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齐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伸出了一个小脑袋，正是三人要找的孩子。
林雨风弯下腰，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向他展示上面的警徽，表明自己不是坏人，然后笑眯眯地说：“小朋友你爸妈在家吗？叔叔有事情要和你还有你爸妈商量。”
少年看见警徽就放下了心，推开门让三人进去，“我妈妈在上班，过会儿就回来，爸爸出差去了，不在家。”
三人走进屋内，整整齐齐地坐在了沙发上，少年对有人来家明显还挺高兴的，把冰箱里的零食饮料都搬了出来，摆在三人面前的玻璃桌上。
“叔叔你来啥事啊？有啥事问我也行，我们家现在都是我管的。”少年拍了拍胸脯。
既然家长不在，三人也不好干等，双方自我介绍之后便直入正题。
“你说那车真是我砍的？”名为白齐的少年听说自己砍了辆车后反而更加兴奋了，他手舞足蹈，边说边比划，“我当时正在路上走得好好的，那车嗖地一下冲了过来，我吓得动都不敢动，还以为要被创死了呢。然后刷地一下，那车就一分为二，在我面前分开了。我那个时候好像是挥了一下，不过后来我怎么弄都弄不出来，就以为自己记错了。”
少年兴奋地在前面挥舞手臂，反复做着上撩挥砍的姿势，这倒整得林雨风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了。这次事件起因也是那对小情侣开车闯红灯在先，虽然人没事，但把车砍了会不会太过？但是不砍车这孩子就要被撞死了吧？
“是这样，白齐你先坐这儿。”林雨风先让白齐坐在身边，然后仔细斟酌，开口说道：“我们刚才也说过了我们是特勤六局的人。我们六局就是专门负责异能者管理的部门，你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不能放任你自由在外行动，需要你到我们部门去配合工作。”
“我这是异能是吧？”白齐乐开了花，“这也太帅了吧！我去我去！你们也是异能者？你们都有啥异能？”
林雨风也没想到他完全没在意这个，等回去再细说也行，不过异能嘛，他的波动感知实在是有点弱，都不知道该怎么演示，于是只能求助另外两人：“那你们就给他看看吧。”
伊莉雅展示了她的魔法元素，徐飞把他的手指变成了玻璃桌的材质，看得白齐在旁边直鼓掌。
孩子这边是搞定了，但家长那边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三人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不久后就传来了房门打开的声音，白齐欢快地迎了出去，很快他便陪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你们是？”白齐的母亲齐玲穿着灰蓝色的工作服，暗黄的脸上挤满了皱纹，看向三人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林雨风没有丝毫怠慢，把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明白。
但这一切实在是超出了齐玲的理解范畴。照理来说能去当公务员是好事，但这三个人看着实在是不太靠谱，而且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我不同意。孩子还小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读书，那些事情等他以后长大了再说吧。”
林雨风也预想到了这种情况，他知道这下狠心交涉是跑不了了。他掏出手机，把上面的监控录像播放给齐玲看。
“白齐现在年龄还小，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妈妈您对这方面也不了解，这将来如果出了意外，那将会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齐玲看到录像确实犹豫了几分，她看了看白齐，又看向林雨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林雨风继续说了下去，“而且说实话，我们此次来，实际上只是一个例行通知。我们能够说服您自然最好，如果不能说服，我们也会直接把白齐带走。那样会有些破坏我们现在的氛围，对白齐的成长和心理健康也不好，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努力说服您，向您阐明我们并非什么奇怪的组织，而是会对白齐的未来有帮助的正确的选择。”
林雨风看了看旁边有些担忧的白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补充了一句，“虽然白齐需要住在我们那边，但如果妈妈您想他了，也可以随时到我们六局去看看他。我给您留个联系方式，您以后如果有什么需求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沟通到最后，齐玲还是松了口，三人带着白齐与齐玲道了别，一同坐车返回总部。白齐一点也没理解到分别的意义，上车时开开心心地聊着天，最后终究还是小孩子，顶不住时间太晚，困得直接睡在了副驾驶座上。
到了总部后，林雨风让另外两人先回去，然后安顿好白齐，又帮他办完了手续，最后在白齐房间附近找了个屋子临时借助了一晚。
次日清晨，白齐睁开了双眼，陌生的天花板将他已经离家的事实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脑海里。
