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请安与请求
祝华庭期待着赫舍里氏的答复，他承认自己喜欢容珍，想要娶她，可是……自己怎么配得上她呢？
“你喜欢的是哪家的格格？”赫舍里氏问。
“就是那个点翠完颜家的格格！您的这些点翠，大部分都是他们家做的！”祝华庭道。
“我知道那家。”赫舍里氏笑道，“我想那家的格格一定出落不凡，只不过，她是满洲人，你是汉人，她……不太可能嫁给你。庭儿啊，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我倒是有法子，可是……她是一个格格。不要看她家没有什么权势地位，不要认为她是衰落的贵族。点翠之于权贵可比盐之于民生，盐是很重要的，点翠对权贵而言也是很重要的。更何况，点翠需要很复杂的技艺，需要的材料也极其稀少，物以稀为贵，因此权贵对点翠极其追捧。因此，完颜家看似不起眼，实际上却扼住了权贵的命脉。”
“是吗？原来点翠这么金贵！”祝华庭震惊，“所以，我真的无法娶她了吗？”
“庭儿啊，我劝你尽快打消这个念头！她是待选秀女，若是在选秀前有了绯闻，便会让家族蒙羞。”赫舍里氏道，“庭儿，你既然喜欢她，就不能这样冲动。你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就要有担当。那位完颜格格芳龄几何了？”
“她比我小两岁，她已经十二岁了。”祝华庭道，“我记得秀女是三年一选，第一次选秀是咸丰二年，第二次选秀就应该是咸丰五年，下一次选秀就应该是咸丰八年。还有两年，那时候容珍就十四岁了。”
“她叫容珍吗？听起来一定是一个容貌俏丽，如珍似宝的格格。想必她的阿玛额涅很宠爱她吧。”赫舍里氏道。
“当然了！她身边还有几个一起玩的姐妹，一个是鼎鼎有名的乐家老铺的乐素棠，一个是绒花世家的宋毓蕙，一个是苏绣世家的吴秋娘。”祝华庭道。
“乐家老铺的那位，我似乎听说过。庭儿，我说真的，那容珍你就不要想了，至于那三位姑娘，只要不是旗人，就不用选秀。”
“乐家老铺的同仁堂，在各地都十分有名气。我记得康熙八年的时候同仁堂就成立了，雍正元年，同仁堂开始为清宫供御药，差不多一百年了。乐家老铺名声大噪，他们家的很多人都在太医院任职呢。”赫舍里氏道，“过去宫里面很多乐太医为我诊治过呢！”
“乐家医术高超，谁人不知！”祝华庭笑道。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尝试一下那位乐姑娘。”赫舍里氏道，“她家更有前途，不管是你娶了她还是入赘乐家，都是前途一片光明。庭儿，我是不会害你的。”
“可是我还是更喜欢容格格。”祝华庭道，“太嫔，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我愿意去尝试一下。”
“行吧，虽然我不支持你去追求她，但是我觉得我理应相信你，因此还是支持你。”赫舍里氏道。
恭亲王府内，奕訢正在苦恼太平天国之事。对于此事，他既感到意思心悦，又有一丝担忧。9月2日凌晨，韦昌辉突袭东王府，与秦日纲一起杀死杨秀清及其家属、部下。随后，又扩大事态，以清除“东党”为名，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先后杀害杨秀清部属男女2万余人。9月中旬，石达赶回天京后，斥责韦昌辉杀人太多，韦昌辉又准备杀死石达开。石达开得知后，连夜逃跑，韦昌辉将其留京家属尽数杀害。石达开到达安庆后，立即调集大军，准备讨伐韦昌辉。11月初，洪秀下令诛杀韦昌辉，并将韦昌辉的首级解送到石达开军营，要石达开回京辅政。之后，石达开回到天京，被封义王。奕訢深知历代帝王之心，石达开被洪秀全委以重任，不过是一层幌子，否则为什么洪秀全在命石达开辅政的时候还要封其长兄洪仁发为安王，次兄洪仁达为福王？这是为了更好地牵制石达开。
上书房的日子枯燥乏味，他还要面对奕譞、奕詒和奕譓三位弟弟。难道真的要听一听奕譞的话去巴结一下懿妃？他早就听闻咸丰皇帝身边有一位懿妃主子，容貌才华堪称一绝。若说四春娘娘艳丽多姿，不如懿妃的刚柔并济；若说丽妃柔弱娇媚，不如懿妃的妩媚动人；若说皇后的端庄肃穆，不如懿妃的德才兼备。据说咸丰皇帝对懿妃百依百顺，而懿妃又是经纬之才。咸丰见那拉氏有这方面的天赋，便手把手教她。据说皇上的许多决议，其中都有懿妃的参与。若是去巴结懿妃，是否就可以更容易地知晓圣意？若是懿妃帮他说话，是否自己就可以再一次回归前朝？
