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坐地起价？不是！
关羽在盛怒之下听完了关来的计划。
结果，关来没有挨打。
“阿来，虽然这个事见不得人，但这个点子还是很有价值的。”
“父亲，这些年为了镇守荆州，已经囤积了大量军火，而且还在增加军备。很多刀剑都已生锈，战甲也有损坏，何不果断出手换取金钱？况且，我们也可以让别人在战场上试验我们的装备，进而研制更先进的装备。”
以军火换钱、让别人验证武器。
关来的这些思路让关羽很受启发。
战争是要烧钱的。
关羽镇守荆州，处在直面曹魏的风口浪尖，面临曹操阵营的持续威胁，所以在军备投入方面一直很庞大。
造船、造武器、修城防，还有士兵的粮饷，哪哪都要钱。
由于是以防守为主，又不能以战养战，真就苦苦支撑。
倘若按照阿来的思路走，倒也是个解决的法子。
“阿来，如果江东拿着这些武器掉过头打我们，那咱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问题你考虑过没有？”
关羽担心的问题，也是多数人都能想到的问题。东边是盟友吴国，虽说是盟友，却也有了之前的湘水危机。湘水会盟能够持续，前提是双方均势，尤其是在荆州这块地界上形成均势。如果把造的武器卖给江东，就有点饮鸩止渴了。
“父亲，我们的武器是限量出售，主动权在我，所以风险可控。
“而且，我们可以把武器高价卖出。只要价格足够高，同样能杀伤江东。”
“这也行？”关羽眼前一亮。若能以正常价格两倍、三倍甚至更高价进行交易，无疑能有效削弱江东的金钱储备。
“行不行，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
……
从江陵到公安，相隔三四十里，走水路，顺流而下，很快。
阿光站在船上，看着一箱箱武器装备，内心激动。
“吾等只是普通一兵，想不到竟能被来公子委以重任。待会儿接头的时候，都机灵点！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明白，吾等绝不辜负来公子的期待！”
“错了。”阿光面无表情道，“这趟生意与来公子无关。”
滚滚长江上，一条巨大的商船乘风破浪。
等望见公安城的时候，阿光再次集合部众，进行了接头前的最后一次动员。
船，靠岸了。
对过暗号之后，公安城守将傅士仁紧紧盯着阿光。
“我没见过你。”
“我是第一次带队。”
“老管事呢？”
“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
阿光严厉的语气让傅士仁很不适应。
要知道，傅士仁可是资历很深的老将了，与糜芳关系匪浅。这趟秘密商路，就是他和糜芳在保驾护航。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新面孔，居然敢对他这么不客气？
以前的老管事肯定不敢这么放肆。
“看来你知道的不多。”傅士仁满眼鄙夷地看着阿光。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定不知道这条交易线的所有秘密，至少不知道他傅士仁的存在，所以这个名叫阿光的小伙只是个边缘角色，没有被糜芳以及潘濬告知全部细节。
糜芳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等做完这一单得赶紧问问他！
想到这里，傅士仁没有再怀疑阿光，反正暗号都对上了，货也到了，没得问题。
“新管事，给我们的客户带路吧。”
傅士仁朝阿光喊了一句，便带着买家登船。
“陆先生，请。”
孰料！
傅士仁刚刚上船，就看到买家团队被拦下了，为首的陆先生朝他无奈地摊手。
阿光横刀在前，喝道：“全都解除武器！”
“你干什么？”傅士仁赶紧返回。
带人过来收货的陆逊心里一惊。他不是第一次接收荆州的武器装备了，对所有环节了如指掌。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别紧张！”陆逊迅速制止了手下拔刀的动作。
“这位新管事，是叫阿光，对吧？”
“全部解除武器！”
“呵呵，阿光兄弟，咱们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了，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第一次来收货了。只要核对了货物没问题，就钱货两清。”
陆逊一边试图说服阿光，一边带人上前。
“全部解除武器！”阿光重复道。虽然他的刀没有完全拔出来，但身后的部众已经刀出鞘。
“……”
陆逊的脸色迅速暗淡下来，甚至有了取消交易的念头。
傅士仁看到阿光的反应，同样大惊。
“干什么、干什么？都把刀放下，放下！”
“我是傅士仁，我让你们把刀放下！”
场面一度几近失控。
“傅将军，原来是傅将军。”阿光大受震撼。他想不到公安城的守将居然也掺和到了这宗非法交易！回去一定要汇报给来公子！
“怎么？连这个你都不知道？”傅士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糜芳指派的人。还真的什么不给这蠢货说啊！
“现在你知道了，就一切听我指挥！立刻让陆先生的所有人登船、验货、付款。明白？”
阿光摇了摇头，把傅士仁也挡在船外。
“傅将军，就算你是傅将军，我也恕难从命。”
“你……”
“这一趟是秘密行动。不容许出现任何纰漏！先前的老管事就是大意出了事，差点没保住这批货。所以，我得到特别指示，必须严加防范，倍加小心！”
阿光对傅士仁的抗议无动于衷，继续道，
“这一趟，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和风险。
“不仅验货流程有所改变，就连交易款项也需要重新商定。”
“怎么回事？”陆逊故意生气地盯着傅士仁，“你们要坐地起价吗？老傅，你给我解释解释。”
“陆先生……”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陆先生，您别生气。是手下信口雌黄……”傅士仁不断讨好陆逊。
“看来，预料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阿光掏出一张南郡郡守命令，“傅将军，看看吧。”
“真的要重新议价？”傅士仁吃惊地看着阿光。
早在出发前，关来就和糜芳考虑到货物会遭遇阻拦，所以就以南郡郡守的命令，出了一道命令“所有事宜交由护送人员全权处理，任何人不得干涉。”
既然是糜芳的命令，傅士仁也不再反对。
“你们太没有信用了！我要取消交易！”陆逊怒道。
“不要这么激动，陆先生，一切都可以谈嘛。”傅士仁满脸堆笑道，“咱们合作的日子还长呢。”
“陆先生。”阿光淡淡道，“这一趟货，出了太多意外。甚至有人因此流放。我们承担的风险，需要一个更加令人满意的价格。这一点，我想陆先生能够理解。”
“哼！你们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做生意？找这种借口坐地起价未免也太假了！”
“陆先生可以不信，但我们的风险不会因此消失。可以预料，今后的每一批货都会困难重重、风险更大！如果陆先生怕了，那就不要接这个生意了。”
“……”
陆逊仔细观察阿光的脸色，试图找到说谎的痕迹，可惜没有找到。
这位江东的年轻部将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露出笑容。
“你想怎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