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流民
陪着使者参观过斩鬼司后，使者赞叹连连。
“谁能想到，此地的斩鬼司才草创不久？”
岳大山趁机道：
“说到此事，自从我斩鬼司成制后，还没有收到过上头的拨款。”
“兄弟们的粮晌都是自给自足…”
众人来到内堂坐定。
这里是办公之地，桉桌陈列，角落处有熏香放置。
此地倒是率先布置好了。
卫佺顺手将熏香点燃，就见使者正色道：
“本使也不瞒尔等，上头这阵子，组织人员强杀了一妖人，损失惨重。”
“近半年，是别想有什么粮晌发下来了…”
岳大山默然，片刻后才道：
“幸好我等还想办法找到了财路，不然斩鬼司怕是当场便要解散。”
使者也不尴尬，直接道：
“山河初定，各细处没有妥当，实在正常。”
“熬过这段时间便好了。”
他来这里，是临走前见许玄最后一面。
对这一带，唯一将斩鬼司搞得有声有色的后生，他格外看重。
“入道鬼物之事，卫县令已是跟你们说了，本使不能久留，得前去摇人。”
“北溪如今已是安定下来，你若是有余力，不妨多帮帮邻里的县，那里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他听说了一些布置，知道许玄也是个有野心的。
这般说话，已是默许北溪斩鬼司将邻里的一些好处吃进嘴里了。
“北溪如此抢眼，迟早要入上面的眼。”
使者犹豫了片刻，道：
“是是非非不少，若是今后有人为难，提殷戌殷百户的名号便是。”
……
使者不曾休息多久，便带着护卫离去。
至于卫佺，却是留了下来。
解开手链，他与郭蒙在衙门之中相见，激动不已。
“郭蒙，我已听说你之事，心中感激难言！”
郭蒙为了他，在清剿妖鬼一事上，向来是身先士卒，多次负伤。
原本一个谨慎稳重的人，行事看起来愣是像一个莽夫。
“大人当初恩情之重，蒙此生难以为报！”
卫佺叹口气，摆摆手。
“也别说这等话，今后啊，你便留在斩鬼司罢。”
郭蒙一愣，“大人？”
“说真的。”卫佺道。
“回来转了一圈，任谁也能看出，如今衙门与斩鬼司相比，那是不值一提。”
“不论是为前程计，还是其他，你都应该留在斩鬼司。”
郭蒙默然。
“可衙门，只您一人…”
“衙门之事，只能慢慢来，便是你回来帮我又如何，还不是苦苦支撑？”
“再说，你在斩鬼司便帮不了我不成？说不准助力更大。”
“……”
一番谈话之后，郭蒙便就留在了斩鬼司。
次日，卫佺找到许玄，也不隐瞒两人的谈话，挑了一部分告知。
“今后，郭蒙便交给许大人了。”
对于郭蒙的彻底收心，许玄自然是高兴的。
“哪里，斩鬼司中诸事繁多，还是靠他们在忙碌。”
寒暄一番，卫佺才说起正事来。
“县东如今已成废墟，但妖鬼经营已久，如今能否重新住人，还请许大人给个说法。”
县东占地面积颇大，如今成了焦土，就那么放着，也不是个事儿。
况且，许玄心中也有些想法。
“不如去县东走走看看？”
许玄提出道。
闻言，卫佺欣然点头。
虽然百姓还是不太敢靠近焦土，但是有许玄这位斩鬼司的执牛耳者陪同，卫佺自然不会拒绝。
沿途，人流奔涌，熙熙攘攘
摊贩店铺中皆贴有黄符纸，百姓脸上也无太多的忧愁。
卫佺开口道：“这是我自北溪上任后，人治最为巅峰之时，多得斩鬼司上下出力。”
许玄摇摇头。
“今后的治理，还是得靠衙门出力。”
两人说说笑笑，不久后就到了县东焦土边上。
这里安静得很，跟刚才街上的热闹似是两个世界。
只有几个浑不吝的男子在其中徘徊，翻翻找找的，似乎想找到什么值钱东西。
“这一带。”许玄用手指画了一道直线，基本就是靠路边的地带。
“斩鬼司有计划，想要将这里打造成交易法器一类的场所。”
“法器？”卫佺疑惑。
“就是像黄符纸那样的东西。”
许玄解释道。
“斩鬼司在外头养了一批人，以后还得靠他们帮忙，清除乡间的鬼物。”
“毕竟凭我们自己，远远做不到那么细致。”
“以后，这里便是民间委托雇佣，买卖法器之地。”
他这般一说，卫佺当场面色肃然。
“既是如此重要之事，衙门定然不会干涉。”
“不知其他地方？”
“卫县令随意便是，一场大火之下，多少妖鬼残留的痕迹，也该消泯了。”
不过说到这里，许玄又有些好奇。
“县里并不缺居住之地，为何县令如此着急？”
先是兵灾，又是妖鬼害人。
北溪多年下来，人口至少减少四成，城中空间极度宽裕。
卫佺叹息一声。
“我跟随使者回来，见到路上已经有流民出现。”
“只要北溪的名声流出，便有人蜂拥而至。”
许玄惊讶地看着卫佺。
“卫县令要收容流民？”
流民的安置工作不是那么简单，稍不慎就要捅出大篓子，面前这位竟有此等魄力。
“北溪民生凋零，人口不足。”卫佺开口道。
“若是可以，我自然想尽力收容流民。”
……
黑子一棍将眼前妖人打得骨断筋折。
附近几个人见状，皆是欢呼起来。
“黑子哥威武！”
黑子回头笑笑，他们都是自己从村中挑选出来的好手，是跟自己营生的。
熟铜棍被斩鬼司那位改造过后，果真更强了。
妖鬼触之必伤。
像眼前被村民描述得恐怖无比的妖人，经不住自己的一棍子。
一人走上前去，用刀子挑挑妖人身上墨绿鳞片。
“啧啧，人怎么能变成这幅模样？”
妖人身上墨绿鳞片遍布，口中也是尖牙利齿，流出的血暗红粘稠。
在常人看来，这已经与人不沾边了。
“听说，妖人是追着一群流民过来的，还不止一只。”
“这玩意儿好像还噬人呢。”
黑子豁然回头。
“不止一只？”
“是啊，听说是结成群追赶的，也不知当时那些流民如何了。”
黑子知道，这是来大活了，
或许，妖人的事，还得报之斩鬼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