“我最终还是要做自己最鄙夷的事情了！既然都不认为我是忠良，我便成为他们所希望的小人吧！”奕訢苦笑，“内有太平叛军和捻军，外有英法蛮夷。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唉，好好的大清朝，总不能就这样玩完啊！”
“王爷为大清着想，皇上却不解。奴才虽不知国家大事，但是却隐隐感觉大清早已不是以前的大清了。”嫡福晋瓜尔佳氏道。
“我寻思着，皇上身边有一位极其受宠的妃子，懿妃叶赫那拉氏。不如你改日进宫去给皇后请安，顺便去给懿妃请安，给她送上一些礼物。”奕訢道。
“王爷，你确定？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瓜尔佳氏震惊。
“穷则变，变则通，我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一直在上书房待着吧？”奕訢叹气，“你们女人家最喜欢什么，你应该清楚，就挑些好的送给她吧。”
“好。”瓜尔佳氏笑道，“王爷有安排，我马上就去办。”
“那太平天国和捻军作乱，以前弄得我头疼，现在去了上书房，远离了这些事情，更头疼了！以前是想不到解决的法子，现在是有法子只能烂在肚子里！”奕訢抱怨道，“等有一日我回归朝堂，一定不会像那些老学究一样窝囊！朝廷里奸佞甚多，唉！”
次日，瓜尔佳氏前往钟粹宫随着众妃嫔一起请安。钮祜禄氏端坐在主位上，慈祥温和。坐在第一排的是懿妃叶赫那拉氏和丽妃他他拉氏，第二排的是璷贵人叶赫那拉氏武陵春和玉贵人叶赫那拉氏，再其次瓙贵人叶赫那拉氏和容常在伊尔根觉罗氏。瓜尔佳氏来请安，让钮祜禄氏有些猝不及防，于情于理，本来应该让她坐在前面一点儿，却只能让她单独坐在最后一排了。
“六福晋前来，我竟没有提前准备，实在是失礼了。”钮祜禄氏笑道。
“皇后热情款待奴才，奴才自愧不已。”瓜尔佳氏道，“奴才很少进宫走动，向皇后请安次数甚少。贤者身边必有助者，皇后贤德，奴才虽算不上有用之人，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各位小主们都是贤者身边的助者。朝堂上有皇上和朝臣们，后宫有皇后和各位小主们，必然使大清如虎添翼。”
“福晋实在折煞我等。”他他拉氏道，“我等不过在皇上苦恼是时候听他诉说，哪里帮得上什么忙？”
瓜尔佳氏见她坐在第一排，又看起来极其柔弱，长相秀丽却面色苍白，想必就是传闻中的病西施丽妃了。
“这位主子此言差矣。”瓜尔佳氏笑道，“内外兼备才能有利于我大清。”
“福晋所言极是。朝堂上有无数忠良出谋划策，沙场上的八旗士兵披荆斩棘，待将来恭亲王回归朝堂，才是真正的内外兼备。皇后主子贤德，统率后宫。后宫和谐，前朝清明，这才真正有利于我大清。”懿妃微笑着站起来，然后转向钮祜禄氏：“奴才祝愿大清国运昌隆！”
“奴才祝愿大清国运昌隆！”紧接着所有嫔妃起身行礼。
瓜尔佳氏见此人出落不凡，娇艳而不失典雅，语言大方而得体，不似丽妃般柔弱，想是懿妃。
“既然大清国运昌隆，万寿无疆，奴才也带来一些薄利祝愿。”瓜尔佳氏命人将礼物送上来。
很快一群宫女端着托盘上来，取下盖布，里面是依照等级位分准备的礼物。钮祜禄氏的托盘里有着最多的礼物。最吸引眼球的是纯金打造的牡丹框发簪，里面是翠蓝色的点翠，此外还有一颗大东珠。钮祜禄氏很高兴，心里却有些心疼：
“这是要费不少银子的，麻烦福晋了。
妃嫔们的盖布也取下来，丽妃和懿妃的东西差不多，不过是一小支点翠蝴蝶簪子和一些绒花，礼物随着地位等级依次下减。而托盘之上、礼物之下又有一张垫布。懿妃见垫布上满是褶皱，悄悄将垫布翻开一角，却见里面是映入眼帘的奇珍异宝。懿妃悄悄看了一眼瓜尔佳氏，瓜尔佳氏与她对视，只是一个眼神，懿妃便看出瓜尔佳氏此行的目的。别的妃子还在感慨瓜尔佳氏送的礼物有多好时，懿妃已经打算有求必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