周围坟墓上的残枝败叶瞬间被卷起,直冲徐善而来。

“砰——”

徐善被风卷起的落叶击飞,“砰噔”一声撞到了身后的墓碑上。

“老爷!”管家见状立马快步跑至徐善的身侧去扶他。

可管家的指尖还未砰到徐善的肩头,紧接狂风又卷起了一阵落叶朝着管家打来,将管家击到在地。

出丧的其他仆人见状立马四散逃亡,可都才跑出公墓两步便被同样的方式击倒。

徐善被打得吐了一口老血,他慌张地抬起一只手擦了擦唇角的血丝,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看向四周的眼神瞬间陷入了绝望。

他明明已经挑了正午的时间出来,为何还是会撞上这种事情。

“裕德。”徐善虚弱地喊了一声翻地的管家。

管家张口喊了声“老爷”,下一秒便跟着吐出了一口老血。

“裕德!”

“老爷,我们回不去了。”裕德管家抬手摸了摸唇角的血丝,再次抬眸看向徐善时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回得去!”徐善扶着身后的墓碑缓慢地站起身来。

狂风依旧收集着周围的杂碎,乌云渐渐地遮住了原本庇佑他们的烈日。

徐善抬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咳出血后,他才张口对天行跪拜礼吼道:“无意冒犯,来时已备礼,容请各位放我们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