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绿奴被打
“知道知道,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来。”那中年女人为她递了茶水,很快便从侧门出去了。
这是一间专门用来待客的正厅,宽敞明亮,桌椅摆设也都颇为讲究,看得出来这位掌柜的,眼光不俗。
谢绝正犹自欣赏着,外边忽然响起一阵散碎的脚步声。
咦?这脚步声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怎么这么熟悉?
在霁月国,男人们地位低下,连走路都必须循规蹈矩,绝不许发出多余的响声,否则便会被人判为没有教养。
“怎么?没银子花了,才想起我的好来?”
沈一鸣人还没到,讥讽的声音却已从门外传来。
谢绝站起身来,“怎么是你?”
沈一鸣冷哼了一声,“怎么是我?除了我这个冤大头,这世上还有谁愿意让您这穷困潦倒的将军府二小姐赊账啊?”
是啊,她早该想到!
这会儿,谢绝不由在心底感叹有老情人的好了。
连嘴脸都登时一变,“来来来,快请坐,上次一别之后,我心中很是懊恼。”
“懊恼什么?”沈一鸣今日仍是一袭红衣,与那日唯一不同之处是,额间多了一串金色的水滴状玛瑙坠饰,坠饰从发际线斜斜坠落至眉心,很有一种风情万种的异域风。
她盯着看了会儿,又咳嗽一声道:“懊恼该向你郑重的道个歉。”
“道歉?”沈一鸣冷笑一声,身子向后倚着,“直说吧,这次又想找我借多少银子?上次在酒楼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是真改好了。哼哼,果然啊,本性难移。”
听着他夹枪带棒的攻击,谢绝只能一一忍下。
谁叫原身真的亏欠他呢?
上次从御香楼出去,她暗自觉得奇怪,便问了问蒋婉婉,才知道原身竟然对他做了这么羞辱人的事!
他如今还能搭理她,都算心胸开阔了,换作是其他人,只怕早就羞得投井自尽了。
想到这,谢绝正色解释道:“实在抱歉,那日宴会上我是真喝多了,所以才会不过脑子的对你做出这么过分的事,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沈一鸣听后展颜一笑,阴阳怪气道:“几日不见,谢二小姐哄人的本事还真是见长啊!从前是哄我说男女都一样,如今又肯这样拉下颜面来向我道歉,我是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寡廉鲜耻的人!”
谢绝是真心实意的想给他道个歉,虽然其中也包藏着一些日后好行个方便的私心,但也不至于被他说得这么不堪吧?
“你这人,怎么嘴巴这么毒?连真心假意都分不清?”她怪罪了一句。
沈一鸣立刻嘴皮翻飞回击道:“是啊,我若长了双能辩真心的慧眼,还至于被你欺骗至此吗?”
“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我什么了?”这句话简直要把沈一鸣给气笑了,他咬牙切齿的回过头喊了一句,“送客!”
谢绝赶紧将他拉了回来,“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沈一鸣甩开她的手,露出男儿态来嘟囔了一句,“你别碰我!”
她立马听话地缩回手来,“我不碰我不碰,咱俩就坐着好好说会儿话行不行?我保证不惹你生气了!”
见状,他傲娇的别开脸不看她,在对面最远的位置坐下。
“说吧,你这次到底要借多少银子?”
谢绝无奈道:“我真不是来找你借银子的。”
“那你来找我干嘛?总该不会是想我了?来看看我吧?”沈一鸣问。
“是啊,只是单纯来找你串个门而已,顺便……”她舔了舔唇,“顺便问问,我在你这里欠了多少?”
沈一鸣突然正色,扯唇一笑,“怎么?想彻底与我撇清干系?”
谢绝:“……”
她发现了,只要一和沈一鸣说话,不管说了什么,他总能歪曲自己的意思不说,还能保持在不同的角度气死她。
叹了口气,她忧愁道:“我也只是想问问,还没打算还呢。罢了,问了也还不起,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还是告辞吧。”说着,站了起来。
沈一鸣也跟着起身,支支吾吾半晌,说道:“来都来了,一道用过早膳,我慢慢跟你算这笔账!”
谢绝有些犹豫,“好是好,就是我还带了一个人来。”
“男的女的?”沈一鸣状似不经意的问。
她老实回道:“男的。”
他那好不容易娇俏一些的脸色瞬时就沉了下去,恨恨瞪了他一眼,骂道:“我就知道你死性难改!”
说罢,又冷笑道:“看来那九皇子也厉害不到哪儿去嘛?我还当他真有什么宫里的本事,能把你管得滴水不漏。”
谢绝道:“哪里,不过只是家中奴仆罢了,他在外边看马,你差个人叫他进来一块用膳吧,说归说,我还真饿了。”
沈一鸣扭着柔软的腰肢站了起来,看着谢绝把这里当成自个儿家似的使唤下人,倒也没有出声阻止,反而脸上暗自有些喜色,转身出去传膳了。
没多久,绿奴被人带了进来,却见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乱蓬蓬的。
谢绝眯了眯眼,“怎么回事?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绿奴垂着头,就是不愿。
最后还是她亲自来到他的面前,撇开他遮挡脸庞的手,才看见右脸有个高高肿起的手掌印。
她顿时火冒三丈,声音也低了几分问:“谁打的?”
绿奴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谢绝气得顺手就将桌上的茶盏砸了出去,“敢当街打我谢绝的人?我看她是不要命了!”说罢,她叫来日升昌的随堂,“方才你可看见是谁在外面打了我家奴仆?”
随堂眼睛滴溜直转,吞吞吐吐不肯说。
就在这时,沈一鸣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
看着一地的碎片,他调笑着问:“我才出去不到一会儿,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谢绝冷脸不语。
他便问随堂,“说,怎么回事?”
“方才廷尉史王家二娘子来找掌柜的,小人推脱说掌柜的不在,谁知她一出门便看到了谢二小姐家的奴仆……”
后面的事不用说也知道!
谢绝问:“廷尉史?王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