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当真要杀了她吗？
四个军团的星际战士们大举进攻，消息很快传遍了整座珊瑚城。天边的血色，与一颗颗陨落的泪滴自苍穹之上轰落。
战争歌者们以最快速度进入了战争：圣父的预言成真了！失落的孩子们回来了！珊瑚城就要被毁灭了！
远处在苍穹中若隐若现的轨道星舰投下的低轨道近距离光矛轰炸，在珊瑚城西部的军队集结点引发了一连串爆炸。
壕沟中的哨兵与待命的战士们，在光矛的闪电中被汽化。
神罚爆发了。
比起已经推进到圣歌城的帝皇之子与吞世者，自相矛盾的死亡守卫第四大连才刚刚摸到海妖堡的边缘。
泰米特连长不情不愿的在珊瑚城中执行着原体的军令。莫塔里安下达的两套截然相反的通讯让死亡守卫本就死板且不够灵光的指挥系统陷入了混乱。
“原体究竟在干什么？一边要我们更多的战士和战争机械，在城市北部隐遁起来。
一边又要我们这些不断缩减的军团前往进攻海妖堡。”看着手中的战士和可用的装甲力量越来越少，第四大连的进攻也慢了下来。
洛肯连长和托寇斯士官已经带队逼近了海妖堡。
从装甲载具的潜望镜中，泰米特连长甚至能瞥见领唱者宫那华丽的花岗岩石柱和琉璃飞拱。轨道防御激光和导弹幕群从中持续射出。
持续轰炸在苍穹之上不断落下的轨道空投仓中，从地表向苍穹望去，血色的天空被炮火所填满。
他们所面对的敌人也从成打的武装起来的邪教徒和珊瑚城的群众变成了身披琉璃和银质铠甲的正规军大队。
“伊斯塔万的圣父来毁灭我们了！”从头盔中搭载的语言翻译器械中，传来的话语让他们近乎疯狂。
歌者们在军队中吟唱着不知名的古老话语，编织成早已被人遗忘的毁灭之歌。他们就像扑火的飞蛾一般飞向他们的死亡。
对事态一无所知的珊瑚城居民都响应了普拉尔的召唤，拿起武器加入了这场战争。
他们人数虽多达数十亿，但装备简陋破烂不堪，在这些来自异界的灾厄巨人所持有的重装备和打击火力的照射下，直面了一场死亡。
穿过这片广袤的居民区，宏伟华丽的海妖堡就在前方。那是战争歌者们的教派总部，他们也穿上了银甲加入了战争。
这些穿着银质盔甲手握着发射银针武器的战士，披挂铠甲保护着这些居民免受死亡守卫的收割。翠绿的重喷火被莫特斯投毒者们紧握，持续屠杀着这些居民。
一辆西卡然坦克用主炮轰塌了一座大理石打制的居民楼，哗然倒塌的楼房和建筑，掩埋了数百名躲在壕沟里的战士。
这些战壕网络被战争歌者们的歌声创造，蕴含灵能的战吼即使是死亡守卫的坚韧也难以阻挡。
珊瑚城的富豪和商人们所居住的区域便聚集在此，鎏金装饰的雕像，宝石纹制的雕像以及用大理石，琉璃瓦装饰的产物反射着星系太阳的灼热光芒。
原本整齐的街道上布满了各种粗暴的防御工事，以及纵横交错的战壕防御网络。
一名第四大连的死亡守卫正用热熔枪轰穿了塑钢堡垒的高墙，内里躲藏着的战争歌者立刻在塑钢融化的一瞬间用他吟起的战争之歌撕碎了这名战士。
蕴含灵能的歌唱音波，几乎是在瞬间就把这位身穿钢铁型盔甲的战士轰成了裹在装甲里的破碎肉酱。
“莫特斯投毒者跟我上，霍克塔中士，准备好你的喷火器！”休伦法尔抬起他的左手，召唤着这些毁灭者战士进入战斗。
“马上到！”
剧毒大师霍克塔中士回应了休伦的召唤，他立刻带领他的莫特斯小队用翠绿的猛毒重喷火扫荡了整座堡垒，以及深藏其内的歌者。
翠绿的化武毒剂像一把利剑，扫荡了战壕和其中的无辜者。银针暴风般轰击在休伦法尔饱受腐蚀的钢铁型盔甲上。
