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数据业务破袭，湘江夜话

“二项工程”即七期工程建设期间，普信集团南方省区全面拉开了城域网建设的序幕，吉湘公司不例外，井轸同样如此。

随着2G向3G的演进，普信GSM网络加载了GPRS数据业务，利用已经建设完成的China166骨干网，面向全国提供互联网服务。

随着互联网业务的迅速发展，普信公司敏锐地觉察到互联网市场的巨大潜力，同时，意识到移动互联网必须与固定互联网业务互相依存，移动互联网才有可能取得更大的发展，更能有力推动移动业务的发展。

普信公司城域网得以大规模投资建设。

对工程而言，主要任务则是加快城区光缆管道资源建设及结点部署。此前主要由工程部队负责普信吉湘公司管道建设与光缆直埋或架空工程，双方至今保持着紧密的合作关系，尽管此时已经成建制转成地方通信工程公司，但仍能利用资源与地方进行联系，井轸公司决定仍然倚靠该工程队。工程队果然不负所望，迅速在井轸辖区所属各区及市县城区主要街道开启了破路施工，一时间，本就不大的井轸城区及各市县街道两边甚至横跨街道，破路施工随处可见，江如峰见状，甚至都有些过意不去，要求施工队尽量减少对市民出行和市政道路影响，尽快完成工程施工，恢复原样，好在井轸城市道路完好率本就不高，街道上到处都是坑洼，城管阻力较小，工程倒还顺利，进度再次排在了各地市前列，让江如峰底气满满。

城域网建设主要任务仍落在了网建部，除了“二项工程”建设外，还必须承接起城市管道、光缆建设及结点工程部署工作。数据业务拓展及城域网建设工作全部落在了江如峰头上。

城域网建设工程如火如荼地展开，然而，几个月过去了，业务却一直未有起色，这让江如峰心有不安，是得采取措施，提升数据业务的业绩。这可事关自己的考核，甚至前途。

江如峰想起华阳数据业务做得不错，与自己一同竞聘上来的阮学阳兄弟正在华阳分公司做主管市场的副总经理，正好又管数据业务，不如前往一探究竟，或许有些教益。

“阮总，忙吗？”江如峰给阮学阳打出电话。

“忙呢，正忙着在接听你的电话。”两人是同时竞聘上来的地市副总，虽然一个在技术线一个在市场线，但都是性情中人，比较活跃，平时沟通交流比较多，也很熟悉，所以电话交谈就很随便。

“那我来看你，顺便向你取取经。”客气之后，江如峰直奔主题。原来，华阳数据业务做得很好，一直以来，在全省的排名前列，井轸有必要向华阳学习取经。

“欢迎欢迎！你们什么时候来？”阮学阳听后非常高兴，热情相邀。

“我们计划是本周四周五两天，周四交流一下，周五我们自由活动，去南岳瞧瞧。”江如峰回复到。

江如峰接手数信部以来，井轸的数据业务，特别是IP电话业务增长非常缓慢，在全省排名第十二位，业务总量仅比远州、大杨寨好一点，然而，随着旅游旺季的到来，预计大杨寨增长率将迅速攀升，总量很快将超过井轸。也就是说，没有远州垫底，井轸就是垫底的。

IP电话打折，拓展开发商渠道，通过集团客户进行促销，各种办法想尽，效果仍然不理想。邹敏刚提拔为数信部副经理，也提不出什么思路来。

江如峰对此有些心急，看到华阳的IP业务收入、业务发展做得好，又是同时竞聘上来的兄弟，就想着带着数据业务负责人及业务骨干前去学习取经。

“好，等你。”果然够兄弟，阮学阳爽快地答应了。

江如峰将想法与姚总汇报，姚总听后，觉得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并提出，既然是交流，不妨把规模搞大一点，除技术线外，只要他们愿意，其他部门负责人都可以去，相互交流，对工作有好处。最终，包括工会、市场、客服在内，一行八人浩浩荡荡开往华阳。

华阳公司才搬进新办公楼不久，里面装饰一新，企业文化氛围很浓，由于井轸分公司一直在积极申请建设办公楼，江如峰特别留意了华阳公司办公环境以及企业文化建设与工会建设情况。

