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耿炳文的想法
“璿儿啊，你……也赞同李坚的说法？”
从打仗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人，正是耿炳文的长子耿璿。
论起在朝中的地位，耿璿虽说赶不上自己的老爹，但跟李坚他们二人相比，却是丝毫不弱。
耿璿洪武二十七年就迎娶了朱标的长女江都郡主。
如今朱允炆即位，他的亲姐姐江都郡主便也进封成了江都公主，耿璿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为驸马都尉。
朱允炆之所以在犹豫了良久之后还是让耿炳文做了这次的主将，跟耿璿也不能说全无关系。
对于自己这个长子，耿炳文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之所以这么问，自然是心中所想跟李坚相同。
“父亲，孩儿就直说了，孩儿以为，这一战，打的就是他朱棣立足未稳，周遭的兵马还未能全部归心，咱们给他来个直捣黄龙，北平周遭宋忠等人的残部多半会再次归降回来，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他朱棣一定是没什么办法，到时候咱们回去复命，父亲便是大明建文一朝第一功臣，看那些文臣，还敢不敬？”
听着耿璿的话，耿炳文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
就算是李坚他们说话耿炳文能晾着他们，不理会他们的话，自己的长子，那就是自己带在身边的人里头最亲信的了。
他的话，耿炳文自然不能不往心里去。
“你说的，倒是没错，要是咱们真有百万大军，不用百万，就算是三十万，那也是能按你说的去做，但咱们手里，只有十三万啊！”
耿炳文的言语之中，也是带着几分的无奈。
说到底，他这个主将，还没有决定带多少兵马的权利。
这十三万人马，是朱允炆亲自定下的数目。
他以为凭借这十三万人马，灭了朱棣已然是绰绰有余了。
但耿炳文却不这么想，李坚和耿璿的说法，在他看来至少也得有二十万人马才行。
“父亲，咱们要是当真在真定准备跟燕藩开战的话，朱棣一旦坚守不出，咱们又该如何？”
耿璿的想法很简单，你这边拉开架势倒是行，人家朱棣要是不配合怎么办？
毕竟你是去进攻的，而不是去守城的。
到时候消息传到了南京陈，朱允炆还是得催着往前走。
到了那个时候，耿炳文的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到时候咱们再进攻，也耽搁不了几日，况且朱棣，那还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用兵是跟徐达学的，都是兵行险着之术，为父以为，朱棣多半还是会主动出击，不会在北平坐以待毙，等着我十三万大军压境，若是他当真能出兵北平，倒是正中了我的下怀啊！”
耿炳文耐心的给耿璿解释了他如此用兵的深意，这完全是因为他对朱棣的了解和判断，实在是有些主观，所以不能跟李坚他们说起。
耿璿见耿炳文这么说，张了张嘴。
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自己的父亲在大明军中如今是什么地位，他心里自然明白。
他更知道在这个当口自己不能给自己的老爹拆台，毕竟他们俩要是在这中军大帐里面生了争执了，马上就会被有心人给传到军中。
“想说什么，就说吧，你我父子，没有比这更亲近的人了。”
耿璿又看了看耿炳文的神情，仿佛是在确定自己的父亲跟自己说的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半晌之后才开了口。
“父亲……你这么做，是为了明哲保身？”
耿炳文闻言，身子先是停顿了一下，之后才恢复了常态。
“你做驸马都尉这几年，算是成长了一些，跟着先帝打天下，你爹也算是有一份的，如今走的，就剩下我和郭英了，有些事，不论如何，都要小心啊！这一仗打的如何，我有已然是垂垂老矣了，但你们，还得在大明的朝堂上厮混……”
“父亲，你把这一仗打好了，不光是你，我等不也都跟着沾了光吗？”
耿璿对于耿炳文的这番话，却是有些不明所以了。
“有些事，你看不透，就不用看透了，去吧，这一战，你只管跟着我。”
把耿璿打发走了之后，耿炳文走到北平的地图周遭，盯着北平城，神色复杂。
南京城的大军出动，朱棣自然是第一时间得了消息。
虽说在酒桌上跟自己的世子表现的信心满满，但面对能被朱元璋封侯的人物，他还是马虎不得。
朱能自从靖难开始，就一直在城外负责情报，从未回到北平。
这一次耿炳文率军出征，他更是亲自深入敌军近处，力求能将南军的情报准确的传递给朱棣。
终于，耿炳文提前把自己即将如何部署的想法告知了李坚他们之后，朱棣也比他预想的提前了两天得知南军的动向。
朱棣再次把朱高炽等人找到了燕王府，这一次，朱高炽见到他的时候，朱棣已然是一身铠甲。
他明白，虽说这不是马上就要上战场了，也是再向自己的亲信表明他的态度，这大战，是真的来了。
“耿炳文率军十五万上下，即将到达真定，如今他的部署，我已然获知了，明日，本王边出征真定！这一战，当有收获！”
朱棣话音刚落，张玉和张信便站起身来说道：“臣等已然整顿兵马，我北平将士们也是枕戈待旦，只等殿下将令！”
“好！该布置的，咱们之前已然布置完了，高炽，这北平，就交给你了！”
朱高炽之前从未参与过朱棣出征的事，就算是参与了，也没这么深入过，现在看到一身戎装的朱棣中气十足的呼喊，朱高炽也不由得跟着热血沸腾了起来。
“父王放心，儿臣与北平城，共存亡！”
“好！咱们这一脉，就该如此！”
父子俩短短两句话，朱棣就带着张玉和张信走出了王府。
说是出兵，其中过程也是十分繁杂，若非张玉他们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区区两三万人，是绝不能去跟耿炳文硬碰硬的。
朱高炽自然明白，朱棣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城，一定是耿炳文军中还有他的内应，
只是这种事，不到事儿成了谁都不能说罢了。