“醒了？”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白齐连忙坐起身，发现林雨风和一个慈祥的老奶奶正站在他床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爬下了床，床软软的，让他差点又陷了回去。
“别急别急，慢慢来。”林局长笑眯眯地看着白齐，“我是特勤六局局长林沐雨，叫我林奶奶就好啦。我带你熟悉一下我们特勤局，再给你说说后面的安排。”
把白齐交给局长，林雨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事件报告在昨夜就已经完成了，他趁着现在一时的空闲，趴在桌上抓紧时间回回神。
在林雨风打盹的时间，伊莉雅准时来到了办公室，还没坐两分钟，局长就带着白齐来到了他们办公室。
“伊莉雅，有没有兴趣陪小白练习一下？等会科研组的人会来，你先陪他练练看？”老太太很是亲切地靠在伊莉雅身边，像个老奶奶在问孙女一样。
“可以，练什么？”
“他的异能还没摸清，不如先教教剑法之类？他这个能力感觉跟剑法很适配啊。”
伊莉雅瞅了一眼白齐。与昨天见面的时候不同，今天他的身体中已经有了一种独特的能量，开始隐隐排斥她的元素入侵。“这小子应该是能够使用异能了，他体内又有能量了。”
“哦？”林沐雨见多识广，立刻明白了伊莉雅的意思，“昨天的一击把他的能量消耗殆尽了吗？”
这种情况实际上还挺少见的，特勤六局的异能者被发现的时候基本都已经成年，他们大多已经开发异能甚至使用异能多年，在日常的任务中也极少出现异能被耗尽的情况，相反，他们往往在异能耗尽前，与普通人相近的体力就先支撑不住了，所以对于异能者的能量大小一直缺乏有效的观测手段。白齐的到来正好为科研组提供了一个合适的观察样本，可以研究一下异能的能量能否通过后天锻炼增长，说不定还可以更进一步，看看能否通过增加能量来获得异能。
旁边白齐一听自己又有了异能，顿时来了兴致，直接抬手朝旁边一挥，一道银色的光刃一闪而过，撞在一面彩色的屏障上瞬间消散。一阵气流带着爆破声紧随其后，向各个方向卷去，一时间办公室里白纸漫天乱飞，连趴着的林雨风也被这声音给惊醒了。
办公室里所有人员都茫然地抬起了头，望向局长这边，局长是半点不慌，镇定自若，笑着跟大家说：“没事啊大家，继续工作，继续工作。”
众人识趣地埋回了头。
“你感觉咋样啊？有没有啥变化？”局长关切地问向白齐。
白齐摇了摇头，局长心想也是，自身的能量变化大家基本都感知不到，所以她也没抱多大期望。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伊莉雅竟然拥有这种能力。
“小林，伊莉雅先借我一天。你今天也不用外勤了，徐飞要配合警方那边的调查，今天也回不来。”放下还在整理思绪的林雨风，局长拉上了白齐和伊莉雅，“走吧，我们去修炼室。”
修炼室位于地下深处，只有一台电梯可以从中往返于修炼室与地面之间。伊莉雅透过电梯向下望去，这个空间少说也有几千平米，高几十米，一眼扫下去能看见不少器材或设施，但没看到什么能称为“室”的地方。
“这整个地下空间就是我所说的修炼室了。原本最初还计划要建得规整些，想分门别类划几个部门，但房屋损耗实在太过严重，于是索性就把中间清空留了个地，有需要就自己随便找个空处。”
然后三人就找了个空处。比起白齐的异能，局长现在更想弄清楚另一件事。
“你能够看到别人的能量多少吗？”局长问伊莉雅，刚才她准确地判断出了白齐的状态，局长想弄清楚她是否有这方面的能力，如果能定性、甚至定量地观测异能者体内的能量，对以后的研究必然大有裨益。
“看到可能不太准确。”伊莉雅边说边示范，她向白齐放出了一些元素，那些元素在经过他的身体时都被一一摊开，绕着白齐而行，“当你们体内有能量时，会本能地拒绝我的元素入侵，所以我能够判断你们是否存在能量。”
“能不能通过一些变化来反映一个人的能量多少呢？比如元素多一些少一些入侵是否会有差别呢？”
“这恐怕是不行的。”伊莉雅摇了摇头，“入侵的难度看的不是能量的多少，而是看能量的质量。”
看局长没明白的样子，伊莉雅想了想又打了个比方，“如果把元素比作剑的话，从入侵的角度来说，入侵的难易度就取决于我念力的大小，也就是戳剑时用的力的大小，元素多可能会让剑更大，但戳起来可能反而更加费力，会更难入侵。而从防守的角度来说，你们的能量在本能抵抗入侵时就像是一双握住剑的手，手的大小也就是能量的多少不会影响入侵难度，手的力气才会影响入侵难度。”
局长有些理解了伊莉雅所解说的概念，这么一看，他们对异能、对能量的认知手段实在是太匮乏了。异能这座宝山，他们还只是远远地眺望了一下它的景色罢了。
白齐在他们聊天期间，在旁边又放了几次利刃，最后怎么都放不出来了，才停下手，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今天我放了四次异能呢！四次！”白齐高高地竖着四根手指，望向两人的眼神冲满了期许。
伊莉雅聊天的时候也没少盯着他，于是她毫不留情地给他泼了盆冷水，“今天的刀刃威力太低了，这种威力是没法像昨天那样切开一辆汽车的。”
局长不想打消白齐的积极性，连忙打圆场，“次数多也是进步嘛！只要勤加练习，将来总是能又多又强的。伊莉雅你有啥建议不？”
伊莉雅左手空握，右手作拔刀状，开始在脑海中模拟自己曾经使用刀剑的时刻，随着脑中叮地一声，她右手挥出，一道银白色利刃疾如闪电，从她的手中向前喷出，被搅动的空气化作狂风，吹得三人发丝飞舞。
伊莉雅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想要点就是快和集中吧。现阶段多回忆一下你劈汽车的第一刀可能会对你有些帮助。”
“哇！姐姐你这个好帅！我想学你这个。”白齐一点都没听进去，完全沉浸到伊莉雅刚才的一刀里去了。
伊莉雅闻言连连摇头，局长则在一旁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