基于井轸外包员工风波，江如峰更是特别了解了一下华阳公司外包员工的动态。

去年底，井轸发生的劳务派遣员工的清退风波，引起了全省的关注。人事归姚总负责，江如峰开始并没有关注也不清楚公司是如何管理劳务派遣员工的，只是在劳务派遣员工向省公司工会和地方劳动保障部门进行了投诉，姚总处境尴尬，江如峰这才开始协助姚总处理此事。首先，与人事部经理冯龙生一起前往金沙，接待前往省公司投诉的员工，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并将投诉人员从金沙接回井轸，其次，为方便协调又不影响公司正常工作，便在宾馆开房并租用会议室，集中召开协调会，了解投诉人员的主要诉求，第三，拿出对遣散人员的处理方案。

经了解，主要问题在于，按规定，公司必须提前三个月告知即将遣散的劳务派遣人员，而且还得按相关政策规定给与一定的补偿。公司既未提前通知，补偿金也仅按基本工资标准进行补偿，更主要的是，公司仍保留了部分岗位的派遣人员，只对部分派遣人员进行遣散，不公平，遣散人员对此意见很大，公司人事部门又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处理，遣散人员中部分人员便向相关部门进行了投诉。

江如峰了解情况以后，经与冯龙生商量，向姚总提出了两个建议方案，由他们自己选择。第一，公司同意拟遣散的劳务派遣员工可以自愿选择返回公司上班，工资标准和岗位不变或者是安排同等岗位的工作。第二，选择离职的员工，同意增加三个月的遣散费，按正常劳动标准支付。根据劳动法规定，按工作年限的补偿费只能按基本工资标准补偿，补偿标准的问题不存在。江如峰将此方案向姚总汇报，姚总同意了此方案。

“请根据省公司人事部规范要求，尽快完善劳务派遣员工的管理办法，以规避法律风险。”事后，姚总向冯农生交待。

最终大部分劳务派遣员工选择了离职，只有少数未前往省公司反映诉求的员工还是选择了继续在普信井轸分公司上班。风波总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待问题处理完成后，人事部很快出台了“劳务派遣员工用工管理办法”，并制定了详细的工作细则，其中，最主要的一条是劳务派遣员工不是全日制员工，不能承担管理岗位职责，在公司上班时间也只能保持在四小时以内。所有选择继续留在公司上班的员工，必须正式与劳务公司重新签署的劳动合同。

因祸得福，因最终成功处置了此事，井轸公司工会被评为了全省先进工会，而姚总却因事情处理不当，受到了批评。

鉴于井轸的教训，华阳公司还没有对劳务派遣员工进行清理。

华阳公司情况与井轸公司一样。公司成立之初，因为发展需要，聘请了一些劳务派遣员工，传寻公司也带过来一些，有些甚至都未签署合同，存在很大的用工风险，如果不及时进行清理和规范，将出现严重的法律风险，成为公司的一颗定时炸弹。华阳公司也深知此问题的敏感性，本来准备按省公司人事部要求进行清理时，井轸公司问题先给暴露了出来，结果，华阳公司与全省其他公司一样，暂停了此项工作。

业务交流分综合、数据业务、网建与网维四个组进行，工程建设与运行维护工作一直都是井轸的强项，应该说是前往华阳分公司传经送宝。考虑到数据业务是井轸的短板，所以江如峰亲自参加了数据业务组的交流讨论。

阮学阳分管数据业务，数据业务组的交流讨论，阮学阳始终在场，并时不时给予指导。在听取了华阳分公司的汇报之后，江如峰明显地察觉到了华阳业务发展迅速的两个关键动作。其一是公司选择高ARPU值的客户，对他们的号码在后台绑定15910 IP接入号，客户拨打长途电话时，自动接入到了15910 IP电话网。这样，很好的完成了省公司下达的数据业务收入业务，客户通信费用得到降低，也不会引起客户的投诉。其二，大力发展代理商，通过高折扣买断方式加强代理商发展业务。这个动作也大大扩大了业务发展规模。

华阳的做法确实值得学习，江如峰茅塞顿开，并交代数信部经理邹敏好好整理华阳经验，回去以后制定自己的推广方案。力争将井轸的数据业务发展上升到与井轸的实力相匹配的水平。