猛烈的毒剂腐蚀了战争歌者的铠甲和刀刃，他们的银质盔甲在剧毒中被腐蚀瓦解。
歌者在绝望中发出嚎叫，随即便被淹没在毒剂的腐蚀与轰炸之中。
战争歌者的轰炸瓦解在瘟疫毒剂的溅射下，暴露出身后身躯庇护着的少女。
粉尘和雾霾将她瘦削的身躯覆盖，瘟疫的毒剂冲垮了掩体的防护墙，但并没有损伤到身后的少女。
衣着破烂的少女瑟瑟发抖，破布裹着瘦小的肢体，瑟缩着的瞳孔紧盯着霍克塔。
“你当真要杀了她吗？”一个念头陡然从霍克塔中士心中升起：“你当真要杀了她吗？”
“你是来杀了我的吗？圣父那失落的孩子？”少女瑟瑟发抖，身躯巨颤，面容凄凉。
伴随着地下掩体的防护墙在热熔火炮的照射下被轰烂，流淌着的熔浆向休伦中士和霍克塔中士呈现出一片妇孺与幼童的海洋。
“呼叫原体，我们发现了一片珊瑚城妇孺的海洋。”霍克塔中士打开了战盔的通讯器，向原体展开汇报。
数据面板在莫塔里安眼前呈现，大片的珊瑚城居民淤积在地下避难所的废墟里。
昏黄的流明管下数千居民聚集在此，圣父那失落的孩子们前来毁灭他们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倒映在少女的瞳孔之中。
“我们当真要毁灭他们吗？霍克塔中士问道。”即使他是出身毁灭者精英的军团精锐，面对这种情况也压不下手中猛毒重喷火的扳机。
他们毕竟是荣誉的星际战士，尽管死亡守卫为毁灭而生。但面对着如此之多难民的注视，那一双双复杂的目光。
休伦看向霍克塔中士，他那严重锈蚀的盔甲挂载着一座巨大的毒气罐。为毁灭而生的两名精锐战士陷入了悠久的沉思。
“放过他们吧。”莫塔里安说道：“死亡守卫不是带去死亡和灾厄的刽子手。”
他看向海妖堡，我们军团的目标在那里。那座镌刻着大理石雕塑和琉璃编织着的堡垒，战争歌者们守卫在那里。
“莫塔里安，继续进攻！”
荷鲁斯的催促声在莫塔里安耳旁响起。
他从狼神的议庭中来到他许久没有踏足的战略室中，王座之上的战帅正在听取和阅读着各份关于伊斯塔万三号进攻的简报。
翠绿的数据面板与燃烧的火盆产生的幽暗火光，倒映着战帅胸前的阴暗瞳孔。那是他的警戒明瞳之印。
悬挂在战略室之侧的诸多连队军旗，已经被撤下。
换上了战士结社的各面纹章军旗，从伊斯塔万三号上的行星登陆爆发伊始，这里便被荷鲁斯和手下的战士结社所接管。
战帅手中的荷鲁斯之爪，投影着伊斯塔万三号的余晖。首席牧师艾瑞巴斯和他的剑奴从火盆侧走出。
“马格努斯还活着，但他的军团早已名存实亡。太空野狼几乎彻底摧毁了普洛斯佩罗的大金字塔，以及刚刚补满兵员的数个学派。
但即使千子还有一两万的残兵，他们分散在银河各处。也不可能及时的响应马格努斯的召唤。”
“无所谓，艾瑞巴斯。
我只需要马格努斯和他剩下的残兵对我事业的绝对效忠。为了打开那条通向神圣泰拉的道路。我们还需要更多原体和军团的效忠。”
“但莫塔里安。”
此刻正坐在坚韧号上的王座上，整备死亡守卫剩余的六万兵力，满编毒船的莫塔里安似是心有灵犀一般，看向复仇之魂的方位。
据说那艘船现在有一座隐藏着的神殿和祭坛。这是他从记述者梅萨蒂和克鲁兹连长口中得到的资讯。
流言在各支军团的船舰和星际战士的通讯频道中传播。更多的泰拉裔战士们感慨着同僚的疏远，亦不断有小道消息从军团中传出。
“所以莫塔里安，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