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灾情
深夜，斩鬼司中来了个老实巴交的乡民。
得到消息后，许玄亲自出面接待。
男人是黑子找来传递消息。
“那等怪物浑身麟甲，尖牙利齿？”
“说是喜噬人？”
许玄一连反问道。
“正是，小人也曾见过那些妖人，看着就吓人。”
“后来周围的乡亲一通气，才发现邻村也有。”
男人开口道。
“妖人中是否尽是青鳞？可有人曾见过黑鳞？”
“啊？还有黑色的？”男人愕然，紧接着他就摇摇头。
“应当是没有的，没曾有人说过。”
“再说小人出来时，村中乡亲也给小人说过妖人的事，让小人牢记，都不曾提过有黑色的鳞甲。”
许玄见他神色疲惫，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也就住口。
男人邻村有马，本来信应该是邻村人送，但那附近有不少妖人徘徊。
黑子担心送信的人会被盯上，尾随而去，所以就选了眼前这个人来。
“黑哥儿说，将口信送到县城斩鬼司来，妖鬼的事就不用忧了。”
许玄看着对方期待的眼光，点点头。
“放心，不是多大的事儿。”
“来人，先将这位带下去休憩，大半夜的也不容易。”
将乡民领进来的汉子，当即便带着后者，去往司中的厢房。
司中众人，除却许玄与岳大山，都算是地头蛇，在本地亦有居所。
因此，大半夜的，司中能掌事的就只有两人。
目送人走出，岳大山看向许玄，道：
“师弟对那等妖人，有了解？”
许玄点点头。
两人皆是有修为在身的人，半夜被从床榻拉起，也没多少疲惫之色。
“若是所料不差，那应当是一种名为啮人的妖，多在大灾之年出现。”
“可难对付？”
“不难。”许玄道。
“不过是比壮年男子多出几分力气，出行时结伴而行，小心些便无碍。”
啮人在流民中算是大威胁，饥寒交迫之下，无力抵抗，不知多少人惨遭其毒手。
是灾年里的大祸患。
可是放在如今安定下来北溪县中，就不算是多大的事了。
“你方才说的黑鳞…”岳大山疑惑道。
“是啮人中的高阶者，更强，也更聪明，与那些逐渐变得愚钝只按本能行事的青鳞不同。”
若是真有黑鳞，岳大山怕是也只能拖平，真正解决还是得自己出手。
次日，斩鬼司不远处的布告栏上便出现了新的帖子。
不少人聚集在这里，有识字的人在给众人念叨。
上面写的就是近来啮人的事儿。
“听到了吗？见到黑色鳞甲的妖人，一定要报告官府。”
众人议论纷纷。
“这东西我见过呢，上次到外面卖货远远看过，还好走得快…”
“外头好多妖人，近来还是不要出去了。”
“……”
衙门的人忙得不可开交。
斩鬼司的人传来了消息，靠蛮力也能将妖人斩杀。
卫佺满头大汗，他本来还盘算着收容流民的事儿呢。
如今忽然就被啮人打乱了节奏。
“按照斩鬼司的人所说，啮人本就是在流民中诞生，是他们妖鬼化后的结果。”
“啮人一旦祸害过甚，便会催生更多啮人的诞生。”
如此一来，流民不但减员，在恐慌之下，更是会做出更多不可控的事来。
“快！快！”
“衙门里不要留人，尔等各到外头村落之中，组织青壮除害。”
而此时的许玄，却是已经到了某个村落附近，顺道将男人送了回来。
在一处土丘之上。
许玄远远看着几个在村落外头徘徊的黑影，开口道：
“怎么没有人出来打杀了几个妖人？”
都是饱受妖鬼侵害的人，发现能伤到妖人，不至于连动手的血性也无。
报信的老实男人连忙道：
“那东西扑倒人之后，就拼命的下口，乡亲们都怕着呢。”
“他们不靠近村子，也不好动手，在外面被堵着就麻烦了。”
可是有妖人外头呼唤同伴，结伴捕杀的先例的。
许玄点点头。
“下去吧。”
几个青鳞啮人还不放在许玄眼里。
此时岳大山与李大也在此地，跟着的还有十五个汉子。
大张旗鼓，众人丝毫不隐藏行踪。
青鳞啮人顿时咆哮着冲来，他们咆哮声尖锐，穿透力极强。
“似乎脑子不太好。”
李大说了一声，便就带着几个汉子慢悠悠地迎了上去。
第二个啮人未到之际，李大已经将冲来的首个啮人砍倒在地。
啮人还在喘气，脸上看不到痛苦之色，只有满满的狰狞。
看着他们的血肉架构，李大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直到将所有啮人砍倒，李大也没费多少力。
许玄走上去，打量着啮人的尸体。
“这些啮人皆是诞生没多久。”
“流民众多，催生出来的啮人不会少到哪里去。”
“让手下兄弟，三人一组，到各地去看看吧。”
说罢，也不进村，便要往地图上的其他村落而去。
他这一行，只是要看看啮人的分布如何，是否有席卷的趋势。
按照典籍里头的记载，灾年之时，啮人席卷，形成新的一灾。
那场面，可是吓人得紧。
“大人不进去歇息一二吗？”
送信的男人开口道。
他觉得，官府的大人前来帮忙，多少也该进村喝碗水才是。
“黑子他们还在村里吗？”许玄问道。
“额，黑哥儿他们行色匆匆，向来不停歇多久，应当不在了吧。”
许玄便摇摇头。
“那就不过去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许玄在周边村落走了好大一圈。
啮人时不时便到眼前晃荡一二。
李大他们陆续就离去了，最后只有许玄与岳大山回到县城。
啮人不少，还在陆续地进入北溪县境内。
可想而知，附近的县域成了何等模样。
许玄找到了在衙门之内，正候着各方消息的卫佺。
“北溪县边界之处，得派人守好。”
卫佺擦擦额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官府的人，加上各村的青壮，守住边界不是问题。”
流民不好阻挡，但啮人特征明显，拦住还不是问题。
“啮人事大，朝廷可有应对？”
“我得到消息。”卫佺道：
“已经有州兵在路上了，隔壁几个县的灾情泄露，上头也坐不住了。”
“我只是担忧，咱们北溪可会受到影响？”
许玄却是一笑。
“放心，外头的人做得不错，清除掉侵入的啮人不需多少时间。”
“届时只要守住边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