晚餐过后，江如峰应阮学阳之邀，两人来到湘江边先锋码头茶吧，喝茶、观景、聊天。

华吉大桥南湘江西岸大约一公里处的先锋码头已焕然一新，灯光璀璨。沿江也已经完成提质改造与亮化工程，很适合夜游湘江，欣赏美景。两人到达时，游轮正缓缓从码头开出。

主城区湘江河岸桔黄色的路灯高耸着照亮江边景观道，连绵数公里，形成一条长长的桔黄色彩带，非常地壮观。上游远处东洲岛在朦胧夜色中，在点点灯光的映衬下，隐约可见，似一神秘所在。向北望，华吉大桥横卧湘江，虽然没有新建跨江大桥高大伟岸，而且桥身略显陈旧，但在湘江水面的映衬下，桥灯形成水上水下两条对衬灯带，仍然蔚为壮观。阮总指向华吉大桥桥孔外的石鼓书院说，湘江、蒸水、耒水三江合流处的千年学府石鼓书院是华阳的骄傲，撑起了有着2000多年历史的华阳城文化。很遗憾，石鼓书院相距太远，又是晚上，已经闭院，不能前往一探究竟，听闻如此，江如峰心底留下了些遗憾，不过，留下些念想，有所期待，倒也不失为一桩美好。

只是有些不太明白，湘江对岸，却是黑灯瞎火，仅现几点零星的灯光，似天上的星星，华吉大桥越过湘江后，向暗夜延伸，似乎是直插苍穹，东岸与西岸仅一河之隔，却天壤之别，也许，这就是市场经济的魔力。

“这次来华阳交流，收获大大的，谢谢了哦。”江如峰真心感谢，特别是数据业务对井轸的指导意义。交流之前，江如峰压力还是蛮大的，通过这次交流，让江如峰茅塞顿开。

“你这不也带来了网建与网维的好的经验了嘛，我们扯平了。”阮学阳笑着说。“实践证明，江总真是能力超群啦。”

“此话怎讲？”江如峰有些不解，为什么突然说出这话。

“其实，兄弟我一直关注着你。你到井轸，用几个月时间，硬是让井轸网络发生了质的变化，两年来，网络指标考核排名稳步上升。工程建设开始总是受到省公司的诟病，现在已经进入前七了，这倒其次，市场表现同样亮眼，原来矛盾重重的井轸，居然搞成了具有全省轰动效应的五月工会活动，全省推广。你老兄还真有两下子，领导没有看错你。”阮学阳在如数家珍地数着江如峰的功劳时，似乎话里有话。

“过奖了。”江如峰口里谦虚着，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我知道，你是祈总的红人，是祈总极力推荐，才有你副总经理的位置的。”阮学阳直言不讳地说。

我算得上是祈总的红人吗？江如峰想。其实，能出任井轸分公司技术副总，祈总确实是鼎力相助，给与了巨大的支持的，但真的惭愧，自己与祈总并非走得很近，至少没有私人交往，估计纯粹是祈总看中了自己的工作成效，当然，也并非能力，因为江如峰清楚，在海洲的工作，无论是工程建设还是运行维护，虽然成绩是有目共睹，但相反，甚至还给祈总带去了许多的麻烦，如海洲公司的工程建设工作，往往别出新裁，由于用户投诉严重，无奈选择先动工再通过规划加入的方式，尽可能提早开站，并未按省公司要求严格执行工程管理规范，导致省公司相关部室甚至直接领导都多有微言，而需要向祈总解释汇报或与相关部室进行沟通，基于海洲的特殊地形，为保障海洲网络安全，申请使用普信一级干线光缆资源，也实属无奈，给省公司相关部室出了道难题，甚至害得祈总亲自出面向总部汇报求情，让领导好没面子。只是因为结果都还尚近人意罢了。

“我真的算不上是祈总的红人，我倒是想，可是没有机会跟他有深的私交。”江如峰辩解说。

“嘿嘿，我就说嘛，你是能力超群，祈总是普信吉湘公司第一个博士，一个心气很高的人，一般人他是看不来的，却偏偏强力推荐你，是有理由的。”阮学阳笑着说，“其实，你上来是还有点阻力的。”。

“哎，我没有远大志向，当时，我能当个建维部经理，蛮满意了，根本就没想过当什么副总。我能有今天，在这点上，我还是蛮感谢祈总的，我一没送他一分钱，二没请他吃顿饭，他却强力挺我，真是难得。不像你，自己有能力，会操作，还有强有力的后台。”江如峰实话实说。“由此看来，公司还是蛮重视业绩与能力的，龙总也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没有他的许可，估计也不可能有今天，我们这类没有关系的人，只有通过努力，用业绩证明自己喽。”

“你在海洲的几年，成绩有目共睹，别人不承认都不行呢。”阮学阳补充道。

“不瞒你说，现在，老网信在普信公司确实有不少人，而且还有些影响，但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老板那里，我也有运气的成分。曾小华就令人佩服，才来普信不到半年，既没功劳也没苦劳，居然也能竞聘上，大家都不清楚其中的奥秘，只有小道消息说，此人此前与总部某领导有过交集。梁清华的来路也不清楚，不过，建维工作做得还行。”阮学阳说。

“事实证明，关系通路路通。但无论怎么样，至少领导给了自己机会，自己首先将工作做好。”江如峰其实一直对自己的幸运还是抱有一丝的慰藉的，确实，自己的情商确实提升，天生就没有这根筯，在海洲时，无论是工作能力、业绩还是敬业精神，确实不能忽视，但首先上副总的却并不是自己。

“邓兄就不一样了，我有个直觉，你肯定是不会止于现状。”江如峰终于明白，一同竞聘上来的这个阮兄的来路，看来，自己确实太简单幼稚了，更佩服了阮学阳的厉害。

“普信是聘任制，叫你上你就上，喊你下你就得下，要有危机感呢。”阮学阳想得十分的明白，可江如峰却想着如此这般平平安安干下去，甚至有献身普信的潜意识。

看来，阮学阳的志向远不致此。江如峰暗自感叹。

“另外，今年全省在讨论末位淘汰政策，你怎么看？”江如峰还是蛮关心此政策的，末位淘汰其实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给懒政以威慑，可以淘汰庸者，可以为管理队伍和员工队伍更新新鲜血液，用不好，也将极大地影响干部员工的积极性，从而对整个公司各级管理者造成巨大的破坏性，甚至会出现逆淘汰的问题，对于个人而言，没有关系，没有后台，甚至有可能的工作失误，影响自己的前途，这也许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相比而言，正向激励或许对于整个公司的队伍或许是一种更好的选择。特别是用得好与不好，是一个十分技巧的问题。

“很好啊，没有淘汰，就没有压力，也没有动力。”阮学阳简单直接。“怎么？担心被淘汰啊？”阮学阳笑着反问。

“这倒不是因为自己，一旦实施，这东西，操作的空间太大了。是好是坏，我不敢判断。”江如峰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担出。

“任何政策都有它的两面性，至少老板喜欢，这就够了。一棍子打下去，总有一些冤死鬼。”阮学阳倒是很洒脱。

看来，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了。江如峰想，随即便转移了话题。

“阮总想过回去吗？”江如峰试探着问道。阮学阳与自己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超过三年了，按理应该轮岗了，阮学阳应该关心，江如峰想。

“哎，我结婚比较晚，小孩才一岁多，家里确实有困难，已经向老板申请了几次了，老板都未置可否。”问话一下子触到了阮学阳的心结，脸色凝重起来，“有时真想一辞了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想一想，不能贸然行事，还是先等等再说。”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阮总反问。

“我在领导那里说不上话呀，一般是三年一轮，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回海洲。”江如峰也正郁闷着，一个人在井轸，一干就是三年，而且干得风生水起，在省公司屡屡获得表扬，组织上应该看得到，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自己的消息。好在小孩已经十来岁了，只是，小孩学习到了关键期，也是需要人引导的。

“身不由己哟。”阮总发出感叹。新换了老总，不知道以前的情况，还不知道新领导会如何处理。

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虽然时间刚过初夏，夜晚还是有点凉意，游船返回码头后，游客陆续散去，乘夜色观景的人们也逐渐散去，江面上往来的船舶大都也不见了踪影，剩下偶尔的只帆孤影，只有桔黄色的路灯忠于职守着，夜归于沉寂。

“回去吧？陪了我一天了，也该休息了。”江如峰不希望阮总深夜还陪着自己。

“好吧，我明天要回金沙，就不陪你了，以后多来华阳。”阮总客气道。

“谢谢你的款待，找机会来井轸看看，地市间要多交流，兄弟之间也要多走动。”江如峰热情相邀。“明天，我们直接去南岳看一下，然后就回井轸了。”

道完别，两人各自打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吃过早饭，便前往南岳。其实，江如峰前往南岳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只是大伙许多人都未到过南岳，希望去南岳瞧瞧。也许是受爱人的影响，江如峰每年都要去南岳敬香，自己更希望利用此次机会，前往大庙给菩萨敬柱香，以求得自己工作顺利，所分管的数据业务发展有个好的兆头。江如峰便顺从大伙的意，带队前往南岳，条件是不上祝融峰，大家同意了江如峰的要求。

南岳大庙一如既往的人多，江如峰请了敬香用品，随着人流进入南岳大庙，来到大雄宝殿，恭恭敬敬的给三世佛敬了柱香，顺势在大庙里面沿途跪拜了各样菩萨，祈祷着自己在井轸工作顺利，更希望菩萨保佑自己早日回到海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